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的聲音徹底冷下來:“你說清楚?”
“我說的不清楚么?”
宋衍凝眸,咬字清晰的又重復了遍:“說清楚。”
“字面意思。”
“隔著電話繞圈子沒意義。”他打斷她,似乎被抓奸的人是她。
她不怒反笑,諷刺極了:“宋總做過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
默了默,宋衍問:“誰說的?”
聲音里有著一股要殺人滅口的氣魄。
她笑:“重要么?”
“我可以解釋。”宋衍的聲音緩下來,這才有了幾分要承認錯誤的模樣。
“哦?”她好奇的揚眉,她倒想看看他還能說出怎樣的借口。
是關霖脫光了自己躺在了他的床上?
他是被迫的還是不知情的?
呵,誰信?
她冷嘲熱諷的模樣讓他不悅,但是隔著電話總歸是有著種種不便。
“明天我去找你當面解釋。”宋衍說。
“不敢勞煩宋總大架。”
“閔夏染。”宋衍低聲壓著慍怒:“別瞎鬧。”
她嗤笑一聲,他似乎真有著難言之隱般。
宋衍嘆了口氣,聲音低下來:“你信不信我?”
當然不信。
這是閔夏染想都不用想的回答。
只是卻并不適合說出口,堵在了喉間,她保持了緘默。
這樣的沉默,宋衍自是有著自己的理解。
可是他也拿不準自己的猜測會有幾分準。
“一切明天說,先別放心上。”他似是在安撫她,緩聲的開口。
閔夏染依舊沒說話,電話里能夠清晰的聽到宋衍的沉氣聲。
“染染。”他開口叫她的名字。
她的視線冷的像寒冰,他看不到。
“如果相信很難,就什么也別想,等我親自去向你解釋。”宋衍說。
聲音里有著無法估摸的溫柔。
她倏的一聲低笑:“宋衍,你怎么知道我在不在乎?”
說完,她報復成功似的掛斷了電話。
宋衍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關了機。
結(jié)束完電話后,閔夏染打開電腦,立即聯(lián)系了易爾卉:立即將最近宋氏的資金情況匯報給我,半個小時內(nèi)。
易爾卉不負所望,很快就發(fā)給了她想要的東西。
她盯著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看了許久,又詳情看了看相關資料,頭一低下去就忙了兩個小時。
她去敲閔之行的房門。
閔之行有些意外:“怎么了?”
“我有個想法。”閔夏染把手中的資料朝他晃了晃,然后兩人默契的在沙發(fā)上坐下。
閔夏染把資料都攤開,然后把挑選出來的數(shù)據(jù)指給閔之行看:“最近宋氏的財務狀況有回暖的情況,有的項目也都在恢復,我覺得我們可以乘勝追擊,這里。”她指了指港口的位置:“還是從港口下手,A市的港口生意據(jù)我所知大多數(shù)都掌握在揚光集團手中,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閔夏染胸有成竹的模樣。
閔之行把她所說的,所指的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串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是一個不錯的計劃。
不過。
“你怎么知道宋氏的財務狀況有回暖的情況?”閔之行問。
閔夏染微怔,說:“猜測。”
閔之行微微蹙眉,這個回答有些含糊。
生意場上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無憑無據(jù)。
似是看出他的狐疑,閔夏染又指了指圖上的幾點:“這里和這里,都是宋氏不久前被停的項目,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重新動工了,足以說明他們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資金。”
閔之行垂眸,看著那抹瓷白的手指所指之處。
她說的并沒錯,可是他總隱隱覺得哪有不對。
“嗯。”
“所以你的想法是?”閔之行沒再多想。
閔夏染摸了摸下巴,繼續(xù)道:“既然要乘勝追擊,就得快。”
“宋氏不是想要在桐市成立分公司么?”
“我們就即刻動手打壓他們公司的股價,讓他們出于風險考慮,不得不斷了這個念頭。”
閔之行思索著,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切換過來了模式,上一秒還是倚在欄桿前感傷的少女,此時就切換成了一個雷厲風行的頂級決策人。
相比前者,閔之行無異于是喜歡后者的她。
“好。”他無異議。
“明天就開始。”閔夏染當機立斷,將這些資料合起來交到閔之行的手上,又一轉(zhuǎn)念:“今晚也不是不可以。”
閔之行失笑:“想讓我加班就直說。”
閔夏染也笑:“意思你懂就行。”
這樣的默契,不需要過多的言語,雙方一個眼神似乎就能傳遞明白。
閔夏染很是欣慰,突如其來的感慨起從前自己怎么從來都沒有和她這個哥哥這么親近過。
思緒點到為止,她抬起手打了個哈欠:“那閔經(jīng)理忙?”
閔之行用文件輕點了下她的眉心:“去睡吧。”
“遵命。”閔夏染笑著走出了房間。
玩笑歸玩笑,臨走前她還不忘交代一句:“要是還需要什么資料,你可以問小卉要。”
閔之行皺眉:“你有事?”
閔夏染微滯,笑容有點僵硬:“這件事情交給你我可以放一百個心。”
潛臺詞是,這件事情她不會插手。
閔之行反應過來,或許是這次宋衍和關霖的事情刺激到了她,讓她才會這么果斷的出手,而她不想?yún)⑴c的原因,應該是不屑吧。
看著剛才從她手中接過來的資料,內(nèi)心不知是欣慰多一點還是惆悵多一點。
不過這樣的情緒他很快就抹去了,投入到工作之中。
次日一早,閔夏染和閔之行回到桐市,直接回閔氏。
閔夏染不慌不忙的將手機開機,果不其然看到宋衍的未接來電。
在她沒有接他電話的情況下,他只會打一個,剩下的就會改成用短信的方式表達他想說的話。
“明天早上九點,機場。”
她視而不見般的刪除,進了公司。
和閔之行召開了一個小型內(nèi)部會議之后,她又對易爾卉和錢正昊的工作進行了一下細分。
手機被她調(diào)成了靜音,所以她也沒看到手機一直打進來的電話。
辦公室里的電話響起,是公司前臺的打上來的。
她空出一只手和耳朵去接,那邊傳來前臺好聽的女生:“閔總,一位姓宋的先生在樓下說想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