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筵,這件事情我不會對外說”
她語無倫次的想要保證什么,可是卻被權盛筵無情的打斷了,他清冷的說道,
“無須說別的,你只要告訴我,你是從何得知的,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吧?”
“是、是你二叔告訴我的。”
楚若云在權盛筵強大的氣場下吞吐的說了出來。
“你說什么?我二叔?”權盛筵詫異的問道,他沒想到竟然又跟二叔有關?
楚若云點了點頭,“我、我去過監獄看過二叔。”
“你找我二叔做什么?”
權盛筵眉目森嚴,冷冽的聲音讓楚若云瑟瑟發抖。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吞吐的說道,“我、我”
權盛筵譏諷的說道,“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想二叔了吧?”
楚若云挺了挺僵硬的背脊,鼓起所有的勇氣說道,“是二叔叫我去的,盛筵,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伯父這件事情公布出去,當時我也只是嚇唬你而已的,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愛的都是你。”
權盛筵嫌棄的躲開楚若云的接觸,扔下一句話,便朝樓上走去。
“姐夫,這個麻煩就交給你了。”
許明哲還摟著懷中的人兒無聲安慰著,接到小舅子扔給他的燙手山竽,他不免眉頭微鎖,這種女人他還是避而遠之才好。
“張媽!”
許明哲朝躲在廚房的張媽喊了一聲,張媽這才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問道,“姑爺,有需要什么嗎?”
張媽之所以在權家呆了這么多年,就是深刻謹記不該管的閑事不要管,不該聽到的事情一定要沒聽到,即便剛才餐廳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全數都傳入她的耳朵中,她依舊是只進不出。
“張媽,讓人送楚小姐回家。”
交代完后,許明哲就抱著嬌妻往樓上走去,即便現在的權梓楚體重早已超過三位數,他卻還是能夠輕易抱起。
權梓楚把整個人都藏在丈夫的懷里,獨自消化著這個如天雷般的消息。
張媽目送主子離開后,對于楚若云梨花帶雨的模樣并沒有多加以言論,依舊如同剛才這般,畢恭畢敬的對楚若云說道,“楚小姐,我讓司機老王送你回去。”
楚若云憤恨的擦掉臉上的淚水,既然餐廳只剩下傭人,她就沒必要再裝下去,完全不同于剛才這般柔弱委屈的模樣,她不屑的看了一眼張媽,捧著肚子起身,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往外面走去。
張媽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里甚是可惜,她還是喜歡喬夕那孩子,只是沒想到喬夕跟自家少爺竟然中間有了這么曲折的一段,想到這里,連她這個老媽子都要忍不住替他們難過了。
昏暗的書房里只透著點微弱的光亮,權盛筵在門口足足站了一刻鐘,始終都沒有勇氣敲開這扇門,直到書房的門從里被權老爺子打開。
“進來吧。”蒼老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開門之后,他便徑直往里面走去。
權盛筵深呼一口氣,跟著進去后,順帶把門給帶上了。
“坐吧!”權老爺子打開大燈,瞬間整個房間如同白晝一般光亮,他有些不適應的瞇了瞇臉,臉上的褶皺明顯許多。
“爺爺,我求你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我吧?”
權盛筵思量再三,還是希望知道當年的真相,他想過了,就算爸爸真的是肇事者,大不了這輩子他不娶了便是,只要知道喬夕是幸福的便足夠了。
權老爺子嘆了口氣,心疼的說道,“孩子,這件事情是你爸爸虧欠你了。”
“不,爺爺,我相信當時一定有原因的,是不是?你不是跟我說爸爸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嗎?為什么當時會逃逸呢?聽喬夕說,如果當時肇事者沒有逃逸的話,她爸爸可能就不會死?”權盛筵想要從權老爺子這里不僅僅的是想要得到一個真相,是這么多年老爺子給他灌輸的對父親的崇敬之情。
“小筵,當時你爸是喝醉了,再加上他害怕了,才會逃逸的,后來他想要去自首,是被我死活攔著的,你要知道,如果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了,對你爸的前途影響甚廣,所以你要怪,就怪爺爺吧。”
權老爺子老淚縱橫道,原來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報應的,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不,爺爺,你說的不是真的,”權盛筵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低聲嘶吼著。
權老爺子看到痛苦的孫子,心里也不好受,發褶的額頭橫紋愈發明顯了,雙手拄著拐仗,無聲嘆息著。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喬夕的父親呢?”權盛筵不甘心的問著,他有多愛喬夕,心里的傷痛就有多深,他痛到難以呼吸,每一下的呼吸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痛徹心扉。
“孩子,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虧欠人家的,要不然爺爺再去趟喬家,親自跟喬夕賠罪?”權老爺子不忍心孫子這般痛不欲身的樣子,試著提出解決辦法。
“沒用的,爺爺,喬夕不會原諒我的,就算我們勉強在一起,喬夕的心里始終會有刺在那里,與其那樣,還不如像現在這般。”
權盛筵心如死灰的說道,他的人生從此將只有黑白,彩色正逐漸離他遠去。
權老爺子沉默了,不再言語。
“爺爺,小曦以后就跟著喬夕吧,就當我們權家還給喬家的債吧!”
