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倒吸一口冷氣,他不明白自己出逃之事為何會被燕洛璃知道。
不過很快,他又平靜了下來。
“回王妃的話,小人無意間聽說了王大人要謀害王妃的事情,想起之前的老爺,怕被殃及,所以趁著他不在就悄悄潛逃了!
“你胡說八道!這事兒我思量了幾天,一個(gè)人都沒說過!”
王忠雙目圓睜,眼底赤紅,冷厲的目光,恨不得將面前的陳管家戳成一個(gè)篩子。
還挺合情合理,居然找不出破綻來。
燕洛璃瞇起眼睛,慢悠悠地踱著步子,似乎在沉思什么。
“噗……”
王忠一動(dòng)怒,隨后鮮血就噴了出來,好在燕洛璃閃得快,沒有落到身上。
看著他的慘樣,燕洛璃眉頭不禁一蹙。
“紅兒,先帶他下去休息。”
蜷縮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王忠感激地看了燕洛璃一眼,就被兩個(gè)官差給拖了下去。
看到王忠的慘樣,陳管家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在他逃走之前這個(gè)王忠還好好的,中氣如虹,生龍活虎的。
怎么一下子……
飄忽的目光落在燕洛璃的臉上,眼底浸透出恐懼。
察覺到他的表情,燕洛璃上前兩步,走到他面前,低頭以只有兩個(gè)人能聽到的聲音輕描淡寫地開口。
“看到他的下場了?你要是不說實(shí)話,會比他還要慘!
話落,她直起身,靜靜地看著陳管家。
他垂著腦袋,緊咬著唇,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
思量片刻,他決定,死撐到底。
只要不承認(rèn),那就和自己沒關(guān)系。
“冤枉啊,小的真的不知情啊,還請王妃明察!”
無辜地說著,陳管家挪動(dòng)著膝蓋上前兩步,手抱著燕洛璃的腳踝,抬起頭,滿臉的懇求。
這情景叫人看了,還真像那么回事。
看著客棧里那些衙役臉上質(zhì)疑的目光,燕洛璃的心底有幾分惱怒。
“王妃,飛鴿傳書!
正當(dāng)燕洛璃騎虎難下之時(shí),紅兒雙手捧著紙條呈了上來。
燕洛璃接過紙條一看,眼底劃過冷意。
“陳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陳溫,還有陳定,是什么關(guān)系?”
清冷的聲音忽然想起,回蕩在大堂內(nèi),直擊陳寒的心臟。
他錯(cuò)愕地抬起頭,眼底帶著無比的訝異。
不過片刻,他便又低下了頭。
“小人愚鈍,不住王妃您在說什么!
呵,查到了又怎么樣?
陳寒心一橫,繼續(xù)狡辯,陳溫和陳定已死,死無對證。
看他的樣子,燕洛璃并不意外。
她慢慢展開手中的紙條,遞到陳寒面前。
紙條上除了關(guān)于他的身份,還有他的特征。
陳家兄弟里,他先天不足,沒幾歲就被遺棄。
后來是陳溫多方查找,才將他尋了回來。
憑借的就是他身上的紅色菱形胎記,位于后背中央。
陳寒赫然望著那紙條上的字,每一個(gè)字就像是一把尖刀,戳中他的心。
瞳孔慢慢放大,恐懼蔓延至全身。
未等他開口,燕洛璃已經(jīng)向紅兒遞了眼色。
隨即,她不緊不慢地開口。
“陳寒,撩起你的衣服,讓大家都看一看你的后背。”
晴天霹靂,陳寒呆立當(dāng)場。
那塊胎記,他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未曾抹去。
他跪在那里,緊張地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制。
雙手低低地垂著,沒有任何動(dòng)靜。
陸池看了一眼,上前,直接就撩起了陳寒的衣服。
瘦削的后背上可以看到骨骼的痕跡,那塊菱形的胎記赫然位于中間,十分醒目。
“失散多年的兄弟,你見你兩位兄長都因我而死,所以你得到赦免之后,便來了定州,投奔王忠。
本來計(jì)劃沒有那么順利,你沒有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定州,于是你便攛掇王忠,想他殺了我,為你的兩位兄長報(bào)仇。”
平靜的闡述他的動(dòng)機(jī),就仿佛此事毫不關(guān)己。
陳寒跪在那里,后背傳來一片冰涼,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
沉默了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眼底透著怨毒。
“沒錯(cuò),我就是要你死!如果不是因?yàn)槟愫途竿,我的兩個(gè)哥哥都不會死!所以我要?dú)⒘四,讓靖王嘗嘗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滋味!”
寒旭堯站在那里,聽得那些怨毒的話,微微愣神。
因?yàn)樽约,害的她差點(diǎn)再次跌入險(xiǎn)境。
回過神來,寒旭堯直接從二樓翻身而下,順手抽出陸池身上的佩劍就朝陳寒砍去。
想要傷他的璃兒,那就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jià)。
利劍迎面而來,陳寒沒有任何的恐懼,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未能如愿。
他閉上眼睛,一臉的平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刀下留人!”
燕洛璃忽然喊了一聲,情急之下,她想都沒想,就上前握住了寒旭堯手中的劍。
劍鋒刺入皮肉,鉆心的疼。
鮮紅的血順著指縫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以為死亡就要降臨,不曾想半途終止。
驚魂未定的陳寒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不小的驚訝。
他嘴巴微張,想問為什么,但話卡在喉頭,一時(shí)說不出來。
就在他張嘴的時(shí)候,燕洛璃輕指一彈,一顆藥丸便進(jìn)入了他的口中。
“璃兒?!”
寒旭堯冷了片刻才回神,詫異地看著他。
丟掉手上的劍,捧著她滿是鮮血的手,心疼不已。
倒是燕洛璃鎮(zhèn)定自若,取出止血藥灑在傷口上。
“他還不能死!
她剛解釋完,陳寒便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喘氣都變得困難。
身體越來越痛苦,他不斷地抱進(jìn)自己,已經(jīng)蜷縮成了一團(tuán)。
指甲拉扯著脖子,留下一道道鮮紅的爪印。
“你……你……”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燕洛璃,聲音急促又沙啞,全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很痛苦?”
燕洛璃冷冷地看著她,她的手段叫全場的衙差們都倒吸一口冷氣。
心底無不哀嘆,絕對不能得罪她。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
陳寒艱難地點(diǎn)頭,顫抖地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燕洛璃的裙邊。
燕洛璃腳步微動(dòng)避開他的爪子,居高臨下,凝視著他,眼底只有無盡的冷意。
“是誰讓你投靠王忠的,是誰幫你實(shí)施計(jì)劃的?”
一個(gè)先天不足,被拋棄之后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
跟著陳溫不到兩年,怎么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若不是有人可以挑撥和安排,他怎么會將時(shí)機(jī)掐得如此準(zhǔn)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