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永康看著徐然走過來,手哆哆嗦嗦的再次往褲腰帶上摸去,想掏刀子。
但不知怎么的,手抖著得實在厲害,刀剛掏出來還沒能耍兩下,哐當一聲就掉地上。
后邊陸離帆不嫌事大的罵了句‘慫貨’。
這回賴永康是真的慫。
包間的門關著,剛剛二話不說就砸自己酒瓶的人還在,而自己要陷害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簡直自身難保。
賴永康沒膽再橫了,忙不迭的將U盤從口袋里掏出來:“徐少爺饒命,東西都在這里,是,都是徐念清要我做的,不關我的事啊,不關我的事啊!”
徐然拿過U盤,跟陸離帆借了電腦,確認里面裝的確實是徐念清制造的假證后,問賴永康:“還有沒有別的備份?”
“沒,沒有了。”賴永康縮著說。
他手上確實沒有備份,今天從徐念清那兒拿錢走了以后,直接就招呼兄弟們到這兒來耍一番。
本想著耍夠了再去辦事,哪想到突然就被人抄了。
徐然收著手里U盤,沒再問別的,返身拉祈茵離開。
陸離帆看事情這么快就結束,揉了揉手腕:“就這么走了?”
徐然腳步不停:“對胎教不好,剩下的麻煩你收拾,關個幾天再放,謝。”
陸離帆看著哆哆嗦嗦的賴永康也沒什么欺負的興趣,也跟在徐然的后面出了包廂,下樓后吩咐幾個小弟:“201的人,你們去跟他玩玩,注意分寸,一星期后再放人。”
他看著徐然和祈茵走出酒吧門口,本來想送,邁出的腳步又收回來。
沒什么好送的了。
U盤拿到手,兩人開車返回徐宅。
祈茵不知道徐然會怎么處理,消息源已經截住了,徐念清的計劃不會成功,但賴永康被控制住,代表徐念清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暴露。
祈茵問:“四叔的事,怎么辦?”
徐然單身撐在車沿邊,手背抵著唇:“先放著,看四叔的反應。”
徐念清自從將第二個U盤給賴永康后,就悠閑自在的在家里等消息。
第一天過去,外面還沒什么動靜,他還不大急,依舊悠閑自在的躺在書房的陽臺上曬秋日的太陽。
第二日,依舊沒消息,他躺不下了,脊梁挺直的坐在陽臺外。
第三天,他連陽臺都不想出,坐在電腦前一直刷新新聞,但是仍舊沒有預想中滿城風雨的消息。
徐念清直接惱了,拿起手機撥打賴永康的電話,卻怎么也打不通。
他憤憤的將電話給掛掉,抄起車鑰匙要出門,想過他的掛頭公司去直接問他到底什么情況。
車子才發動,抬頭,看到自己的妻子兒女都站在車前,還有徐然也在。
他生硬的轉了情緒,隨意的笑著從駕駛座上探出頭:“你們這是干嘛?我就出個門用不著這么多人來送我吧?”
玥亦媽剛開口就哽咽:“念清,我剛剛讓傭人做了一桌子飯,你別出去了,我們留在家里吃飯好嗎?”
徐念清皺了皺眉:“你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就哭了?我只是出去找個朋友,又不是去送死,你怎么一副送喪的樣子?”
徐敬浩性子直,看自己父親裝傻充愣的模樣,紅著眼直喊:“爸,我們都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你想幫二叔洗脫罪名,讓他出獄是不是!你的證據已經被大哥攔下了!你不要再出去了!”
徐念清的笑容直接定在嘴角,十分僵硬的看向徐然。
徐然朝他攤開手,手心里赫然一個銀色的小長方體。
是他那天拿給賴永康的U盤。這么說,這幾天沒有消息,并不是賴永康辦事不利,而是已經被徐然控制住了。
徐然拿到U盤后什么動靜都沒有,其實是在等他自己露出馬腳。
“四叔,四嬸準備了飯菜,你就別出門了,我們一起吃頓飯。”徐然走到徐念清的車旁,手伸上車把,親自為他打開車門。
徐念清熄了火,頹然的靠在靠墊上:“四叔還是這么沒用嗎?”
才剛剛動手,苗頭就被止住。
“不是,”徐然說:“是因為四叔還有善心。”
玥亦媽說過,她聽到徐念清和賴永康談事情的時候,徐念清是發現了她的。但他卻絲毫沒有懷疑玥亦媽的話,而是無條件的相信著自己的妻子。
這說明他的良知并沒有泯滅,更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他只是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貪念,任由其擴大乃至侵占自己的內心,所以有了要搶奪徐氏的想法。
徐念清從車里跨出來,看著自己哭了的妻子和眼眶通紅的兒子,自己也抹了把眼睛。
“還愿意跟四叔一起吃飯?”
徐然點了頭,把U盤放到他的手里:“小時候我經常打碎你書房的花瓶,你卻沒有罵過我。我問你為什么,你說: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只要本性不壞,懂得羞愧,能知錯,認錯的人,都應該受到原諒’”。
徐念清那刻眼角淚光晶瑩,手里那塊小小的U盤一瞬間變得滾燙。
“飯你們先吃,我去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