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淳絕塵而去,我在心里將他罵了個遍。
還真是個玩弄字眼的騙子。
只顧自己快活,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不過想想,有時候這樣做,不用顧及他人,自己也會輕松很多吧。
我收撿好東西,灰溜溜的回家了。
蕭景然的家里空蕩蕩的,很冷清,似乎他總是習慣一個人獨處。
今天回來的早些,還買了菜,我準備給自己做頓好吃的,安慰自己。
紅燒排骨,番茄圓子湯,清炒蘆筍,涼拌雞…
炒鍋、燉鍋同時開火,整整兩個小時,屋子里開始飄散開食物的香味。
擺好一桌子,就準備開動了。
剛夾起一塊肉準備往嘴里送的時候,蕭景然回來了。
“這么多好吃的,居然不等我。”他冷冷的聲音傳來。
一緊張,手一抖,夾起的一塊肉掉到了桌子上。
“蕭先生,這個點還沒吃嗎?”我一臉賠笑狀。
蕭景然沒有理我,他走過來,奪過我面前的飯碗和手中的筷子就自顧的吃了起來。
津津有味。
“誒,那是我的碗筷,你要吃可以自己去盛飯啊。”
我有些不滿的朝他嘟囔道。
“這個房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你沒資格在這里跟我大呼小叫的。不想吃你可以走。”
也不知道蕭景然今天是不是吃了炸藥,開口說出的話難聽得要死。
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連我也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有必要這樣跟我強調嗎。
午飯被鐘無艷攪局,下午在游樂園里又吐了好幾次,肚子早已經餓癟了。
咕嚕嚕的抗議著。
我轉身進廚房重新拿了副碗筷,肉都快要被蕭景然吃完了。
“衣服買好了嗎?”
我才剛吃了一塊排骨,蕭景然又開口道。
“衣服?哦,我今天忙了一天,還沒來得及呢。”
“算了,你這眼光也買不了什么好衣服。明早再一并解決吧。”
蕭景然的筷子飛快的夾著我做的菜,他低著頭,認真的吃著。
“我眼光怎么了,這還不是給你省錢了。”
我埋頭扒拉著飯,小聲的發泄心中的不滿。
“我不缺你那點錢,你只需要扮演好我的未婚妻。當然你的品味和外形也得跟上,我蕭景然的女人不說是萬里挑一,也絕不能是上不了臺面的貨色。”
他重重的將碗筷放下,從頭到腳的瞟了我一眼,離開了。
整天在外面受氣,回來還要受他的氣。
就不能給我個好臉色嗎。
收拾好碗筷,換上運動內衣和短褲,拿出剛買的跳舞毯就開始折騰起來。
雖然最近瘦了不少,但形體上還不夠。
正當我跳得起勁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
啪,電源線被蕭景然拔掉,音樂聲也戛然而止。
“吵死了,睡覺。”
我還沉浸在驚愕之中,他已經摔門而出了。
無力的癱坐在跳舞毯上,總有一天,我要有屬于自己的房子。
任我折騰。
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夢里都在被蕭景然使喚。
…
咚咚咚,咚咚咚。
重重的敲門聲,“趕緊起來,給你5鐘。”
蕭景然冷冷的聲音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揉了揉因為沒睡好而有些生疼的頭。
一個翻身,下床穿衣服,刷牙洗臉。
3分鐘后,我出現在蕭景然的面前。
“走吧。”
“大早上的,去哪里?”我頂著大大的黑眼圈,都有點睜不開眼。
“你話太多,跟我走就是。”
我朝著蕭景然比了一個貼封條的手勢,不再作聲。
一路上我們都沒再說話,不一會就到了他上次宴會前帶我去的那家會所。
同樣的,他將我扔給了幾個滿臉堆笑的人。
差不多的程序,我也幸得可以再睡一覺養養神。
保養完后,我被推搡著換上了一條黑色吊帶V領裙。
這條裙子正是昨天劉娜她們討論過的那條Gucci限量版,劉娜說她就算是吃土也要買。
然而,誰叫人家是限量版呢,早就被各路名媛貴族訂購一空。
要是被她看到我此刻正穿著它,估計她會立馬撲過來脫下我身上的裙子套在她自己的身上吧。
看著鏡中自己那張被畫得精致的臉,素雅的搭配卻不失華麗。
就像是一件做工精良的作品,我被送到了蕭景然的面前。
他一襲暗紋高定的西服,不同以往的是多了個領結。
多了一份活力,少了些沉悶。
他朝我走過來,替我別上了一枚精致的發卡。沒有言語。
不一會,我們就站在了M市最大最豪華的別墅區門口。
庭院的中央,一個小型的青銅雕塑噴水池,水池旁鋪滿了白色的鵝暖石。
鏤空雕花的大門,夾雜著浪漫與高貴的氣息。
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清新不落俗套。
別墅內歐式的壁櫥,古典風格的暗格酒柜。
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子,華麗的水晶垂鉆吊燈遙相呼應。
