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璃恭敬地退出陛下的寢殿,她向高公公道了謝,趕忙奔回王府。
寒旭堯從巡防營巡查回來,見靈犀閣的燈亮著,以為燕洛璃回來了,便趕去找她。
踏進她的臥房,聽到翻東西的聲音。
他狹長的眸子瞇起,放低了腳步聲,快步走了進去拍了一下鉆在柜子里的人的后背。
“璃兒!”
砰!——
那人猛然一驚腦袋就撞在了柜子的木板上,捂著腦袋笨拙地轉過身,與寒旭堯四目相對,兩人都怔在那里。
“常平?!”
“微臣、微臣參見王爺,微臣和王妃來取醫扎,王妃有事先去了宮里,便讓微臣自己尋……”
常平緊張地解釋,就跟被撞見了什么似的。
話一出口,常平感覺是越描越黑,眼看寒旭堯的臉愈加的陰沉,他的內心忐忑不安。
屋子里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寒旭堯心底的怒火越滾越大,黑著一張臉坐在那里,等著燕洛璃回來。
“師兄,你找到了么?”
燕洛璃快步跑了進來,迎面就是寒旭堯那一張陰沉兇煞的臉,嚇得她趕緊后退一步。
“王爺,你今兒不是不回來嗎?”
她脫口而出的一句,就像是點燃炸彈的導火索,常平一把捂住自己的臉,心底不禁佩服自己師妹這智商。
寒旭堯起身,一個箭步就沖到了燕洛璃面前,捏著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鍍上了寒霜,臉不斷的湊近,逼迫人心的寒氣透進了她心底。
她無辜地眨巴著眼睛,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
“所以,璃兒的房間里,就出現了別的男人?”
等等,什么跟什么?
她迷茫的眼神落在了常平身上,常平跪在那里匍匐在地,心底那個郁悶,感情因為王爺不在,所以這丫頭才讓自己去取。
這,這,這要怎么解釋啊……
“我急著進宮,蕭大人的病情又危機,我就讓師兄自己來取了。再說,以前師父的醫扎我們都是相互看的,在誰那里,直接就拿了走,回頭說一聲就好了。”
她很自然的解釋了一句,不解地看著寒旭堯,不明白為何他在生氣。
寒旭堯只覺得自己的胸膛快要炸開了,還以前,還都是,燕洛璃,你,你……
他身后的常平攤坐在地上,心道:師妹啊,你這解釋,你這解釋是想把做師兄的我往斷頭臺上送嗎?
常平艱難的抬起頭,想開口跟寒旭堯解釋。
誰知一對上他那玄冰一樣的臉,話就不知該從何起。
他悄悄地挪動身軀,這地兒太危險,得趕緊離開。
剛動了動就被燕洛璃發現,她掙脫寒旭堯的束縛走了過來。
“師兄,找到了嗎?”
又問了一句,蹲下把散落在地的書撿起放好,一本一本細細翻閱。
寒旭堯杵在那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就這么被她給忽略了?!
燕洛璃翻到關于“浮生半夢”的記載,遞給常平。
“你先拿這個去,其他的,我到時給你送回去。”
常平接過,趕緊退了出去,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靈犀閣。
尷尬,實在是太尷尬了。
轉身,看著寒旭堯還僵在門口,燕洛璃低著頭,踱著步走到了他身后,雙手穿過他的臂彎,從背后抱住了他。
鼻子在那嗅來嗅去,順勢轉到了正面,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鼻子湊到了他的鼻尖。
他還是那一張冷冰冰的臉,但眼底的寒霜已經出現了裂痕,微微努了努嘴,像是在等待什么。
燕洛璃回到了原位,眉頭微微皺著,看著寒旭堯。
“夫君,你有沒有聞到醋味兒啊?”
寒旭堯剛壓下去的怒氣,“蹭”的一下,便又竄了上來。
一天不在家,她還反了天了,都能上房揭瓦了。
得好好教育教育,讓她知道,這個家,誰做主!
寒旭堯一把將這丫頭給勒在懷里,湊近的臉龐能崩出火來。
“燕洛璃,本王不在,你,唔……”
準備訓話,這丫頭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直接將他推到了門上,踮起腳尖就把他嘴給堵了。
溫潤觸及,原本堵在心頭的那些怒意兀自消散,不知什么時候,她這主動湊過來的樣子,他也有些上癮。
他微微低頭感受著那一份柔軟,緩緩閉上眼睛,心頭的煩惱在柔情蜜意里悉數消散。
冗長的一吻收起,燕洛璃緩緩抬頭,含情脈脈的眼眸看著自家的夫君。
“夫君,你這醋,釀成蜜了沒?”
捧著寒旭堯的臉,她勾起淺淺的笑,眼底浸透著甜蜜。
“以后,這屋里,不能有別的男人!”
寒旭堯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故作嚴厲地下了禁令。
“小氣鬼……”
燕洛璃低頭,自顧輕聲地呢喃了一句,寒旭堯將她給拉了回來。
“說什么呢?”
“是,璃兒遵命!”
燕洛璃微微福身,給足了寒旭堯面子,心底卻在咕噥,這招這么好用的啊,以后他生氣就不怕了。
“爺,查到了!”
寒七喊著跑過來,就見他二人在門口打情罵俏的,一把呼在自己的臉上,怎么又是這種時候。
冷光飛過去,寒七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回稟王爺,是,是寧夫人所為。”
燕洛寧?
燕洛璃不解地看向寒旭堯,見他向寒七遞了個眼神。
“是寧夫人以王妃的名義,向皇后送的消息。”
“你……”
燕洛璃有小小的驚訝,他不是在巡防營嗎,怎么……
心底一暖,小手戳了戳寒旭堯的胳膊,沖他招了招手。
寒旭堯側過腦袋,燕洛璃便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就當著寒七的面,毫不避諱,以至于寒七站在那里,看得臉都紅了。
“夫君不用擔心,她沒那腦子。”
寒旭堯眼眸瞇起,眼底是一副了然的模樣,真正要擔心的,是她身后的那個人。
燕洛寧聽說蕭婉茹被罰閉門思過,心底有些不悅,跑到了白笙的住處。
天色已晚,皎潔的下弦月高掛在天空。
月光傾瀉,將那灰色的身影點綴,白笙獨坐百花從中,手撫著一張古琴,修長的手指撥過琴弦,動人心弦的聲音便如涓涓流水緩緩而來。
燕洛寧焦急的眉頭松了下來,就站在路口,看著這個似月光一般剔透的男人。
剎那間忘記了時間的流動,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所吸引。
“寧夫人,這么晚來,可是來兌現承諾?”
琴音漸止,白笙抬起臉,嘴角蕩漾出溫煦的笑容,目光指了指不遠處用冰塊敷著的酒壺,示意她坐下。
“你姐姐可是個高人,一眼就看破了呢。”
白笙拿起酒壺,滿了兩杯,一杯遞到了燕洛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