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蕙蘭捂住肚子,就看到嚴伊寒抓住夏嵐不斷冒出血的手,尖聲喊道,“醫生,快喊醫生過來!”
她邊喊邊撕下自己的衣角緊緊包住夏嵐的手指,“你到底在想什么?”
夏嵐嘴唇失了血色,聲音也在顫抖,“陳蕙蘭,陳蕙蘭,你答應過我的!”
陳蕙蘭歪在地上,肚子的劇痛讓她有種別樣的清醒,她盯住地上那鮮血淋漓的尖刀失聲笑了起來。
“嗯.?答應你什么了?夏嵐,我聽不懂...”
夏嵐瞪大眼睛,“你這個混蛋,我會殺了你的。”
陳蕙蘭冷笑道,“你的手指又沒斷,要么你繼續切斷了再找我,要么,你就包著你那掉了半截的手指去包扎,不過這樣我就不能保證九兒....”
“給我把這個女人的嘴堵住丟出去!”嚴伊寒不需再聽下去就知道這房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步,夏嵐的手會不會徹底廢了。
還是那兩個保鏢,他們大聲應道,“是!”
而后兩人一前一后抓起陳蕙蘭就往外走。
陳蕙蘭還在笑,“白癡,大白癡。”
嚴伊寒怒不可遏,“你還是人嗎?你這個女人一定會有報應的!”
說著她不經意往陳蕙蘭剛剛倒下的地方看了一眼,赫然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嚴伊寒一震,想說什么,可看著夏嵐面容慘白的躺在她懷里,下意識就沉默了。
很快有醫生來給夏嵐處理了傷口,那刀雖然不大,可十分銳利。
整整縫了32針,手指才勉強保住。
葉以琛急匆匆趕回醫院看到的就是夏嵐手指那一道滲人的像蜈蚣般的縫針痕跡。
“夏夏!”葉以琛的聲音都在抖,他想伸手抱住夏嵐,想看看她的傷口到底有多嚴重,可原來是會害怕的。
他甚至一下子就提不起勇氣靠近夏嵐。
夏嵐一聽到葉以琛的聲音,下意識就看向身后的嚴伊寒,她明明囑咐過不要通知他的。
嚴伊寒連連擺手,“不是我,我沒有。”
話音未落,葉以琛已經走近,他半跪在夏嵐面前,小心翼翼捧起夏嵐的手,愧疚道,“夏夏,對不起,我竟然讓你受傷了...”
夏嵐低下頭,只覺得葉以琛看起來比她還要憔悴,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風塵仆仆又疲憊的模樣。
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夏夏,你怎么那么傻,竟然相信她的鬼話!萬一九兒醒來知道你為他做的,他得多愧疚...都怪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對不起,對不起。”
眼睛一酸,夏嵐忍不住哭了出來。
剛剛縫針的時候,那么疼,她都忍住了。
可聽著葉以琛的“對不起”,她卻覺得無比難受。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錯。我以后再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被人欺負了!”葉以琛手忙腳亂的想伸手擦干凈夏嵐的眼淚,可抬起手見自己手上黑乎乎的,又下意識想往后縮。
夏嵐吸著鼻子用沒受傷的手抓住他,將眼淚鼻涕都擦到他手上、袖子上,好一會兒,她恢復了心情才哽咽道,“我才不是被欺負了才哭的。”
葉以琛看著她,夏嵐委屈道,“陳蕙蘭騙我,以琛,我還是什么也不能為小九做,我還是救不醒他。我只是想試一試,哪怕只有一丁點可能,我也想試試。如果小九能醒,自然是最好的,可,可如果被騙了,也沒什么,現在的醫術這么發達,對不對,伊寒?”
嚴伊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看著夏嵐紅通通的眼睛,又氣又心疼,“你,你就為了那么一丁點,不,甚至都不存在的可能去砍自己的手?夏嵐,你,你是笨還是蠢啊!”
葉以琛卻懂夏嵐,正是懂她對小九的感情,他才更加心疼。
忍不住抱住夏嵐,葉以琛將頭深深陷進她的脖子,“夏夏,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要為了九兒,或者其他任何人以身犯險。”
“小九才不是其他人!”夏嵐輕聲道,而后也小聲加了一句,“你也不是。”
葉以琛一震,“你...你不生我的氣了?”
夏嵐想了想,“本來氣的,可實在太疼了,就懶得氣了。”
葉以琛輕輕笑了笑,只是夏嵐能明顯感到自己的脖子濕了。
她忍不住想,難道葉以琛是在哭嗎?
怎么可能,葉以琛為了她,在哭?
心一顫,夏嵐想看看葉以琛,卻聽到葉以琛啞著嗓子道,“讓我這么抱你一會兒。”
夏嵐咬住下唇,“我...我雖然是想這樣,可我的手好疼啊,以琛...”
話音未落,葉以琛已經站了起來。
夏嵐抬頭看去,能明顯看到葉以琛雙眼很紅。
“對不起...”
夏嵐搖搖頭,“我想回病房去看小九,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葉以琛點點頭,直接將夏嵐打橫抱起,夏嵐一愣,“我坐輪椅就好。”
葉以琛卻只是大步抱著她往病房走。
“誒,小九的病房走過了...”夏嵐瞪著眼睛,輕聲喊道。
可葉以琛已經抱著她走到另一間病房,“現在你的任務是好好休息,九兒那里有人照顧。”
夏嵐蹙眉,“誰照顧?”
“希叔。”葉以琛低聲道,他將夏嵐輕輕放到床上,動作輕柔得像羽毛。
夏嵐躺好,輕聲道,“你和清揚...”
葉以琛搖搖頭,“他去忙別的事情了,別想太多。”
夏嵐正想再問,嚴伊寒已經拿著藥走進來,“喏,消炎止痛的,吃過就睡一覺。有什么明天再說!”
夏嵐不想吃,“我想去看小九。”
葉以琛紅著眼睛搖搖頭,“明天醒了再去看。”
夏嵐搖搖頭,剛想說話,葉以琛抓起嚴伊寒手里的藥一口吞下,而后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
夏嵐下意識伸手去推,剛一動就傳來揪心的疼,她忍不住哼了一聲。
藥已經抵了進來。
“你...你這個瘋子,嚴...嚴...”夏嵐吞下藥,想罵葉以琛,可說著就覺得眼皮一黑,整個人已經沒有意識了。
將夏嵐的睡姿調整好,看著她手上的繃帶,葉以琛的臉色如來自地獄的惡魔般森然。
他握緊拳頭,厲聲道,“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