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老宅前停下的時候,閔之行已經在了。
宋衍正要走近,閔之行就攔住了他:“宋衍,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離她越遠越好。”
宋衍陰鷙的雙眼像是面臨危險的鷹,攻擊性極強。
事實也確實如此。
還沒等閔之行開口說第二句話,他就狠狠的朝閔之行臉上揮去一拳。
閔之行趔趄的退開一步,宋衍上前抓住閔夏染手腕,正要開口。
閔之行從身后還擊,兩個人迅速交起手來。
宋衍處于憤怒當中,想要拿倒閔之行更是輕而易舉。
阻止住宋衍的,是迅速趕到的警察。
閔之行從地上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厲聲對來的警察說:“這個人不僅跟蹤,還有意擅闖民宅,甚至動手,有嚴重的犯罪傾向。”
閔之行永遠都是理智在線,不僅提前報了警,還在一場激烈的毆打之后說出有條有理的指控。
閔夏染冷眼看著一切。
宋衍只看著她。
開口的是警察:“跟我們走一趟。”
宋衍的眼神里,憤怒燃燒成灰燼,有失望,有心痛。有怨怪。
還有她看不出的后悔。
在他被警察帶走之前,她就已經轉身進了老宅。
夜,來的悄無聲息,也注定無眠。
閔夏染走進客廳后,徑直打開了酒柜,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在落地窗前倚著。
很快,杯中的酒就空了。
她的左手拎著一瓶紅酒,很快又倒滿另一杯。
察覺到身后的腳步聲,她掩下面上的神色,對閔之行若無其事的說道:“謝謝。”
客氣又生疏的語氣,讓閔之行心下一沉。
“怎么了?”他能察覺出她情緒的不對勁。
又想起剛剛紅了眼死追不放的神情,他不由擰眉:“是不是宋衍對你做了什么?”
她輕輕的揚起嘴角,安撫住閔之行的不安。
“沒有。”
她又倒了一杯酒,嘴角依舊掛著淺笑:“他什么也沒對我做,但是我卻對他做了。”
閔之行皺眉,等著她的后半句。
她邊喝邊說,簡明意賅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給了閔之行聽。
只包括了她安排韓昭在宋氏和故意接近宋衍。
閔之行的臉色越發的凝重和復雜:“你….”
“沒錯,剛才宋衍就是得知了這一切,才會有的局面。”她說的風輕云淡,輕松的語氣里還透露著事情能夠如此順利進行的得意。
閔之行走近她一步,將她手中的酒瓶和酒杯一齊拿過,眉心依舊緊擰著:“你太任性了!”
這樣做的后果她有想過嗎?
她的名譽是小,她的安全卻是最重要的,就像剛才那樣的場景,如果宋衍做出什么事情來,后果不堪設想。
只是,他卻說不出半句多的斥責。
她瞞著他的時候,他的埋怨沒少。
他看著她的笑,內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染染。”他沉聲開口,手輕輕的伸出,最后搭在了她的肩上。
“這樣的事情讓我來做。”他似是承諾,毫不猶豫的想從她肩上卸擔子。
她扯出笑,走開一步,離開他的碰觸。
她的視線投入窗外的夜色里,背對著閔之行,就不用刻意擺出一副輕松的樣子。
緩緩的開口道:“這筆賬如果不是自己親手討回來,我始終意難平。”
*
*
警局內。
宋衍對任何人的盤問都充耳未聞,最后警察徹底失去了耐心,威脅加恐嚇,讓他老實交代真實目的是什么。
宋衍的眼里充滿里殺氣,讓警察看了都不由的一怔。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話:“讓我打電話,明天我的律師跟你談。”
做筆錄的那名警察對他趾高氣昂的態度感到不悅,將手中的本子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毫不客氣的說:“明天?今天就要….”
還沒說完,宋衍一記狠厲的眼神打在他的身上,讓他不寒而栗。
“如果你們不想后悔,最好保持沉默。”宋衍厲聲說。
宛如他們的身份調換了一般。
很快,宋衍在旁人的監視下打完了電話。
尾隨其后的,是警局上方打來的電話。
宋衍得到了優待,筆錄也是第二天律師到了后走的流程。
閔之行也僅僅只是想要借助警察的力量把宋衍帶走,也知道并不能真的追究到他的法律責任。
因為這樣的做法放在宋衍身上,根本起不到作用。
而宋衍,僅僅只是在警局待了一夜,而且還是他主動要求留下的。
從警局出來后,他開車去閔夏染的老宅。
宅門緊閉著,他在門口停駐了許久后,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意料之中的沒人接。
他給她發短信:這些,夠么?
僅此四字。
讓閔夏染手中一顫。
正在對著這四個字出神的時候,閔之行敲門進來,手上拿著很多資料。
他是來找她說這次可能面臨的官司問題。
宋衍不可能就這么輕易的善罷甘休,閔之行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閔夏染立即整理好臉上的表情,配合著閔之行的展開。
只是,好幾天都過去了,都沒有收到A市甚至是宋氏的任何通知。
無波無痕的表面,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直到一周過去,閔氏和宋氏的合作項目照常開展,韓昭沒被宋氏追究任何的責任,律師函遲遲沒有傳到閔氏。
自從宋衍回到A市以后,關霖就開始親自著手安排起訴閔氏等人的事情。
可就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被宋衍活生生的終止了。
關霖不解,也不肯就此罷休。
宋衍的態度堅定且不容反駁,放出話說如果還要著手查這件事情的,可以另謀高就了。
沒有人再敢跟著關霖繼續下去。
不僅如此,宋衍把一切的證據都毀了。
關霖得知后,驚詫萬分,憤怒焦急的跑到辦公室找宋衍鬧。
“衍,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意味著什么?”
“閔夏染在你身上做了這么多的手腳,明明有機會可以拿回來,可是你…..”
關霖深吸了一口氣,依舊不掩勃然大怒:“為什么?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
“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是為了報復!你難道到現在還看不清嗎?”
宋衍沉眸,眼底幽深如潭,寒冷如冬。
關霖的嘶吼并未對他的起到任何的作用。
沉默了良久,他回答說:“這是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