我看得眼花繚亂,驚訝得合不攏嘴。
蕭景然領著我來到一張長桌前。
主座上,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跟蕭景然有幾分相似。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他的父親了。
冷玉清坐在他的一側,旁邊留出了個位子。
白羽喬竟然也在,她乖巧的坐在一邊,面帶微笑。
杜淳?杜淳怎么也在這里。
杜淳見我,先是詫異,隨即對我吐了吐舌頭,又迅速恢復了一臉冷漠。
蕭景然很自然的坐到了他父親的旁邊,我則坐在他的旁邊。
“景然,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也是我們的家族聚會,你帶夏云來不合適吧。”
冷玉清臉一沉,冷冷的開口道。
“夏云是我的未婚妻,算是一家人,我不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
夾在他們的中間,有些尷尬和局促,任何一方的眼神都足以將我殺死。
“你是有婚約的人,而未婚妻也應該是…”
蕭父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當他看到我頭發上的發卡時,臉色微變。
“好了,人齊了就先吃飯吧。”他打斷冷玉清道。
冷玉清有些不甘心的愣了我一眼。
長長的桌子也把大家隔斷開來,流水席一樣端上來的山珍,好幾樣我連名字都叫不出。
白羽喬突然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朝著蕭父一拘禮。
“蕭伯伯,今天是您的生日,羽喬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旁的傭人也接過她手中的字畫,拿到了蕭父的面前,展開來。
一幅名作山水圖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氣勢恢宏。
蕭父滿意的點了點頭,冷玉清在一旁搶先道:“羽喬這孩子啊,人長得乖巧還懂事。一看這禮物就是花了不少心思。近兩年更是在她父親公司里做出了不少業績呢,現在手底下也是管著好幾千人。一點兒也不像外面那些花瓶似的千金小姐。”
白羽喬莞爾一笑,“我哪兒有伯母說的這么好呀,我也就是閑著沒事幫著父親打理一些雜事罷了。能幫上父親的忙,我也很開心。不過跟景然哥比,我這算不得什么。景然哥才是真的能干呢,一個人把蕭氏集團打理的這么好。”
說著,白羽喬看了蕭景然一眼,一抹緋紅浮上她白嫩的臉。
蕭氏集團?難道是那個M氏最大的上市公司?
“誒,表哥,你什么時候找了這么個美麗的嫂子,也不帶出來一起玩,還藏著掖著呢。”
杜淳在一旁打趣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蕭景然沒有理他,拿出了一個木盒,淡淡道:“爸,這是我專門讓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玉簫,送給您。祝您永遠年輕。”
那是一個精致的木盒,上面鏤刻著牡丹的花紋,一只通體幽綠的玉簫被平放在里面。
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表哥一出手,還真是不凡,這可是當年在英國拍賣到30萬美金的那只玉簫呢,我也只是在網上看到過,沒想到今天能見到實物。表哥什么時候也送我個類似的好東西唄。”
“你那里的好東西還少嗎,還是不要太貪心比較好。”
蕭景然輕抿了一口紅酒,看也沒看杜淳。
蕭父拿起木盒細細的端詳了下,拿出玉簫撫摸一番,放到了嘴邊。
悠揚清脆的音樂聲隨之響起,回蕩在整個飯廳。
聽得人如癡如醉。
我不禁拍手稱贊,冷玉清瞥了我一眼。
“景然這孩子就是心細,知道你就好這口,這禮物也是準備得很用心。”
冷玉清笑吟吟的對蕭父說著。
“蕭伯伯的簫聲還真是不減當年,好久沒聽過了,羽喬都有些懷念了呢。”
蕭父輕輕的將玉簫放回到木盒子里,他轉過頭定定的看著蕭景然。
“景然,你跟羽喬的婚事是打小我們兩家就定下了的。你跟她從小一起長大,也算得是青梅竹馬,你當真要不估計兩家的顏面,娶這個女人?”
蕭父的眼神很犀利,冰冷。
蕭景然坐直了些,定定的回看向他的父親。
“爸,從小我對您的安排都是言聽計從。這一次,我希望我的婚事可以由我自己做主。”
“你做主?你還想像上次那樣嗎?”
蕭父的臉一下陰沉下來,聲音也變得十分不悅。
“爸,要不是你跟她阻撓,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啪,蕭父狠狠了給了蕭景然一巴掌。
蕭景然別過臉,一絲寒意在他眼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