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落暗暗的低下了頭,可能受爹爹的影響,她自小百年知道要順著娘親的心意做事情,從來沒有違背過娘親的意愿,到時若娘親執意不肯,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
看著縈落為難而糾結的模樣,能看出她娘親對她來說,有著無法衡量的重要性,重要到能讓她跟自己的感情相持平。
想她這樣年紀的孩子,若心中有愛,便是天大的事情,而她卻會糾結,此時慕玨不知該失望自己在她心里還沒那么重要,還是應該高興,她會如此孝順。
“王爺,我不想娘親不開心,也不想放棄你,我是不是很貪心~?”
縈落將幕玨的手掌攥緊了一些,其實這并非是矯情的揣測,除了娘親對皇家深入骨髓的顧慮恨意外。
娘親還怕她重蹈她自己被當做皇帝舅舅旗子的覆轍,所以在娘親哪里,寧愿自己此時忍痛割愛,也不愿自己活在皇帝舅舅的掌控下。
所以她猶豫了,猶豫該怎樣去取舍,畢竟她懂得,那個為人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好,有些苦她愿意受,但自己娘親看了這些,也是一種折磨。
“丫頭,這世上最有資格貪心的就是你~”
看著縈落臉上的笑意消失,此時慕玨莫名的心軟了,好像這丫頭天生就該無憂無慮的活著,若是犧牲她的快樂為代價跟自己在一起,那他寧愿放棄她。
既然是自己提出來,要陪著她的,那所有的障礙,都改該自己一縷清楚掉,而她今后只要開心幸福就好。
“你放心,本王會想辦法,將這王爺的身份從身上拔下來的,本王那舍得讓你為難~”
縈落的神情里,依舊有著隱隱的擔憂,他明白皇帝舅舅是個怎樣的人,他賞賜出來的東西,絕對沒有收回的道理,若想丟掉王爺這個身份,怕要用命作為代價吧。
以前只想著喜歡,只想著讓王爺喜歡她,卻沒想到,他們之間這重重的障礙跟阻隔,縈落知道自己是不肯能放手的,但也不想洛王為他開罪了皇帝舅舅。
“可是~”
縈落一個可是出口,慕玨淡淡一笑,將手指抵在了縈落的唇邊上,將身子微微下傾了少許,與縈落貼的更緊了一些,隨后將縈落的頭貼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難道你懷疑本王的能力?”
縈落緩緩搖了搖頭,他不是懷疑洛王的能力,只是不放心皇帝舅舅陰晴不定,想要將所有掌控在手里的陰鷙,她怕弄巧成拙,害了洛王。
“那你是嫌棄本王連王爺這個虛銜都沒有了,配不上你王家家主的身份?”
縈落將頭搖的更加厲害了些,她自小就是喜歡洛王這個人,跟他是誰毫無干系,豈是這些擔憂也不一定真有自己想的這么糟糕,實在不行,她也學爹爹,拿出王家一半或者全部的財力,跟皇帝舅舅換洛王這個人。
反正王家掙錢的本事永遠存在于血液之中,王家一直避諱這樹大招風,想方設法的向外散財,這也算是一個方式。
“即便王爺日后成了叫花子,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反正我王家家大業大,養百十個王爺,都不成問題。”
縈落的眉眼隨即笑開了,防似一朵云霧里的山茶花,突然綻放了一般的美,她的快樂總是來的如此的容易,慕玨隨著她舒緩一笑。
“好大的口氣,那本王日后豈不是要吃軟飯了~”
慕玨撐著縈落由下蹲的姿勢,讓她站了起來,拉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雖然喜歡她貼著自己的,乖巧模樣,但還是怕她蹲久了腳麻。
“那又怎樣,曾經三哥還說要給我配齊三夫四侍呢?”
慕玨的眸光突然一凜,深不見底的眸子,盯著縈落微微揚起,有些得意的面孔,縈落的三哥,曾在他洛王府徘徊了數月,想要找驚雷比武,被他碰到過一次。
那是一個十分不簡單的人物,想想也是,王家出來的人,怎么可能是簡單的,那天他就在縈落三哥的眼里,看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著。
日后若是再見面,怕是他還是會問起驚雷的事情,這件事給怎么跟他解釋,還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你有本王一個還不夠,還想要三夫四侍?”
慕玨將三夫四侍這個詞咬的極其重,縈落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沒有注意到洛王神情里,除了調笑還有一絲沉重的憂慮,縈落伸手連忙攬住了幕玨的手臂賠笑。
“有王爺你,我那還瞧的上什么三夫四侍,王爺你最好,誰都替代不了的好~”
慕玨淡笑著揉了揉縈落的頭,方才他在外面想了許久,將這丫頭交到誰手里,他都不放心,總擔心他們照顧不好她,不能讓她臉上這份暖人的笑,永遠存在。
所以他想一生都護著她,讓她永遠這么開心快樂,雖然有那所謂的孤鸞之命做阻隔,讓他這些年不敢太親近任何人,但這個丫頭卻讓他生出從來未曾出現過的執念。
阿姐說他這孤鸞之命,是因為此生殺戮太過,身上的戾氣太重,那字明日起,他便吃素做善事,希望上天能給她=他個機會,讓他能夠陪著丫頭走完這一生,哪怕百年之后,在煉獄受盡折磨,來抵這場債,他也認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逐漸的熄了,一直下著不肯停的雨,變的緩慢了起來,即使不撐傘走出去,也不會被很快的淋濕。
宰相府棲梧閣內已經亮起了一盞明燈,因為窗子敞開著,室內的燭光不停的晃動著,立在窗前的一抹剪影,怔怔的看著外面的一池春水。
細小的雨絲落下,將平靜餓池塘,擊起了一層一層的漣漪,半開的荷花被這一天一夜的風雨,打的七零八落。
書房的燈也同時亮了起來,赫連子慕側眸看了一眼,隨即便收了回來,墨喣真的很努力,還超乎常人的聰明,并非平常看上去那般的不學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