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制度精神的核心是復周禮。那么復周禮又意味著什么呢?意味著漢化,意味著爭取人心,意味著占領法統制高點。
北周宇文氏皇族雖然是正統的鮮卑人,但他們卻以胡入漢,尊起西周的大旗,這一漢化精神和漢化源流,可以說遠遠超越了五胡十六國時期的苻堅,也大幅超越了北魏孝文帝。復周禮之舉,可以認為,宇文泰及宇文氏皇族在精神上已完成了漢化。
這也是關隴集團為什么能聚集起來的理由。
我們也可以觀察到,在北周之前,東晉南朝對北方五胡國家一直以胡、羯、虜、索虜等帶有侮辱性的稱呼稱之,但在梁陳以后,即使是南朝的官方文書,大都直接以國號相稱,而不再有什么侮辱性的叫法。
這顯然是北周堅持不懈漢化帶來的直接影響,不僅改變了宇文氏的民族屬性,也改變了北周的國家性質,更難得的是,贏得了漢族的認同。
所以我們縱觀隋代周的過程,完全是類似漢、魏、晉禪代的政治禪讓,而沒有任何民族報復之說,冉閔屠胡時代的戾氣全然消失不見。
隋朝建立后,對待北周的法統并沒有廢棄,而是擱置為靜止的歷史。北周所封的爵位,隋朝一律予以承認。
從這個角度說,繼承了北周法統的隋朝,如果拿到南北朝統一的大歷史環境中看,隋朝和北周實際上是一體的。
好了,前面所有論述都指向了一個方向,既然隋和北周可作為一個整體來考量,那么,評價宇文泰、宇文邕、楊堅三位皇帝的歷史功績和兩位,也終于有實際操作的可能性。
三、宇文泰、宇文邕、楊堅的功績各是什么?
宇文泰,北周開國皇帝,死后追尊為北周太祖,謚曰文。宇文泰出身北魏六鎮之一的武川鎮,他的一生,既是戰斗的一生,更是創革的一生。總體評價宇文泰的特點,大概可以如此說,大局觀極強,軍事水平高超,具備政治上的遠見卓識。
宇文泰二十七歲時成為關隴集團的首領,他以區區四萬多軍隊,連續抵抗東魏高歡十多萬大軍為時十余年的狂攻,穩住了關隴一帶的局面。高歡死后東西魏進入短暫的平靜期,宇文泰一手抓政治改革,采取復周禮、行六官的方式,打響了漢化的第一槍;一手抓軍事,以極為低調的方式,東方戰線向東魏北齊忍氣吞聲,南方戰線上卻接連拿下漢中、益州、荊州等大片領土,改變了國力積弱的現狀。他還天才般地發明了府兵制,這一軍事制度一直保持到唐朝初年,成為周隋唐三朝克成武功的最強利器。
那么縱觀宇文泰最大的歷史貢獻,無疑在于掀起漢化的浪潮。宇文泰雖是北鎮蠻荒之地的鮮卑,但他對十六國以來漢化的歷史有著清醒的認識,也明白十六國以強橫之資,因為沒有走出狹隘的民族矛盾,才導致敗亡相踵。
宇文泰復周禮政治改革,實際上就是觸及靈魂的漢化改革。這種改革與孝文帝強調變服飾、改漢語、學漢文的形式上的變革頗不相同,而是從政治理念上直通漢文化的祖源,這就一下子贏得了關隴漢人的尊重與信任。而關隴集團能從最初的鮮卑與雜胡豪強的聚合體,變成關隴諸民族的政治聯合體,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孟子說,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宇文泰正因為從文化上找到了團結凝聚大多數力量的終極武器,才有了之后越來越興旺的局面。
從這個意義上說,宇文泰實為北朝漢化的第一大功臣,也是北朝最終得以統一南朝的定鼎巨擘。
宇文邕,北周第三位皇帝,宇文泰第四子,死后尊為高祖皇帝,謚曰武。
周武帝最大的功績,自然是軍事上平滅北齊。相比于其父宇文泰,周武帝性格更為果決,也更為陰鷙。他在位的前十年,一直處于權臣宇文護的死亡威脅之下,直到發動宮廷政變殺了宇文護,才得以親政。
