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鳳曦安慰的柔和語氣,“所以這才會有這樣獨一無二的你。”
蘇若嘴唇抿了抿,“其實做不平凡一點都不好,當一個人站在與眾不同的位置,很多尋常的快樂她都不會有!彼玫搅撕芏鄸|西的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東西,但人生不就是這樣,在得得失失中渡過一生。所以她學會了克制情緒,學會了不爭不求,學會了看淡更多。只是她一直學不會忘記和放下,也學不會消化痛楚帶來的影響。
“但是她所得到的快樂,別人也未必會有!逼铠P曦撿起一顆石子投入湖中,“每個人都每個人的獨家記憶,每個人都有屬于每個人的快樂,我們不能看到別人的快樂,而忽略了自己的幸福和快樂。”
看著石子投入湖中,他笑的蹂眸微瞇成月牙,“曾經我也一樣,我覺得自己不幸福、不快樂,我的母妃死的不明不白,各宮都不喜歡我,宮女太監時常也在背后議論我。后來師父告訴我,人只要做好自己,就會有著屬于自己的人生意義,有著別人分享不來的快樂。我聽師父的話去做了,不受旁邊的人影響,不受流言蜚語影響,我活出了自己的世界!
蘇若輕聲道,“這勸人的方式還真是即墨離的方式。”
“師父雖然平日里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他真的是很細心,也教會了我很多道理!
蘇若聽完,心中想道,皇帝得感謝即墨離,是即墨離教出了祁鳳曦這樣一個好人才,他的聰明但不盛氣凌人,他睿智但不恃強凌弱,他受寵但不心胸狹窄,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溫柔的祁鳳曦,她才會動心了。
祁鳳曦望著沉思的蘇若,他忽然很想知道她的過去,想知道她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他問道,“你呢?你的過去能說說嗎?”
蘇若被祁鳳曦的話拉回心思,她頓了頓,“我的過去?”她的過去要如何開始說?她瞥見祁鳳曦滿是期待的眼神,她不忍拒絕。
想了好一會,她才緩緩開口,“我從小到大,沒有真正以女兒家的身份去做女兒家會做的事。小時候就是男裝打扮,若不是家里有隆重的場面,我都不穿女裝。賞花賞月,蹴鞠踢毽子,放紙鳶,剪紙,做女紅,這些我更是不懂。我也不會過什么節日,記憶中我一直在外奔波,家人也無暇顧及我!
聽著蘇若輕描淡寫的說這些話,祁鳳曦心中卻泛起了疼惜,她即使可以十分輕松的說出來,但她那微微落寞的語氣不會騙人。他注視著她的眸光多了抹憐惜和關愛,她無需多么委屈的語言,無需多么委屈的神情,無需多么委屈的語氣,就已經激起了他對她的守護之心。他忽然有種沖動,將她挽入懷中,告訴她他會陪著她把這些事一件件都做了。
蘇若說完,有些惋惜的呼了一口氣,她確實后悔后當初沒有好好像尋常女兒家那樣生活一次。等到她再想那么生活的時候,已經身不由己。
“如果有機會,我會陪你把這些事都做了,每一個節日都陪你過,讓你不再有任何的遺憾!
溫柔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一句話就像是一句用心在訴說的承諾。
蘇若的心猛地“砰砰”跳動了幾下,她對上祁鳳曦的目光,他臉上和眸中的笑意已經斂起,取代的是堅定,無可撼動的堅定。
風吹過,送來陣陣花香,湖面蕩起的陣陣波紋就像是蘇若現在的心,一圈又一圈的波紋,無法冷靜下來,無法平靜下來。
她嘴唇輕啟,話到了嘴邊,好像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是謝謝,還是說好?
月光灑在蘇若的臉上,柔和她的清冷神色,也柔和了她眸中的冷漠,她清秀的小臉,如雪的肌膚透著光澤,眉宇間微蹙的眉頭顯得有些茫然呆萌,現在的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嬌俏可愛的山中精靈。
祁鳳曦一時間看得愣住了,她似乎一點一點在融入他的心,然后成為烙印,烙在他的心內,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抹去。
他沒有發現,那種埋入心中的情感叫愛。
他以為只是情,只是一份友情。
他抬手,幫她整理被風吹亂的發絲,他的指腹刮過她的臉頰,他的心掀起陣陣漣漪。
蘇若一時間失神了,他總是那么溫柔,總是對她那么溫柔,他的言語,他的動作,也是那么的溫柔,溫柔的要將她建立起來的冰冷無情敲碎,敲碎成渣。
好不容易,她才穩下了心中的悸動,穩下了心中的如波浪翻騰的情緒。
她微微一笑,“好,若是我們一起歸隱山林,我們就一起把這些事都做了。”
她笑了,她又笑了,那笑折煞洛神,賽過西施,讓他沉迷其中,讓他的心被牽動著。
她的笑總是那么燦爛勝過萬千繁星星華,如春風吹來百花盛開的盎然。
祁鳳曦不禁楞了一下,隨即回過心神才笑道,“好,不許反悔!
“不會反悔!碧K若答。她此時的心卻是不好受的,因為她知道她永遠都等不到那天,等不到他們一起歸隱的那一天。只要他平安,她就要離開,她有她要做的事,她有她要走的路。即使他愿意等待,她也不會讓他等待,因為這種等待是沒有盡頭的等待,她不知道何時才能收集完星盤,何時才能恢復正常。也許他等到老死,她還是年少如現在,她不想再無能為力了。
祁鳳曦沉凝片刻,他問道,“能說說你夫君的事嗎?”她說過她是寡婦,她失去了夫君。他想知道,不是為了什么,而是單純的想要更了解她。他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他不在乎,只要她蘇若是蘇若就行了。
聽到祁鳳曦問阿修的事,蘇若愣了一下,她心口猛地抽搐的發疼,不僅僅是因為阿修的事,還因為方才歸隱之事。
祁鳳曦看蘇若一愣,他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探及你的隱私!
蘇若沒說話,只是默默移開目光看向湖面。
沉默許久后,她緩緩開口了,“我們相識于一場鬧劇,卻相愛于一場陰謀!彼x擇跟祁鳳曦說,不是因為她夠坦白,而是提及過去,或許祁鳳曦更會把她當做朋友。這樣,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也不會有羈絆和留戀。
“他死于那場陰謀?”祁鳳曦低下了聲音,十分小心翼翼的問著。即使她沒有多余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緒開始變得低落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