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直直走到床前,垂眸看著眼前人,景言衡心中竟沒有一分一毫的波瀾,他微微皺眉,“怎么了。”
聽到開口,簡霜以為對方是關心自己,便伸出藕臂直直攬住了對方的脖頸,“言衡,我好害怕,那些男人像瘋狗一樣,沖著我直接撲過來。”
簡霜微微一用力,將景言衡帶到了床邊坐下。
她緊緊攀附在眼前人身上,“言衡,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聽著眼前人的話,景言衡眸色幽深,他什么都沒說。半晌,才冷聲開口,“我聽說,你今天,見到她了?”
臉上的戲戛然而止,臉霜眸中迅速劃過一分不悅,不過很快,她便恢復了那副梨花帶雨的抽泣模樣,“是的。”
“我沒有想到,已經過了這么久了,妹妹竟然還是記恨我。”
“這半年來,我以為她遇險了,每天都在做噩夢,有時我會去找你,你也知道,可我沒想到......”
越說越傷心,簡霜不由間,便顫抖著肩膀再次哭了起來。
聽著眼前人的話,景言衡半信半疑。
注意到了眼前人表情上的微妙,簡霜刻意將自己提前撓紅的肩膀漏了出來。
“我今天就是去醫(yī)院看望王太太,沒想到,竟然在那所醫(yī)院里面,遇到了簡汐。”
“她看起來還挺嚴重的,我就試圖上去關心她幾句,可是......她看到我第一秒,竟然就讓她的手下沖我而來!”
眼前的傷口搭配著種種細節(jié),景言衡眸中的懷疑才減了幾分,“當真?”
話音落下,簡霜恍若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馬上便痛苦出聲,一雙眸子滿是委屈的在景言衡臉上掃來掃去。
“為了你,我守身如玉,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威脅,那幾個男人才把我放出來,言衡你竟然......”
簡霜將自己的手腕抬起,直直送到了景言衡面前,垂眸看到眼前的景象,后者這才將全部的疑惑收了起來。
“我不過是覺得納悶罷了。”景言衡語氣冷淡,尾音中隱隱帶著疏遠。
“言衡,我回來拼命用冷水搓洗著自己,就是為了洗掉那些男人身上的味道。”
“即便我沒有發(fā)生什么,我也仍然覺得不舒服......”
總覺得眼前人話里有話,景言衡微微挑眉,“那你想做什么。”
簡霜沒看到眼前人眸中的試探,只是急功近利的想要達成目的,她微微咬唇,開口說道,“剛剛我和一個學心理學的姑姑打了電話,她說我有些抑郁的傾向,推薦我......去醫(yī)院看看。”
“這么嚴重?”
看著對方將信將疑的表情,簡霜豁出去了,她一把推開眼前人,帶著幾分賭氣的味道,“你不信就罷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景言衡平日里最討厭的就是旁人同他這么講話,一時間,他的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見狀,簡霜心中大叫一聲不好,她知道自己踩了眼前人的雷點,便馬上改了態(tài)度。
“從前是我一直照顧你,我真的很想......讓你也照顧我?guī)滋臁!?
聽到這話,景言衡臉色果不其然就軟了下來。
“你想去,就去吧。”
聞言,簡霜心下大喜。她上揚著嘴角,用溫軟的小手一把握住了對方的,“言衡,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簡霜這次的目的極其明顯,就是沖著簡汐去的。
她利用景言衡的面子,托了關系,刻意住進了簡汐旁邊的房間。
簡霜躺在床上,一旁的女傭正在畢恭畢敬給她擦腳,抬眸看著富麗堂皇的天花板,她不由嘖嘖兩聲。
“夫人,怎么住醫(yī)院,您心情還這么好。”
今日簡霜心情不錯,愿意同眼前人聊上幾句,“期盼已久的事情馬上就要成功了,我當然開心。”
語罷,她便斂去了好臉色,將洗腳水往外一踢,“把這兒收拾好你就走吧,有事我隨時叫你。”
半年來女傭已經對簡霜的陰晴不定習以為常,她沒敢多問,只是恭恭敬敬端起了洗腳水,準備離開。
驀地,簡霜恍若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挑眉開口,“對了,你前幾日表現(xiàn)不錯,回家之后,去找管家領點獎金。”
聞言,女傭心中大喜,眸子之中的歡悅簡直要跳出來一般,“謝謝夫人,謝謝夫人,我今后一定也會好好孝敬夫人。”
“行了。”覺得眼前人聒噪,簡霜長長打了個哈欠,“你走吧,別在這兒打擾我休息。”
另一邊。
簡汐從未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見到眼前這個男人,起碼不會這么早。
當她同景言衡在樓梯間打了個照面時,簡汐手中的蘋果,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
她在這里坐著散心,而他,似乎是來抽煙的。
陸子恒和團子都不在這兒,和景言衡長久的待在一起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簡汐低下臉,試圖壓低自己的存在感,起身走向門口。
可為時已晚,這里只有他們二人,景言衡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張縈繞他心頭半年之久的臉。
眼看著對方就要離開,他大手一伸,直直拍到了一旁的墻壁上,“去做什么。”
“請你讓開,我不認識你。”
看著眼前人的冷淡模樣,不知為何,景言衡感覺自己心口沒由來的一窒。
“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
半年前的一件件一幕幕仍然歷歷在目,簡汐身體里至今未拆的幾根釘子,無時無刻不在提示著她過去曾發(fā)生什么。
她不愿同眼前人有過多的交集,便抬手推搡,試圖突破眼前人的防線,“你讓開,你讓開!”
她的力氣怎么能夠與眼前人相比,景言衡不過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便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怎么在這里,為什么,為什么已經消失了,還要主動來招惹我。”
看著眼前人眸中的疏遠和決絕,景言衡心中的情緒越發(fā)濃郁。他心下沒有想要侮辱眼前人的意思,嘴上卻不受控制說著狠毒的話,“怎么,愿意認我了?剛剛不是裝的很像。”
“不過是霜兒身體不舒服,我陪著她來罷了,你倒是還像以前一樣,喜歡給自己臉上貼金。”
看著眼前人絲毫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簡汐不由后退一步,一雙疏遠的眸子直直拋到了對方臉上,“既然如此,那么景總,你就當從未見過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惦記了半年的女人,景言衡怎么會讓她輕而易舉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一時間,他竟然倏地攥住了簡汐手腕,用質問的語氣,維持著兩人的關系,“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為什么要對霜兒這么殘忍。”
眼前人莫名其妙的話讓簡汐不由皺了眉頭,她眼神不解,眉宇間盡是納悶,“什么?”
“前幾日她不過就是想來看看你,你為何讓男人碰她?”
簡汐聰明至極,眼前人不過說了這么幾句話,她便順藤摸瓜,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大概。
景言衡會出現(xiàn)在這里絕非意外,九成的可能性都是簡霜那個女人設計自己進了醫(yī)院,目的就是想讓她簡汐再次抬不起頭!
嘲諷的笑容彌漫在嘴邊,簡汐可笑看著眼前人,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憫的味道,“景言衡,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可憐,說你聰明,你公司只手遮天。”
“說你愚昧,你竟然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眼前人的話別有深意,景言衡不由皺了眉頭,“什么意思?”
“還是半年前那句話,我簡汐做過的,負責到底,可我簡汐沒做過的,誰也別想把事情扣到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