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璃即刻起身,問了常平的消息,他已經先趕過去了。
趕到蕭府,太醫們圍在蕭鄭元的臥房門口,常平在里面,幫著蕭鄭元恢復了呼吸。
她進去時看到蕭鄭元的脖子上往外冒著血泡。
“你來了!
常平抹了抹額角的汗,顧不得禮儀,沖燕洛璃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
“被痰堵了喉嚨,還好,發現的及時!
他解釋了一句,拉著燕洛璃走到一邊。
“王妃,昨夜臣翻看了醫書,根據師父的記載,要解浮生半夢,需要至親之血和你的百毒不侵之血,還需要南疆夷族部落的血蠱,這前兩樣還好說,這第三樣可……”
這東西的確不常見,燕洛璃蹙起眉,腦中靈光一閃。
之前在南書房看到的奏折里,剛好有關于夷族使者的信息,估摸著這兩天也該到了。
“我進宮一趟,這里就麻煩師兄了。”
時間正值早朝,她不敢耽擱。
朝堂正在商議迎接夷族使者的事宜,陛下考慮由太子去督辦。
還在討論,高公公看到朝堂偏門那里有一個小公公正向自己使眼色,在他身后,有燕洛璃的身影。
靖王妃怎么跑這里來了?
尋思著,高公公派了一個小太監過去。
燕洛璃他那小太監傳話傳不清楚,親手寫了一張紙條。
“麻煩了,務必讓高公公將這交給陛下!
小太監允諾,拿著紙條趕緊回到高公公身邊,將燕洛璃寫的紙條遞上。
高公公端著字條送到了陛下的桌案前。
陛下凝眉,就見紙條上寫著:
父皇容稟,蕭將軍危在旦夕,需夷族部落的血蠱為引,方能救治。還請陛下允兒媳前去迎接使者!
這個丫頭!
消息送來的可還真是及時。
臣下們在商議讓太子前去,且他都已經下了這個決定了。
“靖王!”
思忖了片刻,陛下瞇著眼看了一眼整個大殿,目光落在寒旭堯身上。
“兒臣在!”
靖王不解地抬頭,上前一步。
“迎接和招待夷族使者的事,你就跑一趟吧。”
整個朝堂嘩然,看得出,方才陛下屬意的是太子殿下,怎么忽然畫風一轉?
剛才呈上去的是什么東西,竟然可以輕易的改變陛下的打算。
寒旭堯眼底閃過驚詫,怎么忽然這差事就到了自己身上。
“是,兒臣遵旨。”
寒旭淵靜靜地站在那里,皇帝忽然變了主意,他心底有隱隱的不安。
目光逗留在皇帝那桌案上,是什么消息,改變了他的意思。
朝堂有片刻的安靜,那些站在太子一派的大臣們正在組織語言想著如何勸服陛下。
“退朝。”
在他們準備開口之前,陛下直接下令,在眾人的愕然之中迅速離場。
“陛下,這有些不妥吧?!”
刑部尚書跨出一步,想要將快走向后方的陛下攔住。
見陛下犀利的眼眸飛了過去,那尚書大人被瞪得縮緊了脖子,顫巍巍跪地。
“有事明天再議!”
陛下冷冷丟下一句,就急匆匆地進了后堂。
“多謝父皇!”
燕洛璃跪地謝恩。
“起來,趕緊收拾出城吧。”
“是!”
燕洛璃即刻出宮,立刻趕回王府,在寒旭堯到來之前,就備好了車馬。
寒旭堯下朝回來看到門口的排場,下車要問燕洛璃怎么回事。
“路上說。”
直接被燕洛璃拉上了車,小曼拉上寒七一同趕車,向城外奔去。
“燕洛璃?”
寒旭堯眼底拂過暗芒,難道早朝是她搞的鬼?
“血蠱,需要血蠱救蕭鄭元,所以我去求了陛下!
燕洛璃簡單地解釋,寒旭堯不再多說,既然陛下已經下令,左右就是跑一趟的事情。
出城二十里后,馬車停了下來。
他們站在車上往遠處眺望,看到夷族使者的車隊在向他們靠近。
燕洛璃和寒旭堯下車靜靜等候。
“南楚靖王寒旭堯在此恭候南疆夷族部落使者!”
夷族的車隊停了下來,中間那最為豪華的馬車沒有任何動靜。
所有的目光都匯聚于此,車簾自動推到了一邊。
車內鉆出來一個高個兒的女子,一身黑色的夷族服飾,腰間和脖子都掛著獸骨做成的飾品,深紫色的面紗遮住了半邊的臉,臉上那雙清澈的眼眸有些激動地看著燕洛璃。
“關月,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這么年輕!”
“你……認識我的母親嗎?!”
燕洛璃驚訝地抬頭,目光頓在那女子的身上。
女子目光里也透出驚訝,飛身而起,飄然降落在了燕洛璃面前。
修長的手捧起她的臉,的確,比她當年遇到的關月還要稚嫩幾分。
“長得真的很像呢,你母親,可還好?”
“母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低聲地回答,燕洛璃默默低下了頭。
“抱歉……本座……”女子想安慰她,突然又想起些什么,一把捏住燕洛璃的肩,腳步輕點,就帶著她進了馬車。
“靖王殿下,勞煩前面帶路!”
丟下一句,車簾落下。
燕洛璃在寬敞的馬車里坐下,見面前的女子摘下了面紗。
如皓月一般通透潔白的面龐上,那雙眼睛,清澈如山泉。
“本座乃夷族部落圣女白亥木瑾,多年前曾與你的母親有一面之緣,你應當就是她的女兒,陛下最寵愛的小公主了吧?”
“圣女大人,我不是帝女,我是燕相的女兒,靖王的王妃!
燕洛璃心底驚愕地說不出話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平淡的糾正。
“什么?!”
白亥木瑾驚訝出聲,收回目光自顧喃喃了一句。
“她最喜歡的人,不應該是當今的陛下嗎?”
“圣女大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家母和陛下……”
“叫我木瑾姑姑就好,當年你母親心儀當今圣上,那是誰都知道的事。
他們兩個是兩情相悅,我還以為她會做陛下的皇后呢!
白亥木瑾打斷了燕洛璃的話,感慨地解釋。
對上燕洛璃滿是疑問的臉,有點尷尬地笑笑。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和你母親只認識幾天,就不得不回南疆了!
話里有些抱歉,和藹的目光注視著她,手輕輕拂過她的長發。
“對了,本座前兩日收到南楚陛下的回信,明日才會派人前來,怎么今日……”
靜默了片刻,白亥木瑾重新戴上了面紗,淡然地問。
“因為,京中有急事要木瑾姑姑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