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天下間還有比這個更加尷尬的事情嗎?凌墨言敢說如果現在要是把雞蛋放在她臉上的話,一定瞬間變熟。
“是!”訥訥的應了一聲,凌墨言飛快的奪過冷冽手里的衛生棉,隨即塞進了購物車的最底層,像是怕被咬到的樣子。
“夠嗎?要不要多拿幾包?”冷冽難得好心的問道。
“夠了,夠了!绷枘约t著臉低著頭,推著購物車匆匆的走開。
可是才走出去幾步而已,卻被冷冽長臂一身,揪著衣領扯了回來。
“一包就夠了?你是該去看精神科還是該去看婦科了?”冷冽斜了凌墨言一眼,伸手又在貨架上拿下幾包剛剛那個牌子的衛生棉,“確定是這個?別買回去不能用!崩滟龕郝晲簹獾恼f道。
凌墨言站在冷冽身旁一步之遙的位置,雙手無措的絞纏在一起,心里又羞又急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阻止才好。
“問你話呢。”冷冽等不到凌墨言的回應,不由得提高了幾分音量,“到底是不是這個?”
“是,是的。”凌墨言還敢看向冷冽,頭低的快要縮進衣領里去了?煨┠猛昕煨╇x開吧,此刻凌墨言的心里就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了。
“女人真是麻煩!”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里,冷冽低聲的抱怨道,“什么棉什么網又是長的又是短的,真不知道搞出這么多名堂有什么用,就不能找到一種通用型嗎?”
顯然,冷冽是在認真的研究衛生棉包裝上的各種說明。
“這些足夠了!泵偷貖Z過冷冽正在看著的衛生棉,凌墨言推起購物車就跑。
真的太尷尬了,凌墨言實在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勇氣。
“喂,你跑什么?”冷冽長腿一抬便追了上來,“你跑什么?”冷冽拎著凌墨言的后領問道。
相較于冷冽的氣定神閑,凌墨言顯得狼狽許多。撥了撥凌亂的頭發,穩了穩急促的呼吸,凌墨言的臉上依舊帶著窘迫的紅暈。
“沒,沒跑什么!绷枘灾嶂f道。
“沒跑什么?”冷冽壓在凌墨言脖子上的手掌微微的轉動了一下,逼著她跟自己對視,“你當我瞎?沒跑你剛剛是干什么?”
“那個……那個……你不是要吃魚嗎?我們快點回去吧!绷枘约敝猩堑恼f道。
冷冽哼了一聲,松開了押著凌墨言的手掌,算是放她去結賬了。
回去的路上,冷冽的臉色一直又黑又臭,凌墨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默默的玩著自己的手機,堅決不主動招惹冷冽那個瘟神。
“你別扭什么?”冷冽忽然問道。
“啊?我?”凌墨言從屏幕上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冷冽。她明明在玩手機啊,哪里別扭了?
“廢話,不是你還會是誰?是別人的話我會問你嗎?”冷冽轉過臉來狠狠的瞪了凌墨言一眼說道。
“我,我沒別扭啊。”這是一種什么感覺?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有木有啊?她真的只是玩一會兒手機而已。
“我說的是在超市的時候。”冷冽的臉色臭臭的,“我一個大男人去拿那種東西都沒覺得怎么樣,你別扭什么?”
一想到自己站在滿是衛生棉的貨架前替她挑選合適的品牌型號的情景,冷冽就忍不住想要罵娘。
如果只是他幫她拿一下選一下也就罷了,偏偏這個該死的女人從始至終都別別扭扭的,搞得他也跟著不自在起來。
“我……我……”本以為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卻不想冷冽這個時候忽然提了起來,凌墨言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溫度的臉頰又燒了起來。
“你不是去賣魚了嗎?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凌墨言低著頭小聲的問道。
“我怕我再不回來你那脖子就抻成長頸鹿了。”剜了凌墨言一眼,冷冽沒好氣的說道。
冷冽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凌墨言又蹦又跳的怎么都夠不到貨架頂層的商品。出于好心,冷冽伸手幫她拿了下來。
可是誰想到,自己千載難逢的好心,似乎并沒有換來這個女人的感激。冷冽在凌墨言的眼里看到的是什么?是驚愕、是慌亂、是窘迫,偏偏就是沒有感激。
凌墨言被冷冽一句話嗆了回來,咬著下唇訥訥的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
“那個……那個……”凌墨言偷眼觀察著冷冽的臉色,“剛才的事……謝謝你!绷枘栽秸f聲音越小,到了后面的時候幾乎已經聽不到了。
唉,不管怎么說,今天的事還是要感謝冷冽的。凌墨言在心里忽然又補充了一句,以后千萬記得再也不來這家超市了,東西放得那么高不說,還連個售貨員都沒有。
“謝我?怎么謝?光是說說就算謝了?”冷冽一邊說著,一邊輕打方向盤,將車子停在了路邊,“還有你伙同外人喝了我那么多藏酒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冷冽側過身子定定的注視著凌墨言問道。
“!”凌墨言輕呼一聲。對呀,那天晚上她和慕琦喝了好多酒,這事兒冷冽不提,凌墨言差點兒都忘了。
“先是喝了我的酒,然后騙我回來,再加上剛剛的事情,你說該怎么辦吧!崩滟裘紗柕。
“我,我不知道!绷枘郧忧拥幕匾曋滟,心頭惴惴的很是不安。
以前冷冽痛恨她的時候,只要稍微的一個不高興,便是換著花樣的折磨她。那時候的冷冽無情冷血又帶著濃濃的恨意,可是凌墨言卻并不怕他。
現在的冷冽雖然生著氣,但眉眼之間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凌墨言說不清的東西。這是著一抹凌墨言看不真切的目光,讓她徹底的慌了神。
“你不知道?”冷冽的身子驀地往前一探,在距離凌墨言鼻尖不足一指的地方停了下來,“你要是不知道的話,那可就我說的算了!崩滟淖旖枪雌鹆诵镑鹊男σ。
“我……我……”凌墨言的后背緊緊的貼在車門上,奈何車內空間狹小,任她怎么極力的后退,但還是無法拉開和冷冽之間的距離。
“我……我給你做魚,算……算是賠罪。”冷冽所帶來的壓迫感實在太強大了,凌墨言不得不伸出雙手抵在冷冽的胸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