“沒,沒事……”
皇后回過神來,趕緊掩飾。
低頭注意到鐘淑手背上的傷口,眉心一擰,反手捏住鐘淑。
“疼嗎?”
溫柔地問著,她低頭對著手背吹了吹,那溫婉的模樣,像極了鐘淑的母親。
以至于鐘淑有片刻的愣神,反應過來時,尷尬地抽回手。
“姑姑……”
輕喚了一聲,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蹙起眉,腦海里一直回蕩著皇后之前說的那句話。
三年之前,陛下殘害忠良之妻的流言鬧得滿城風雨,如今看來確有其事。
看來,當年是皇后和陛下一同殺害了燕洛璃的母親。
只是……
為什么?!
對于當年的事,鐘淑不是很清楚,只是看著陛下最近的做法越來越瘋狂,以至于她覺得不置可否。
“整個中山王府,也就你還記得本宮,還能來看看本宮……”
凄婉的語調中滿是蒼涼,貴為皇后又怎樣,最后還不是被摒棄的下場。
留著皇后之尊,卻困于冷宮,那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原來,在父親的眼里,她也不過只是一枚棋子,在影響到家族利益的時候,照樣可以無情地拋棄。
“姑姑,您別這么說,當年爺爺也是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鐘淑愧疚地低下頭,低聲出言安慰。
她全然明白過來是在皇后被打入冷宮之后,整個朝堂的風向全部轉向了靖王,中山王府雖然保住了,可實力卻大不如前。
要不是陛下有意提拔父親,讓他在朝中任職,恐怕如今的中山王府都已經落寞了吧。
“本宮都知道,你不用解釋,你能來看本宮,本宮就已經很欣慰了。”
鐘淑能夠進來坤和宮,那一定是陛下松了口。
看來,他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燕洛璃,本宮說不定還能有翻身的機會,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呢?
心里想著,皇后的臉上不禁劃過一抹自嘲。
“姑姑,你別這么說,王府能夠安然無恙還多虧了姑姑您,淑兒……”
話音未落,高公公便已經到了皇后的寢殿門口,笑呵呵地看著鐘淑。
“淑縣主,陛下有請。”
鐘淑頓了頓,頷首示意,起身告退。
皇后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鐘淑的背影,心底更是蒼涼。
看來,陛下是相中新的棋子了。
不知鐘淑能否在這權利的斗爭中保全自己啊……
“公公,陛下召我所為何事?”
她不過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縣主,一年都不一定見得著陛下一面,忽然召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奴才不知。”
高公公恭敬地回話,引著她繼續往前走。
那雙見慣了一切的眼睛里,不免透出幾許悲涼。
跟了陛下這么久,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曾經的靖王妃,也是他引進宮的。
南書房,陛下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鐘淑進來的時候,臉上掛滿了慈愛的笑容。
“臣女,中山王府,鐘淑,拜見皇帝陛下。”
鐘淑恭敬地行禮,陛下已經快步走到她面前,將她扶起。
“快快起來,讓朕看看,淑丫頭都長這么大了……”
陛下滿臉歡喜地說著,他的這份熱情不禁讓鐘淑覺得受寵若驚。
所謂禍福相依,忽然被陛下關注,她還沒有因為這突然而來的福分給沖昏腦袋。
“臣女惶恐……”
她后退了一步,躬身作揖,侯在皇帝面前,因為緊張,手微微地顫抖。
這丫頭,比起她那個沒用的父親倒是機靈多了。
心底贊來一句,示意高公公賜座。
高公公會意,趕緊命人在堂下不遠處擺上一方小書桌,以及文房四寶。
“坐下說。”
安置妥當后,陛下沖那里遞了一個眼神,鐘淑謝了恩,愣愣地轉身坐了下來。
她清楚,曾經的燕洛璃也坐過這個位置,如今輪到她,那是如坐針氈。
“陛下,您召臣女來,有何吩咐?”
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她不想多待。
凝了凝神,她鼓起勇氣,向坐在上方的皇帝提出了疑問。
陛下瞇著眼睛,打量著她,不知為何,心底還會想起曾經的璃丫頭。
“朕最近身體欠佳,政務又繁忙,靖王這小子也不知道幫朕分擔分擔,朕便想你每日到這南書房整理折子,你可愿意啊?”
這……
鐘淑詫異地抬頭,看著陛下,全然沒想到他會這么安排。
不知所措的她就傻傻地坐在那里,腦中一片空白。
南書房的氣氛變得有幾分詭異,這不免讓寒慶天也感覺到幾分尷尬。
“咳咳咳……”
他干咳了幾聲,面容更加的和藹。
“淑丫頭,你愿不愿意啊?”
“臣女……”
想起兩年前父親被提拔進京的時候,爺爺的交代,讓她在靖王府的時候經常去父親那里走動,免得父親好大喜功,反倒毀了中山王府的基業。
家族的榮辱,也是自己的責任,如今正是一個好時機。
想了很久,她才緩緩地點頭。
“是,臣女愿意,臣女多謝陛下厚愛。”
見她答應,陛下會心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在靖王那也待了不少事日,一個姑娘家的傳出去名聲不好,等過段時間,朕讓他給你一個名分。”
陛下又是語出驚人,鐘淑剛從到南書房伺候的事情里回過神來,陛下便提了婚事,這……
一想到寒旭堯,鐘淑的心就驀地痛了。
默默低下頭,眼底劃過一絲凄然。
“多謝陛下美意,靖王殿下的心里只有王妃,臣女……”
就算她再喜歡寒旭堯,在明知是一廂情愿的情況下,她并不想和寒旭堯再進一步。
“靖王這小子心里放不下璃丫頭,朕希望……”
“陛下,靖王殿下來了。”
皇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公公出言打斷,他不悅的皺起眉。
靖王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南書房了,今天來得還真是湊巧。
“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好了。”
陛下笑瞇瞇地說著,示意高公公請他進來。
寒旭堯一襲黑色錦袍,踏著穩重地步伐而來,冷厲的氣息縈繞周身,強大的威壓直接籠罩了整個南書房。
他沒有行禮,而是毫不客氣地站在陛下面前。
“父皇,兒臣聽聞,中山王世子買通殺手刺殺璇璣公主,其幕后還是父皇您授意的,可有此事?!”
“不可能,我父親絕不會這么做的!”
寒旭堯話音剛落,鐘淑便站了出來,滿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