從宇文泰去世(556年)到北周滅齊前夕(577年),二十余年的時間內,北周國力從與北齊持平到完成超越,也非一般領袖所能完成。宇文護以天官府大冢宰輔政時,政局相對穩定,經濟也處在自然發展之中,但軍事上連連喪敗于晉陽之戰、沌口之戰、湘州之戰,北周的軍力受到極大損耗。
周武帝殺宇文護后,立即著手整軍、滅佛、擴戶,政治、軍事、文化全線平推。這些事情,我們以后見之明看起來固然容易,事實上極為考驗周武帝的統馭能力。哪條線推的過火,都會影響平衡,導致意外發生。周武帝在這方面無疑很好地繼承了父親的天賦,即以他推動滅佛為例,為了作足思想上的準備,周武帝親自出席三教辯論大會(儒釋道),以公開的辯論打擊釋道,為統一文化、擠壓沙門霸占的生產力統一了論調。
而后的滅齊軍事行動,更彰顯了武帝不輸乃父的戰略觀。周武帝發動的兩次北伐,都親率大軍一線攻戰,體現了作為軍事統帥的過人素質。
但不客氣地講,北周武帝在境界上,整體是稍遜于乃父的。他并沒有很好地消解北周仍然殘留的胡化風氣,對胡漢矛盾表現出了不以為意的態度,例如他在很多場合仍然說鮮卑話,在家庭教育上也暴露了胡人家族慣有的野蠻與粗暴。
武帝最大的功績在于,武力消滅北齊,保持住了北周順利發展的態勢。這份功績固然亮眼,但在境界上、源流上,亞于周文帝宇文泰。
隋文帝楊堅,北周十二大將軍之一楊忠的兒子。楊堅娶西魏八大柱國之一獨孤信之女獨孤伽羅,其女楊麗華嫁周武帝子周宣帝為皇后,是北周明帝的連襟,又是周武帝的親家公,可謂親上加親。
周宣帝暴卒之際,北周出現了政治危機。因為自宇文護、宇文邕以來,北周宇文氏一直大加翦削異姓勢力,企圖保持關隴貴族的勢力,特別是在胡漢之分上稍有抬頭,這導致了許多大族人人自危。故而在周宣帝去世、主少國疑、宗王無權的情況下,貴族們集體反了水,站在國丈爺楊堅這一邊。
楊堅一邊依靠自己的相府班底鞏固政權,一邊依靠北周反水的老將平定三方之亂,短期內迅速穩定了局面。不得不說,這也是極為高超的政治水平。
楊堅的政治視野也極為開闊,他篡了北周的政權,卻毅然決然地繼續堅持宇文泰既定的國策,對內繼續漢化、對外不搞激進的軍事行動。
當然,宇文泰時代漢化成立,楊堅時代漢化似乎不成立,因為帝國的當權者是漢人皇帝了。但這時的漢化更體現出統治者的技巧,關隴集團中仍然存在大量鮮卑人士,楊堅的政治任何是消彌不同民族的文化差別,這其實也是一項極為繁復、綿長的工作。
如果像孝文帝一樣搞激進,禁胡語、禁胡風、禁胡服,說不定會重新激化矛盾,走上北齊滅亡的老路。如果放任不管,不善于敉平胡漢差異,那么隋朝內部會不會生出第二個楊堅?
我們觀察到,楊堅即位后,梁士彥、劉昉、宇文忻等人此起彼伏的叛亂,實際上都隱伏著胡漢沖突最后的殘留沉渣。
萬幸的是,楊堅很好處理了這些矛盾,穩穩地堅持了宇文泰開辟的道路,使隋朝統治基礎比周武帝遠為擴大。
當然,隋文帝在軍事領域,并不如周武帝那般勇決。周武帝花了四年時間,便完成了北方統一。而隋朝以數十倍于陳朝的實力,足足準備了八年,才終于敢動手滅陳。
隋滅陳在政治意義上更大于北周滅齊,但誠如第一節所述,隋、陳已經完全抹平了文化上的差別,陳朝全方位失去了賴以抵抗北朝的力量,隋滅陳在軍事上實際上是有征無戰,換作平庸之主,照樣可以完成南北混一的任務。
所以,隋文帝的功績在于,把準了歷史洪流中胡漢融合的舵,讓宇文泰以來的正確航向沒有偏航。
從歷史的維度看,宇文泰勝在開創和宏遠,周武帝勝在勇決開拓加速歷史發展,隋文帝勝在把穩航向走向興盛。而居于首位的,自然是周文帝宇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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