權盛筵面如死灰的樣子讓權老爺子為之動容,他想要反駁,卻無力反駁。
是啊,這都是權家欠喬家的。
“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權老爺子雖然對喬夕心存愧疚,可是卻不希望孫子從此一蹶不振,畢竟整個權家以后可還得靠他呢?
權盛筵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權家需要傳宗接代,小曦給了喬夕,自然不可能讓權家斷了香火。
可是他理智明白,情感卻不容允他再想這些事情,只能打哈哈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如果沒什么事,爺爺還是早點休息吧,孫兒就不打擾你了,爺爺,晚安。”
冷靜下來的權盛筵完全與剛才不同,現在的他又恢復往日一般清冷的模樣,不,應該說神情更冷了,整個人就像是結了層霜一樣,任誰都無法靠近。
權老爺子朝他擺了擺手,沒再說什么。
權盛筵朝老爺子鞠了一躬,這才離開。
走出書房,在樓梯的轉角處,碰到了早在等候的許明哲。
權盛筵瞥了一眼,沒打算搭理,準備徑直的從他身邊走運。
許明哲嘆了口氣,小舅子貌似比前更難搞了。
“盛筵,我有話要跟你說。”為了避免直接被忽視掉,許明哲明智的選擇開口說話。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留著明天再說吧。”
權盛筵沒什么精力去應付這只如同狐貍一般狡猾的姐夫,現在的他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自舔著傷口。
許明哲挑了挑眉,故作玄虛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聽就算了,反正岳父岳母先逝了這么多年,也不差這一兩天。”
“你說我父母的事情有眉目了?”
剛才還死氣沉沉的權盛筵畫風突變,完全一副抓狂的模樣,這手勁的大的,差點沒讓許明哲的內臟破裂。
“咳”許明哲感覺整個肺腔都被人拱了一番,完全無法呼吸。
權盛筵發現他的異狀后,這才松開了一些,不過神情依舊緊張,粗暴的動作也沒有完全脫離某人的身體。
“姐夫,你該知道我現在心情不好。”
許明哲心里哀嚎一番,拜托,他就是知道小舅子心情不好,這才特意堵在這里,想讓這個好消息讓彼此的心情都放松一下嘛?誰知道這男人下手這般狠,差點讓他沒法呼吸了。
“我們去你房間聊,可好?”許明哲雖然有些狼狽,但還是紳士的問道。
權盛筵復雜的看了一眼許明哲后,這才放開他,帶頭往房間走去。
許明哲理了理被某人弄亂的衣服,緩步跟上。
大門一關上,權盛筵便迫不及待的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許明哲知道他沒什么耐心,也不再拐彎抹角了,開門見山的說道,“岳父岳母當年出車禍的車子確實是被人動了手腳,所以說你的懷疑是正確的。”
權盛筵臉上滿是肅殺,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憤懣,一拳揮向旁邊的墻上,房子絲毫沒有動靜,但是墻壁上倒是留下了斑駁的血跡,不用看也知道某人的爪子應該是受傷了。
許明哲沒說什么,因為他知道權盛筵需要發泄。
片刻后,權盛筵壓抑的怒火再說問道,“是權華增做的嗎?”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許明哲謹慎的回答道。
權盛筵不滿的看向許明哲,質問道,“什么叫沒有直接的證據?”
許明哲無奈的嘆了口氣,畢竟這件事情過去這么久了,很多證據加上人為或者客觀的因素,都找不到了,所以過了這么久,他才找到了這么一點點證據證明當時岳父岳母確實不是死于意外,如果不是晚上顧及權盛筵的心情,他也不準備把這份不完整的調查結果告訴小舅子,畢竟像這樣的調查結果拿出來只是會攪亂人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