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喬跟鐘無艷早就認(rèn)識?”
這個問題今天一直縈繞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
“之前從來沒聽鐘無艷說起過白羽喬,應(yīng)該是不認(rèn)識的。”
許炎生稍作回憶后,才淡淡的開口。
我有些緊張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我的聲音里多少還是有些顫抖的,這是我離婚后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慌亂。
之前蕭景然威脅說要跟我解除協(xié)議的時候,我也沒有這么慌亂過。
這是一種要被人揭開傷疤,抽絲剝繭的害怕。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我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許炎生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的眼神里是我曾經(jīng)見過的篤定。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會因為他這樣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感動得稀里糊涂。
可是現(xiàn)在,我卻覺得冰冷和陌生。
我已經(jīng)過了那個相信承諾和誓言的年齡,言語有時候是最無力的東西。
點了點頭,我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怕被別人看到我跟許炎生在一起,我拒絕了他送我回家的提議。
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頭,這個夜晚我卻感到了絲絲的涼意。
閑逛了很久后我還是打車回到了蕭景然在的家。
他書房的燈亮著,應(yīng)該還在處理什么工作吧。
咚咚咚,輕輕的敲著。
“景然,你還在忙嗎?”
“什么事。”
蕭景然頭也沒抬,只甩給了我這三個字。
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白羽喬和鐘無艷的事。
見我半天沒說話,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
我咬了咬嘴唇道:“那個,你給我的新身份,一般人都查不到的吧?”
蕭景然的眼神一下變得犀利起來。
“怎么,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問問。”
在蕭景然的面前,我多少還是有些渺小的。
很多話我并不敢隨意的說出口,他的逆鱗我也不敢輕易觸碰。
我跟蕭景然之間始終隔著一條分割線,我進(jìn)不去,他也不會過來。
蕭景然瞥了我一眼,他將手上的筆放了下來。
他的臉一如往常的冷峻,我看不出任何表情。
“出什么事了?”
當(dāng)他問出口的那一刻,我是多想一股腦的將這幾天的委屈都說出來。
多想靠在他寬厚的臂膀里,遮風(fēng)避雨。
“也沒什么事,就是白羽喬好像有點懷疑我的身份。她跟鐘無艷好像認(rèn)識。”
我小聲的說著,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
蕭景然微微有些蹙眉,原本沒有表情的臉反而多了一絲生氣。
“白羽喬的事我會處理,你跟許炎生最好保持該有的距離。”
他的這句話像是警告,同時也是在暗示我那些事他都知道。
“那個男人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再看到,可是我要報仇,我必須要報仇。”
我看著蕭景然堅定的說道,他也看著我。
他突然站了起來,雙手夾住我的胳膊,有些用力。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能力報復(fù)他了是嗎?”
我身子向后躲閃著,他卻更加用力起來。
“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試一下,請你不要阻止我。”
蕭景然捏得我整個人都有些瑟縮起來,說話也沒了力氣。
我知道在蕭景然看來,我這是不自量力,可是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是目前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你以為許炎生憑什么能輕而易舉的將鐘無艷送進(jìn)監(jiān)獄?而你又憑什么斗得過他?憑你這可憐的自信還是愚笨?”
蕭景然將我整個人按到墻上,他的眼神冰冷刺骨。
我扭過頭,躲開他的目光。
“我愿意拿我的整個人生去賭一把,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接受。”
聽到我這么說,他冷哼了一下,將我放開了。
我整個人失去重心,有些癱軟,扶靠著墻大口喘息。
“你現(xiàn)在的人生都是我給的,你要去送死我不攔你。但如果你讓蕭氏因為你損失了什么,再或者你給我?guī)硇┎缓玫拿暎俏覍⒌谝粋毀了你。”
我強(qiáng)裝著表面的波瀾不驚,而內(nèi)心卻早已波濤洶涌。
這話從蕭景然的嘴里說出來,就像是一根根針刺在我的心上。
千瘡百孔。
“如果你擔(dān)心的是這個的話,那你放心,我有分寸。”
“行了,明天去家里吃飯,你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
說完蕭景然便回到了書桌前,拿起筆繼續(xù)圈圈點點。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話,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
沒什么好說的,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個時候我的淚水掉了下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還真是不假。
