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這一轉(zhuǎn)頭,頓時引得老太太和何春花都把目光放在了李玥思的身上,她被三雙眼睛盯著,先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隨后卻是很快反應過來,也學著她娘的樣子,挺直背脊,卻不知道這個動作更顯得自己心虛,她不敢直視李安然的目光,便對著老太太說到:
“當日我和我娘的確說過,我們所想所做都是為了李家,雖然妹妹掌握李家大權(quán),但是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若是真的用我們的銀兩是為了李家的生意,玥思絕無怨言,可姐姐只說了要將我們的月銀減半,卻不說到底是為了什么用途,玥思雖然為了李家著想,但也不能看著自己的月銀平白無故的便被減少了一半。”
自己的孫女總歸看著比何春花那個兒媳婦要順眼些,而且有理有據(jù),言語之間也全是為了李家著想的模樣,雖然李安然對李家做出的貢獻更大,但是就血脈親緣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偏向。
“既然玥思對于月銀的用處不甚清楚,那不如安然你今天給她說說,我相信玥思也是為了李家著想的好孩子,只要把話說清楚了,她和你二娘從此也不會再多問了。”老太太轉(zhuǎn)過頭來,有些猶豫,她已經(jīng)有一半相信了自己的孫女,但是又怕得罪了李安然。
李安然依舊直直盯著李玥思,這些日子她還以為這對母女安分了呢,沒有想到還是老樣子,唯一的變化就是這李玥思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倒是比她的母親要有點腦子,這番話不打磕巴的說出口,恐怕也是費了不少功夫來練習吧。
在老太太說話之后,李安然依舊盯著李玥思,自己的姐姐雖然話說的挺溜,可惜心理素質(zhì)還是不行,擰著半個身子看著何春花,就是不敢轉(zhuǎn)過來看自己,想來也是,她本就理虧,又沒有像她自己母親那樣比城墻拐角還厚的臉皮,可不就不敢直視自己了嗎?
“既然問起用途,那我便一一告訴你們。”李安然不緊不慢的說完,等把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之后,她卻突然端起茶杯喝起了茶,老太太既然給了李玥思說話的機會,想來也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故意整何春花母女倆。
要是她只是克扣了何春花的月銀還好,但是她還克扣了李玥思的月銀,畢竟是親孫女,她不得不出面管管,但是說到底,還是對自己有所懷疑,但即使這樣,自己也不會為了老太太而委屈求全。
李家如今必須需要一個主心骨,需要一個能撐得起事來的人,更直白的說,現(xiàn)在的李家不需要大家和睦相處,有事一起商量,當一個和諧美滿的大家庭,若是為了以后的發(fā)展,那就需要成為一個一言堂,而這個一言堂的主子,只有一個人,就是她李安然。
自己辛辛苦苦造出辣椒醬,豆瓣醬,不是為了給他人做嫁衣裳,更何況,就算她做好了嫁衣裳,別人要是有能力穿她也不會攔著,要是沒有能力,還是乖乖聽話,否則的話,起來一個,她摁下去一個。再說,如今李家的銀子都是她掙來的,別人有沒有資格要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意給,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絕對月銀減半委屈她們了,那就別要月銀了。既然到現(xiàn)在還想著一邊戴高帽子,一邊撈銀子,那就別怪她兩個都不給。
她不說話,大廳里一片沉默,老太太在兩個孫女之間本就為難,何春花和李玥思理虧,所以都不愿意開口催促李安然。
見自己拖得時間也夠長了,再拖下去就得被誤會是自己理虧了,李安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轉(zhuǎn)頭示意身后的修竹:“修竹,你來告訴她們,那些月銀用去何處了?”真以為這些日子修竹就只是讀書,鬧情緒了?要知道,她本來的目的就是把修竹培養(yǎng)成專門克制那對母女的大殺器。
修竹低著頭,一副恭敬卻不諂媚的樣子,語調(diào)平穩(wěn)淡然的說到:“回二小姐,從二太太和大小姐那里省下的月銀都用于平日的生意周轉(zhuǎn),比如……。”他最后說了一大堆讓人聽著繞腦的名詞,但因為面不改色,語氣篤定,到讓人覺得是自己孤陋寡聞。
在他說完后,李安然看著對面的何春花 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問到:“二娘可聽清楚了,知道了那月銀是用去做什么了?”
何春花在被問到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修竹已經(jīng)說完了,那小廝說話語速又快,詞語又陌生,還嘟嘟啦啦說了一大堆,簡直比老和尚念經(jīng)的催眠效果還大,就這一會兒功夫,她已經(jīng)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除了記住了最開始的生意周轉(zhuǎn)四個字,后面的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字也沒有記住。
如果直接說自己沒有聽明白,那豈不是說明自己孤陋寡聞,可是如果說自己聽明白了,那豈不是又白白放過了李安然這次?正在何春花猶豫不決,最終決定放過李安然這次時,李安然卻不肯放過她了。
“我知道二娘自然沒有聽明白的,若是二娘能聽明白,今日撐起李家的就不是我李安然了。之所以減半月銀之時沒有告知二娘和姐姐原因,便是早就知道你們聽不懂。不想白費功夫,浪費口水罷了。不知我說的這樣簡單直白,二娘和姐姐可是聽清楚了嗎?”
何春花接二連三的被嘲諷,早就忍不住了,這會兒看著李安然裝似關心,實則是嘲諷她們不懂事的做作模樣,更是氣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李安然高聲說到:“我不管什么理由,我就問問你,克扣二娘和姐姐月銀,此事應不應該?”
“怎么能說是克扣呢,當日我便解釋過了,是暫時借用,二娘和姐姐當日不也是信誓旦旦的說一切為了李家嗎?怎么今日又變得如此錙銖必較,難道你們說的都是違心話?”李安然淡定的坐下椅子上,氣質(zhì)淡雅高貴,與對面潑婦模樣的何春花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