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貴妃整理了一下思緒，想想要從哪里說起，想好后，她說道，“蘇執事，算起來咱們算是暫時聯盟了。本宮信任你，也相信你不會辜負了本宮這份信任。”

“下官當不負娘娘信任。”蘇若保證道。

吳貴妃問道，“蘇執事認為皇后姐姐跟蓮皇貴妃關系如何？”如今宮中格局看來，誰是兇手，誰是參與之人，這其中誰說得清。她倒不如明哲保身，跟蘇若合作，也明了自己的立場。

“自然是極好。”

蘇若按照聽到的說，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靜靜聽吳貴妃說。

“極好？”吳貴妃輕笑，“蘇執事，若你是皇后，你的孩子本來要被封為太子，但半路卻殺出了個程咬金，寵愛沒了，連這太子之位都被擱置了。”

蘇若仍是沒有半點動容之色，“或許皇后娘娘并不在意這個。”她早就覺得皇后跟蓮皇貴妃關系并沒有那么好，也猜想到是寵愛緣故，卻不曾想還有太子這一事。

“呵，不在意？人啊，一旦嘗到高處的滋味，又怎么甘愿往下掉？”吳貴妃挑了蘇若一眼，“皇上本來要封皇后姐姐的孩子為太子，連詔書都擬定了，就差在國宴上頒布出去。誰知蓮皇貴妃一進宮，皇上頓時改變了心意，只要蓮皇貴妃誕下皇子，即封為太子。皇上出征之前，更是說了凱旋之日，便是封太子和封后之日。也就是說，蓮皇貴妃要被封為皇后，跟皇后姐姐平起平坐，一個主東宮，一個主西宮。蓮皇貴妃和她的孩子奪走了她的一切，皇后姐姐心可不是菩薩心，皇后姐姐能善罷甘休？”

“按照娘娘的話，娘娘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有可能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蘇若知道吳貴妃要說的沒這么簡單，她只不過是順著吳貴妃的話問。

“是不是，那是蘇執事你來決斷，本宮不過是把本宮所知道的說出來。蓮皇貴妃死的那天晚上，本宮確實不在御花園中賞花，本宮在宮中給六皇子做桂花糕。”

吳貴妃提到六皇子的時候，神情滿是作為娘親的慈愛。

蘇若知道吳貴妃這一點沒有在撒謊，“那娘娘可知道皇后娘娘在哪里？”

“皇后姐姐有沒有去哪里，本宮也不清楚。不過本宮有私下里打聽了，皇后姐姐當時請人來宮中放三天天燈，說中聽點就是祈福，實際上是乞求上天收了宮中的妖孽，也就是蓮皇貴妃。本宮想，或許是這樣，皇后姐姐害怕被皇上知道了，所以她才找了本宮和趙貴人一起做假證。”吳貴妃頓了頓，“至于本宮為何要答應皇后姐姐，是因為本宮表面上跟她不好，暗地里是站在她這邊的。趙貴人從德妃和梅妃死后，就是皇后姐姐的人了，皇后姐姐要她做什么，她都不會拒絕。”

“趙貴人娘娘也跟皇后娘娘交好？”蘇若倒是有些意外，趙貴人看起來對誰都不冷不淡。

“趙貴人當初跟梅妃和德妃兩姐妹十分要好，德妃和梅妃可是皇后姐姐的眼中釘，肉中刺。提到這里，不得不說說莊妃，明明是四人一起進宮的好姐妹，但莊妃總是一副自視甚高的模樣，從來不搭理德妃和梅妃，對趙貴人也是當做空氣一般。”

“德妃娘娘和梅妃娘娘跟李昭儀娘娘關系怎樣？”蘇若問道。當初李昭儀和昭妃一起在德妃的住所發現的巫蠱玩意，李昭儀很顯然是瞧見了那些巫蠱玩意，意識到了栽樁嫁禍和危機感。

“李昭儀跟昭妃走得近，但是關系不怎樣，倒是跟祥嬪關系很不錯，可對梅妃和德妃就不是很客氣。但本宮私下里見過李昭儀跟德妃和梅妃相處的很好，估計跟本宮一樣，不好都只是做給他人看。”吳貴妃也不掩飾自己的不好。

“昭妃娘娘跟德妃娘娘和梅妃娘娘的關系呢？”蘇若總覺得當年梅妃和德妃的死，少了一個誘因，封太子只是一個引導。

“昭妃？本來跟德妃和梅妃關系還不錯，后來昭妃流產，太醫說她從此再也懷不上孩子，那個時候開始昭妃性子大變，跟誰都不往來，性格變得孤僻刁鉆很多。她整整一個月沒出宮門，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見。”

吳貴妃的話讓蘇若豁然開朗，沒錯，就是這個誘因，這個能讓兇手輕而易舉除掉德妃和梅妃的誘因。德妃和梅妃都不是兇手下手的，但一定是兇手在操控整個大局。假設兇手讓昭妃流產，導致不能再生育，然后設計讓昭妃知道是德妃和梅妃聯手陷害她。那昭妃一定會想辦法整治德妃和梅妃，這樣也就幫助兇手除掉了德妃和梅妃。兇手不自己下手，而是讓昭妃下手，是因為不能暴露了她的身份，她還要布下局，奪大晉皇權。

怪不得昭妃會如此殘忍的對待雯玥，因為她自己不能生育，自己的宮女卻懷上了皇帝的孩子，按照昭妃的心胸，她豈能不恨毒了雯玥和祁慕青。

吳貴妃媚眼微瞇看著思考的蘇若，“蘇執事似乎對這宮中過去的事很上心。”

蘇若斂起心緒，看向吳貴妃說道，“下官只是覺得多了解各宮娘娘，也許對案子有幫助。”

“哦？是嗎？能幫助蘇執事自然是好事。”吳貴妃騰了一下子身子，“不過說來也怪，昭妃跟德妃和梅妃關系不好，但在德妃和梅妃死的時候，聽她宮中的宮人說，她還燒香燭紙錢了。”

蘇若在心中默默回道：不，昭妃不是燒給德妃和梅妃，而是燒給她流掉的孩子。

這一來，更足以證明昭妃對德妃和梅妃下手了。一切只等戲班的人到宮中，她找昭妃對峙。雯玥的死，德妃和梅妃的死，真相總算要浮出水面。

“昭妃娘娘真是有心了。”蘇若應道。

吳貴妃挑眉，“蘇執事難道就不覺得奇怪，明明關系不好的人，為何要特意燒香燭紙錢。”

“也許昭妃娘娘只是念在相識一場。”

“別逗了，這宮中不是誰人都是德妃和梅妃，形影不離的好姐妹。”吳貴妃說著，瞬間想起了一件事，她蹙了蹙眉，琢磨著要不要說出這事。

蘇若見吳貴妃神色有異，問道，“娘娘可是想起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