就沒見過哪個男人這么愛哭的。
擦了擦眼淚,躺在床上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選了條素色得體的連衣裙,頭發(fā)扎了個馬尾。
精致的淡妝,現(xiàn)在還真是不化妝就絕不出門了。
我也終于能理解那些每天早起一小時化妝的女人了。
和蕭景然吃過早飯后,在路上買了些水果什么的就往他家里去了。
跟上次一樣的格局,不過草坪好像重新修剪過新的形狀。
出乎意料的,冷玉清竟然在門口迎接我們。
大老遠(yuǎn)的她就朝著我們揮手示意,我也禮貌性的回應(yīng)著。
只有蕭景然就像沒看到一樣,自顧的走著。
“小云啊,來,跟我去廚房幫幫忙,讓他們倆爺子單獨待會。”
走近了,冷玉清便親昵的拉住我的手。
我點點頭,跟著她朝廚房走去。
廚房里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想不到她還挺會做飯的。
“哇,好香啊,伯母還真是好廚藝。”
冷玉清輕笑了一下,遞給我?guī)讉水果。
“菜我都弄得差不多了,你就切切水果吧,一會給他們端出去,其他的我來弄。”
“好。”
我拿起水果刀認(rèn)真的削起水果來。
“最近在公司,還習(xí)慣吧。有什么需要的隨時跟我說,或者跟景然說,別客氣。”
冷玉清周旋在各種鍋碗瓢盆之前,還不忘關(guān)心我上班的事情。
人和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還真是奇妙,前一秒水深火熱,后一秒關(guān)懷備至。
我笑了笑開口道:“嗯,挺好的伯母,同事都對我很好。公司業(yè)務(wù)方面我也在盡快熟悉,放心吧。”
不一會,我就削好了蘋果、獼猴桃、西瓜什么的。
跟冷玉清說了下,我就端出去了。
看來今天是家庭聚餐了,偌大的房子就只有我們四個人,連保姆都不在。
蕭景然跟蕭父正在下棋,看他們一副棋逢對手的模樣,很是認(rèn)真。
跟蕭父打了個招呼,將果盤放下后我就又回到了廚房。
“伯母我來幫你吧。”
我?guī)椭溆袂逖b盤,盛飯,一樣一樣端出去擺放在餐桌上。
半個小時后,我們四個人便圍坐在餐桌上了。
冷玉清打開一瓶紅酒,我連忙起身幫忙倒酒。
接著,蕭父舉杯道:“今天是我們的家庭聚餐,同時也算是正式歡迎夏云的加入。”
“謝謝伯父,謝謝你們接受我。”
我裝出一副眼里帶光的模樣,十分感激的說道。
接著,酒杯互碰,清脆的聲音響起。
互相聊了些家長里短的話題后,冷玉清開口了。
“對了夏云,聽說你的父母都在國外呢。什么時候有時間安排大家一起聚一下。”
我的心里咯噔了下,有些不安,我看了看蕭景然。
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我只好回道:“是的伯母,我父母在國外還有些科研的項目。最近也有些忙。”
原本以為我這樣說,冷玉清也就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沒想到她反而來了興致般,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哦?想不到你的父母還挺厲害,都做些什么科研呢?”
我快速回想著檔案里的信息,額頭都有些冒汗了。
“都是一些學(xué)院的事情,跟一些歷史文物什么的有關(guān)。”
“再忙,女兒的婚事總不能耽擱了吧。我看你們住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既然決定要在一起了,也該把這婚事給辦了。”
噗,我剛喝的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嗆在了喉嚨里。
我伸出手輕輕拉扯了下蕭景然的衣袖,希望他能夠說些什么。
此時的蕭景然正優(yōu)雅的切割著牛排,品嘗著美食。
“伯母,我們還不急。我也才進(jìn)公司,我想先把工作做好。”
“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兒子?”
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蕭父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里是滿滿的威嚴(yán)和質(zhì)疑。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回道:“不是,我都聽景然的。”
既然蕭景然不吭聲,那我就強(qiáng)行將這個問題推到他的面前。
蕭景然抿了口酒,拿紙巾擦了擦嘴。
“最近有什么好日子嗎?”
他這話一出口,我整個人都懵了,我看著他。
不過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看向蕭父和冷玉清。
“下個月倒是有個日子還不錯。”冷玉清道。
蕭景然一副沉思的模樣,“倒是可以,不過這個季節(jié)試婚紗什么的太熱了,等涼快點吧。”
“那就年底吧,到時候叫著小云的父母一起商量商量,兩家人也該坐下來見見面了。”
現(xiàn)在離年底還不過半年的時間,看來我的復(fù)仇計劃要提前了。
不然到時候穿幫了,我肯定也沒法再待在蕭氏了。
蕭景然倒是很隨意的樣子,他嘴里輕飄飄的說了個‘好’字。
這一頓飯,我食之無味。
冷玉清也一直扮演著一個慈母的角色,對我關(guān)懷備至。
可她越是這樣,我卻覺得不安。
吃完飯后,她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嗯,接下來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說著她停了下來,一臉甜蜜的看了看蕭父。
蕭父也回看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我懷孕了,我們家要添新成員了。”
我看到蕭景然的臉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整個人籠罩上了一層冰霜。
可是如果孩子是蕭父的,冷玉清她為什么要因此接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