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驚天動地般的巨響,整個皇宮都仿佛震顫了一下。
巨大的氣浪呼嘯著往外擴散,在日月殿周圍的御林軍被強勁的風給掀起,直接推出數米之遠。
噗……
站在日月殿兩端的月無湮和寒旭堯被彼此的內力所傷,捂著胸口,噴出了一口血。
寒旭堯似乎傷得更重一些,一個踉蹌,半跪在屋脊之上。
“璃兒,就在你的皇宮,是不是?!”
他昂起頭,眼底透著無盡的冷意,咬著牙問出口,就算處于劣勢,氣勢也毫不遜色。
月無湮靜靜地注視著他,帶血的嘴角微微揚起弧度。
既然舍不得她,又為何要棄她不顧,寒旭堯,這可是你自找的!
狹長的眼眸瞇起,眼底不帶任何的感情。
“無可奉告。”
輕描淡寫四個字,卻帶著無上的威嚴。
月無湮邁著平靜地步子走向另一端,一身白色金絲龍袍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他停在寒旭堯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
“寒旭堯,就你夜闖皇宮這一條,朕就可以立刻殺了你,再傭兵攻你南楚,沒有了你,我東月大軍就能顛覆你南楚疆域。但是,看在你親自護送朕的皇姑來東月的份上,朕今日便饒了你!”
月無湮冷酷的聲音回蕩,就算是隔著面罩,他也知道來人是誰。
看到燕洛璃每日每日呼喚他的名字,月無湮恨不得痛下殺手,可他不能。
如果寒旭堯死了,他擔心,燕洛璃會隨之而去。
而他想要逐鹿南楚和北齊,卻少不了她的出謀劃策。
冰冷的話語,未能撼動寒旭堯分毫,他來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
“本王再問一次,璃兒,是不是在你這里?!!!”
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不甘,但他相信燕洛璃確確實實在這里。
因為心里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是只有她在附近的時候,才有的感覺。
可是,放眼望去,紅墻碧瓦,哪里才是她安身的地方。
“寒旭堯,朕已經格外開恩了,你別得寸進尺!”
月無湮的聲音又冷了幾個度,指了指日月殿外圍著的御林軍,眸子瞇起。
意思很明確,要不走,那就束手就擒,到時候再想留在東月,就沒那么容易了。
寒旭堯抿著嘴,緊皺著眉,心底思索。
若是璃兒在月無湮這里,她的安全,是可以放心的。
如果她不在,那自己在這里,也找不到什么線索。
想著,他緩緩起身,環顧整個皇城。
璃兒,璃兒!
你在這里嗎?!!
目光所到之處,除了值夜的宮人的身影,沒有任何的動靜。
充滿希冀的眼底,慢慢被失落浸染。
見他遲遲不肯離開,月無湮望著他的背影,不悅爬上了臉。
“寒旭堯,你若是再不離開,那朕就不客氣了!”
背著身,寒旭堯沒有什么反應,月無湮毫不客氣地高高抬起手。
“璃兒,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她好好的活著。”
手還沒落下,便聽得寒旭堯淡淡的聲音,帶著無比的眷戀。
那語氣,聽著更像是懇求。
月無湮的手一頓,并未落下。
他可以深切的感覺到,失去燕洛璃之后的寒旭堯,心底所承受的悲痛。
這一刻,月無湮竟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告訴他燕洛璃還活著。
話到嘴邊,又被自己的理智給阻止。
不等他有所回答,寒旭堯便飛身朝著宮外而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月無湮的嘴角慢慢浮出笑意,他有些期待,期待燕洛璃醒過來。
“陛下,陛下!……”
琉璃宮的公公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雙手撐著腿,緩了緩匯報。
“陛下,燕姑娘有動靜了,但是北齊國師說她體內寒氣越發猖獗,得立刻進行治療。”
“帶路!”
月無湮眉心一沉,立刻趕往琉璃宮。
不等他下令,琉璃宮里已經在緊鑼密鼓的準備。
月無涯守在床邊,緊緊地抓著燕洛璃的手,一雙澄澈的眼底裝著的,全部都是她。
“怎么了?”
月無湮注意到燕洛璃慘白如紙的嘴角,掛著殷紅的血漬,心不由得一怔。
“不知道,她好不容易有些反應,大喊一聲寒旭堯后睜開了眼睛,人也坐了起來。可是國師說,她仍舊處于昏迷,且她體內盤踞的寒氣越來越盛,就在剛才,她的身體承受不住,便吐了血。
國師一看不妙,立刻派人打開了琉璃宮后面的溫泉浴池,在為她準備藥浴。”
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凝重,月無涯轉過臉,眼底涌動著隱隱的淚光。
他在害怕,害怕燕洛璃熬不過去。
月無湮心底一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就算沒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就算不知彼此在何方,但是卻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當他出現在皇宮的時候,她便感應到了他。
“王爺,準備好了!”
洪天權焦急地推門而入,看大月無湮的身影,神情頓了一下。
隨即,他一撩袍子,半跪在地。
“陛下恕罪,情況危急,外臣斗膽未經陛下恩準就擅自動了藥浴。”
“平身,快快救治。”
月無湮沒有責怪,上前一步,俯身將洪天權扶起,轉身就見月無涯抱著裹了被子的燕洛璃快步出了門。
望著他急切的背影,月無湮不禁蹙起眉。
看來,這小子,莫不是對燕洛璃動了心?
心底嘀咕了一句,他緊隨著洪天權,一同去往后院的琉璃溫泉。
遠遠的就可以聞到屋子里飄散出來的草藥味,月無涯已經抱著燕洛璃率先走了進去。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走到浴池邊,就將她輕輕放了進去。
燕洛璃還處于深度的昏迷狀態,月無涯就趴在浴池邊,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臂彎上。
低垂著眼簾,那雙微微瞇起的眼底,含著凝重,一刻不落地盯著燕洛璃。
看到溫潤將其包圍后,她的眉心微微舒展,月無涯的心也跟著放松了些。
只是,她仍舊沒有醒過來,仿佛靈魂被禁錮在滿是寒旭堯的深淵之中。
寒旭堯,你為什么沒有出現?
寒旭堯,你在哪里?
寒旭堯,我感覺到你來了,可我為何看不到你……
心底一聲一聲的質問,沒有人能回答。
只有無邊的極盡,深沉的黑暗籠罩了她眼前的整個世界。
寒旭堯……
寒旭堯離開皇宮回到了臨時居住的國賓館,寒七站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看到寒旭堯出現在院中,他才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爺,大半夜的,您這是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