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下了樓,聽到這兩人的笑話,差點笑噴出來。
李安然總算是知道了,杞人憂天并不是什么趣談,而是實打實存在的。
當冬靈聽到自家小姐的笑聲的聲音,轉過了頭來。
今天的李安然只是草草地梳洗了一下而已,身上的裝飾物并不太多。
頭發半纏在了一側,任著他放了下來。而此時,她正在輕輕地笑著。
樓下有著不少的觀眾,他們都呆呆地看著李安然。
來這里可能是因為這一座旅店的風格比較偏漢風,所以店里的人大都是一些漢人。
在離城里,他們已經見識過太多熱情奔放的女子。但李安然這一副淑靜恬雅的模樣,反而是讓他們看失了魂一般。
“小姐,你好漂亮啊。”冬靈看著李安然說道。
李安然笑著不說話,摸了摸湊上前來的冬靈,就如同摸著自家溫馴的小貓一樣。
這樣的女子,太過于貼漢族人對配偶的印象,那是一種家耕民族對于美的,最為有代表性的畫面。
旅店里的人看呆了,直到李安然走出了旅店外,才悄然醒悟了過來。
“剛剛那女子是誰?”一位青衣男子問道。
“公子,你是剛來離城的嗎?”旁邊,一位食客問道。
“來過,只是不常來離城。但我上次來的時候,可是不嘗在城中見過如此入世而出塵的女子。”那位青衣男子說道。
“喔,看來你錯過了李安然小姐來離城的那半個多月。李安然小姐,在我們離城里,可是無人不知,不人不曉的那種程度。公子錯過了,還真是可惜。”旁邊的人笑著說道。
但那青衣男子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毛。
他將酒杯重重地磕到了桌上,濺了一桌子。
“給你半刻鐘的時間,我要知道那個女子所有的事情。”那青衣男子,用著幾乎是命令的語氣說道。
他旁邊的人瞬間就是怒了。喊道:“你以為自己是誰嗎?離城里,你們這些少爺公子的,可沒有誰把你們放在眼里。”
然而,青衣男子再一皺眉,揮了一個手勢,就馬上有數十個人圍了上來,將那個男子按到了桌子上。
“那你就給我記住了,我叫戚風正,是當今皇后的親侄子!”青衣男子說道。
而那人,被按在桌上,臉已經被擠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樣公然欺負他人的事情,在離城里自然是惹起了眾怒。但是,眾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最后,戚風正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在桌上留了盞銀子,然后就帶著那成群的下仆,走出了旅店。
……
李安然并不知道旅店里面發生了什么。對她而言,現在最重要是還是先去找城里的長老們商量下朝廷給的任務。
但是,在那之前,作為也要與李安然同行的人之一,鐘奇的形象還是要整理一下。
“小姐,我把鐘奇帶過來了。”冬靈說道。
李安然往后一看,才發現那已經洗漱過的鐘奇。
先前的時候,鐘奇還是蓬頭垢面的,李安然也很難看清他的具體容貌。但是現在,多余的東西已經被皂角水洗去了。
細細看來,鐘奇是一個相當帥氣的男子。只是與漢族的男子那種俊俏不同,鐘奇的帥氣更多地有著一種西域的風格,高顴骨,深眼眶,卻有著一雙深邃的碧眸。
若要說他身上漢族的部分,應該是是他那相比西域人種更加細膩的膚質和那深黑的頭發了吧。
“走,給他剪個頭發去。”李安然說道。
李安然示意鐘奇跟上她,準備找一間理發室,為鐘奇理一下那有些蓋住臉的頭發。
“小姐,我們走了這么久了,是要找什么啊?”冬靈問道。“前面的剪子店不是過了嗎?”
李安然半天沒有找到理發的地方,聽到冬靈的話不免一愣。
古人在民間是很少有專門理發的店子的。京城里是有,但那也是為著這些達官貴族們服務的。像是離城這種地方,并沒有專門為平民理發的地方。
或者說,平民并不會專門找人給自己剪發的。
不得已,李安然只能夠隨意進了一間剪子店,買了把剪刀,就在大街上,為鐘離剪起了頭來。
路上的人早就認出了李安然。他們轉在李安然的身邊,恭敬地候在一邊。
“李安然城主回來了!”這個消息馬上就傳播了開來。李安然也沒有去在意這些,只是看著跟前的鐘奇,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
‘李安然城主這是要為這男子理發嗎?’一旁圍觀著的路人不由想到。
但是,李安然只是拿著剪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椅子上鐘奇卷發。許久,她都沒有下手。
理發,對于古人來說,是個新鮮的事情。特別是在這些平民的身上,理發都是個沒少觸及的內容。古人發型跟現在大不一樣,無論男女,都留長發。一般是把長發挽起來,盤成發髻。
就算是頭發過長了,也只是將發尾用剪刀修整一下。如果要說是像現在那種程度的理發,那可是真的難找了。
可是,鐘奇是卷發,很難挽起,束發。
“快看,李安然城主動手了!”離城的百姓們喊道。
而李安然已經是出了手。李安然出手很快,動作更是流暢得出現殘影。李安然幾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只是半刻鐘,鐘奇的半長發就已經是完成了。
李安然將剪子上殘留的頭發擦去,然后收了起來。
“鐘奇,站起來。”李安然說道。
但是,鐘奇還是聽不懂李安然的話。沒辦法,還是冬靈去拎著他肩膀的衣角,讓他調整到李安然需要的角度。
“嗯,就是這樣吧。看來我的功力還沒有退步。”李安然自滿地說道。
“小姐,你好厲害啊。”冬靈高興地跳了起來,說道。
而周圍的人也是對著鐘奇的新發型看呆了。
就只有被理發的鐘奇,被眾人圍觀著,一臉的不知所措。
他不斷地比劃著,想要向李安然要一面鏡子。
可是,他的文化中的鏡子的形制與中原樣式差別很大,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小姐,鐘奇是不是不滿意小姐的手藝啊?”冬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