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誠意?”凌墨言愣了愣,不知道冷冽口中的誠意到底指的是什么。
“怎么,求人家辦事,不需要拿出點兒誠意嗎?”冷冽緩緩的開口問道。
“呃,那個,你不是很忙嗎?要不這個下次再說吧。”今天的冷冽好奇怪,凌墨言覺得還是盡早收線為妙。
“我忙不忙不需要你來替我決定。”冷冽此言一出,等于是把凌墨言最后的幻想破滅了,“說吧,不想讓我對你的好姐妹出手,那你要拿什么來換?”
“我……”凌墨言咬了咬下唇,訥訥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
“哼!你倒是誠實。”冷冽輕哼一聲,“別告訴你的腦袋里正盤算著要怎么把我剛送你的那幾款手包賣了變現。”冷冽的聲音順著線路不急不緩的傳了過來,鉆進凌墨言的耳朵里確實嚇了她一大跳。
“你怎么知道?”凌墨言脫口而出。
呸!
凌墨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怎么就是沒記性呢?這種低級錯誤竟然能一犯再犯,不怪冷冽總是罵她蠢,看來她是真的有點兒蠢。
讓凌墨言意外的是,這次冷冽不但沒有罵她,竟然還輕笑出聲。
“你還真有這個想法?”冷冽笑著問道。
呃……莫不是壓力太大讓她產生幻覺了吧?剛剛冷冽還一副兇巴巴要吃人的樣子,怎么一轉眼又笑了呢?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
“雖然我這么想不太對,但是東西是你自己愿意送給我的,既然送給我就是我的了,我有權決定它們的去向。”用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后,凌墨言壯著膽子說道。
“你倒是越來越長本事了。”冷冽又是一聲輕笑,“下次回去的時候我得盤點一下以前送你的東西,看看是不是都被你拿出去賣了。”
“你以前哪里送過我什么禮物?”想到之前冷冽對待自己的態度,凌墨言忍不住嘟囔道。
這聲音雖然小,但是電話那頭兒的冷冽仍舊耳尖的聽到了。被凌墨言這么一嗆,冷冽不由得抻了抻脖子。
“誰說沒送過?小時候我沒送過你禮物嗎?”冷冽大聲的反駁道。
“小時候的事情誰還記得那么清楚?你怎么盤點?你怎么記得送過什么沒送過什么?”許是此刻的談話變得輕松了一些,凌墨言竟然敢大著膽子跟冷冽頂嘴了。
“你當別人的智商都跟你一樣嗎?”冷冽沒好氣的反問道,可轉念一想,冷冽忽然輕咦一聲,“不對呀凌墨言,你這么不想讓我盤點,是不是真的都拿去變現了?”
“沒有,絕對沒有。”明知道冷冽看不見,但是情急之下凌墨言仍舊擺著手著急的辯解道。
“恩,這還差不多。”冷冽聽到凌墨言這樣說似乎十分滿意,“那你準備準備吧,等我回去一一清點。要是少了一樣,后果你知道的。”說到最后,冷冽又恢復了一貫兇巴巴的語氣。
“哦,知道了。”凌墨言嚶嚶的答應著,“那個……你不會去為難慕琦了吧?”
凌墨言還是放心不下這件事,冷冽那個風一陣雨一陣的性子,說不定哪天一個不高興就真的去找慕琦的麻煩了。
“凌墨言,你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心?慕琦是什么人?一個愛慕你的愛慕者的女人,你有必要這么維護她嗎?”冷冽的這番話,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但是她很磊落啊,跟魏……咳……反正我覺得她很好,我很喜歡她。”
凌墨言想說慕琦的性格直爽磊落,跟魏婉兒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可是話說到一半,凌墨言忽然覺得不應該在冷冽面前提起魏婉兒,畢竟是他深愛過的女人,何苦提起來惹他傷心?
想到這里,凌墨言趕緊咳嗽一聲,希望可以掩蓋掉自己的口無遮攔。
不知道冷冽是聽到了凌墨言的話,還是忽然忙碌了起來,凌墨言只聽到手機里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冷冽輕輕的說了句,“我有事,先掛了。”
話音剛落,不等凌墨言應聲,冷冽便直接切斷了通話。
剛剛跟自己通話的那個,是冷冽嗎?他竟會有輕松隨意的跟自己說笑的時候?他真的還記得小時候都送過自己哪些禮物?
凌墨言看著有些微微發燙的手機,愣愣的出神。
窗外,夜色籠罩著大地,唯有幾顆掛在遙遠天際的星星閃爍著微微的冷光。
在地毯上坐了許久的凌墨言忽的一震,整個人像一陣風似得旋到了衣柜邊。里面是冷冽剛剛送給她的裙衫鞋包,凌墨言雙手搭在柜門把手上,靜靜的立在那里,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握著金屬把手的一雙素手緊了又緊,凌墨言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似得拉開了柜門。
隨著柜門的開啟,衣柜里面的樣子終于展露出來。這里面有一大半的東西都是冷冽這次回來帶著她去商場掃蕩回來的。
凌墨言的手一一從那些精致的面料上滑過,腦子里努力的回想著上一次冷冽送自己禮物到底是什么時候。
應該是在認識魏婉兒之前吧,或者是在愛上魏婉兒之前。總之在冷冽發現自己愛上魏婉兒之后,她和冷冽之間就漸漸的疏遠慢慢的演變成后面的冷冽對她恨之入骨。
不知道冷冽在發現魏婉兒一直是在利用他之后,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極恨之后是歸于平淡還是變得茫然了呢?
凌墨言的思緒在不受控制的飄蕩著。
唉,真的不知道是冷冽瘋了還是自己瘋了,隱隱約約的,凌墨言總是感覺如今的冷冽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竟是與以往不同了。
就像今天,凌墨言沒有想到冷冽會給自己打過電話來,并且還聊了這么久。讓凌墨言更沒有想到的是,冷冽竟然還記得年少之時送給自己的禮物。
想到這里,凌墨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若是把這話告訴慕琦,那丫頭一定會說,冷冽這個小氣鬼,那么久的事情還記得,怕是要把自己送出去的東西一樁一件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以便日后討要吧?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承認,凌墨言的心里還是因為冷冽仍舊記得這些小事而暗暗的竊喜著。
這份喜悅是那么的卑微渺小,就像是藏在瓦礫下的種子,暗暗的汲取著微乎其微的陽光與水分,卻仍舊頑強而悄聲的滋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