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盡量克制,她也不該失去理智,她同樣也該克制。
葉子墨背著她又去做了一次鑒定,就說明他還是會聽信她的建議。
不對……她忽然想到葉子墨說莫小軍看過那張照片,而且他們又做鑒定肯定是又見了面的。
他會不會為難莫小軍?
應(yīng)該是沒有的,要是為難了,酒酒去看莫小軍,應(yīng)該看得出端倪。
葉子墨沉默許久,最后還是緩緩開口,對她說:“今天這件事,我們是最后一次談。這個鑒定你看到了,是在海市做的,我是叫林大輝秘密去的,任何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做鑒定,不存在有人在背后做手腳的可能。另外,你說的照片問題,莫小軍已經(jīng)看過了,他本人都覺得不是。以前你反反復(fù)復(fù)的說他就是我弟弟,我只當(dāng)你是為我好,原諒你,不再計較。你以后再提,我就會認(rèn)為你是為他好,不會原諒你了。”
夏一涵沉默,她不認(rèn)可,又不敢多說,只好沉默。
“莫小軍說你是個很固執(zhí)己見的人,你自己也好好想想。一張兩三歲時的照片,你真能看的那么準(zhǔn)嗎?莫小軍說他在孤兒院存檔的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楚,而且他說的也有道理,很多小孩子都有相似特征。現(xiàn)在我們家的小翰已經(jīng)回來了,我跟他也做過鑒定,的確是親兄弟。你再這樣總強調(diào)別人是我弟弟,還時不時以那樣的眼光看他,其實對他是一種傷害和不尊重。夏一涵,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我已經(jīng)是在把你……”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去了。
從夏一涵第一次說出莫小軍是葉子墨的弟弟一直到現(xiàn)在,他似乎都沒有這樣跟她推心置腹的談過。
他這樣平靜的態(tài)度,還有他話里的內(nèi)容讓夏一涵的想法忽然有些動搖。
如果真的莫小軍都覺得那張照片并不是他小時候,那就說明她極有可能是看的失誤了。
“好了,你回自己房間去吧,記著以后都不要再提這件事。再提,我不會這么平靜的對待你。”
葉子墨不會對夏一涵明確地說出,他把她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也不會告訴她,他打算要好好的對待她。
宋婉婷父親的生日就要到了,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想法,不過這要看夏一涵近期的態(tài)度。
夏一涵靜默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回了她的臥室。
躺在床上,她的腦海里反復(fù)想著孤兒院存檔的照片,又想著葉子翰的照片。
自從她推測莫小軍是葉子翰以后,她好像就認(rèn)定了,就沒再想過有可能不是。
孤兒院的存檔照片她也就是看過一兩次而已,那是一張年代久遠(yuǎn),且還不是很清晰的照片。葉子墨說,一張兩三歲時的照片你真能看那么準(zhǔn)嗎?
她此時想來,恐怕也真是她太注重自己的第一感覺和她的推測了。
她竟然寧愿相信她的猜測,就是死活都不肯相信葉子墨拿給她看的結(jié)果。
她還總怪葉子墨這人太糊涂,可是人家白紙黑字的結(jié)果不相信,難道真來相信她的感覺嗎?
她為什么一定要固執(zhí)地認(rèn)為莫小軍就是葉子墨的弟弟呢,確實是因為莫小軍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他的親人。她可能太急于想幫他找到親人了,所以她才固執(zhí),任性。
葉子墨說的對,她這樣堅持,莫小軍不是葉子墨的弟弟,她就是在傷害那個葉家找回來的葉子翰。還有,她也傷害了葉子墨,讓他覺得她為了莫小軍什么事都能做。
她離開他房間之前,他的臉色不好看,恐怕還是在生她的氣吧?
她仔細(xì)回想起她說出莫小軍是葉子墨弟弟以后發(fā)生的所有事,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還害他母親生病。
這些,他都原諒了,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他放下所有的矛盾第一時間趕過去救她。
上次拿到了他們的鑒定結(jié)果,說他們不是親兄弟,她在鑒定中心又那么激動,還當(dāng)眾威脅他,說要離開他,最終他也原諒了。
那天他粗暴的對待她以后,他似乎有些后悔,所以這幾天他對她是真的很好。
找理由帶她去逛街,幫她做參考,給她提搭配建議,還有怕她在別墅里呆的悶,他還主動帶她去跟他的家人朋友吃飯。
甚至今天她再次強調(diào)莫小軍就是他弟弟,他不僅沒有狂暴地對待她,還很冷靜地給她講道理。
他對她這么好,她怎么能視而不見呢?
就因為他從前對她不好過,她就要忽略他的轉(zhuǎn)變,永遠(yuǎn)不信任他會對她的好嗎?
他都沒有對女人這樣過,如今能對她做這么多,對他來說是有多難得,假如她還不領(lǐng)情,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想到這里,夏一涵忽然覺得自己極度自私,比葉子墨自私多了。她都沒有顧慮他的感受,她不該再繼續(xù)不管他的心情了。
夏一涵起身下床,穿好鞋子,快步出門,又敲響了葉子墨臥室的房門。
“進(jìn)!”他的聲音沉沉的,果然心情還是不好。
夏一涵進(jìn)門,見他手里正燃著一根煙,房間里的煙氣比開始重了許多。
他沒什么表情,只是有幾分冷淡地掃視了她一眼,也沒問她來干什么,低下頭,繼續(xù)狠吸了兩口煙,隨后摁滅煙蒂。
她緩步走到他身邊,直視著他,很誠懇地說道:“對不起。”
“為什么要道歉?”他的眉頭動了動,臉上還是有些陰沉。
“可能我真是弄錯了,你說的對,也許那么小的照片真是看不清楚的。是我太激動了,甚至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夏一涵低低的,柔柔的說。
葉子墨深吸了一口氣,猛的摟住了她的腰,把她帶坐在他大腿上,咬牙切齒地說了她一聲:“你還知道錯!我以為你這輩子都給我固執(zhí)己見,永遠(yuǎn)都不會說你弄錯了。”
其實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愛,他這么大的氣,看起來冷冷冰冰的,都還是透著寵愛她的情愫。
夏一涵鼻子有些發(fā)酸,聲音也不覺的多了幾分哽咽:“我弄錯了,你為什么不提醒我,就像今天這樣提醒我呢。”
“我沒提醒你嗎?我說了多少次,你都不聽。我看在你心里有些人的分量真是比我要重一萬倍都不止吧?”
葉子墨語氣涼涼的,同時透著強烈的醋酸味道,夏一涵又好笑又覺得心里有點兒淡淡的甜。
“你到底是為什么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能告訴我嗎?好像以前你不是這么對待我的。”夏一涵總算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為什么,難道是因為他的情敵提醒了他?葉子墨是打死都不會承認(rèn),他是因為莫小軍才改變對夏一涵的態(tài)度。
他只會覺得是他自己英明偉大,想通了怎么去俘虜女人。現(xiàn)在對她的態(tài)度好,也不過是要她徹徹底底的愛上他,再也離不開他罷了。
他要在兩個人的感情里掌握主動權(quán),他可以不愛她,她卻必須得死心塌地地愛他。
對她隱忍,只是為了征服罷了,他這么跟自己說。
“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有些人在你心里的分量比我要重一萬倍都不止?”他沉著臉又問了一遍,早避開了她的問題。
他始終在糾結(jié)這個吧,她不想讓他再去猜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她雙手輕輕捧起他俊美無鑄的臉,認(rèn)真地看著他的雙眼,堅定地說:“這個問題,沒有辦法比較,哥哥和愛人,都是一樣重的,你明白嗎?”
“你說什么?”他眉皺了皺,她這深情的表白,他又怎么會平靜,其實心里已經(jīng)狠狠的動了一下。
“我說,你們兩個人,他是哥哥,你是愛人……”
愛人,愛人,他是她的愛人。
葉子墨的心里百轉(zhuǎn)千回,不等她把話說完,已然重重地壓向她的唇瓣。
他不是她愛人么,他就好好做做只有愛人才能做的事。
夏一涵的臉早已被他的話羞的通紅,他在電腦桌前吻了一會兒,就把她扔上了床。
持續(xù)很久的歡愉過后,葉子墨擁著香汗淋漓的夏一涵,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們面對著面,夏一涵看著這個在她身體里縱橫馳騁的男人,心里早已經(jīng)說不出的感嘆。他真的轉(zhuǎn)變了,突如其來的信任,她應(yīng)該高興滿足,卻還是有一絲絲的不安。
會不會如此的平靜意味著他下一次對她失去耐心時,更加的狂暴呢?
她伸出手輕放在他剛毅的臉上,輕輕的摩挲,邊輕聲訴說:“我們之間如果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葉子墨抓住了她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中,他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的小臉,卻只是看著,沒說什么。
她謹(jǐn)慎的話說的那么輕,說明她在怕他,他心里其實感觸是很深的。
這一段時間以來,他真的被嫉妒弄的行將瘋狂,總是粗暴的對待她,甚至是反反復(fù)復(fù)的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