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叔笑了笑,他說我也知道他從不飲酒的,也沒有吃過什么刺激很大的藥物。
我頓時如遭雷擊,是啊謝叔叔不飲酒我是知道的,可這樣一來我的理念徹底被推翻,我瞬間愣住了。
我該怎么辦?我已經不能思考了,因為我已經想不到,還有什么能令謝叔叔心臟淤血的原因了。
謝叔叔見我愣住了,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笑了起來說:“小強啊,沒事的,既然都沒希望了,你也被白費心思救我了,人的命天注定,謝叔叔早就看開了。”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可我心里卻很慚愧,醫者在面臨一個無藥可救的病人的時候,只能看著患者漸漸的走向死亡,這是一種多么無奈的心情。
“謝叔叔我”
“好了,好了,沒事的,當年就應該死的,能活了這么久,上天已經很照顧我了,何況還給我半年陪陪她們,我已經知足了。”
“謝叔叔,對不起,對不起”
他什么都沒有說,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強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能為謝叔叔的病這么上心,謝叔叔很感激,我真的沒有看錯你,能把小雨交給你,謝叔叔很欣慰。
我頓時鼻子酸了起來,眼睛立刻晶瑩了起來,謝叔叔見我要哭,立刻就不干了,略帶憤怒的說:“這事干嘛?我都把決定把小雨交給你了,你就算是個大人了,還哭鼻子?這我可就不能完全放心了。”
聽他一說,我趕緊把要流出的淚水收了回去,就像他說的人家把閨女都交給我了,我竟然還這么脆弱,而且謝叔叔已經活不了許多時日了,我怎么能讓他不放心呢。
見我收回去了淚水,謝叔叔才笑了笑,這才對嘛。
外面的謝雨早就不干了,在外面不停的大吼,那模樣就跟要吃了我一樣,既然事情問完了,我就把門打開了,她當時就怒了,一把拉住我的耳朵:“你小子好啊你,敢給我轟出去,我不修理你,是不是你就咸魚翻身了啊,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我立刻表演出一種很痛苦的表情,嘴里不停的道歉,說我錯了,其實她拉我的耳朵并沒有多用力,我也不像想像的那么通。
謝叔叔在一邊看熱鬧,畢竟我們兩個在他面前打鬧不是第一次了,哪次都是我吃虧,他也見慣了,于是笑著說,你們別鬧了,小雨注意你的淑女形象。
她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放開了手,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我一眼,接著吐了吐舌頭,得意的說,我可是淑女哦,是不是啊小強強?
“額”我一陣無語
謝叔叔看著我們兩個活寶,笑了笑說,你們兩個啊就是一對兒冤家,沒完沒了的。
謝雨不好意思的看著他爸,撲倒他懷里,撒嬌道:“哪有啊?人家可是校花,跟他這個無賴怎么可能是一對呢?”
“我說不對吧,我怎么成績也比你好,怎么就是無賴了啊?”
她卻立刻不講理了起來,“成績好有個什么用,你就無賴、無賴、無賴,哼!”
我也是服了,能有個這樣的姐我能有辦法嗎,別說我就連謝叔叔也滿臉的尷尬。
我只能轉移話題,問起謝叔叔當年受傷的事情來,可謝雨蹭的一下躥了起來,說對呀對呀,老爸我也沒聽你說過呢,就這無賴問了,你就跟我們說說吧。
“額”
我心道,尼瑪這還轉不過去了,其實我心里很想知道當年的事。
為了避免更多的尷尬,謝叔叔立刻就說,行,你們想聽,我就當給你們講故事吧。
接著,謝叔叔深色立刻暗淡起來,抬起了頭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就好像陷入了漫長的回憶中。
那是一場跟國外的陸戰實彈對抗演習中,目標是摧毀地方軍火庫,他是紅色方的指揮官,當時謝叔叔用自己的經驗,完美的壓制了對方,預料到了藍色指揮官的每一步計劃,并作出相應的對策。
本來已經接到了對方軍火庫被摧毀的消息,眼看著就要結束戰斗了,可就這時候,我方軍火庫被偷襲,當時他手下的軍隊都有自己的任務,只能為數不多的戰士去支援,結果在救火的時候,一顆雷在謝叔叔跟前炸開了,當時一個戰友立刻撲到了謝叔叔,可還是晚了一步。
那名英勇的戰士當場死亡,謝叔叔也負了重傷,最后雖然勝利了,可也算是慘勝。
之后,謝叔叔進了醫院養傷,那位戰士以烈士處理了后事。
說到這里,謝叔叔的神色變得很悲傷,因為那個戰士跟他是最好的朋友,那個曾經一起說笑,一起打飯,一起戰斗的好朋友。
謝叔叔傷好了之后,正好趕上這名烈士的生日,于是謝叔叔去了他的墳墓,祭奠了一番。
說到這,謝叔叔慘笑了一下,我明白他的笑是為什么,當年他最好的戰友用命換了他的命,而他還是難逃被病痛折磨,最后還要在不惑之年失去希望,要知道這樣他戰友的命何必犧牲呢。
不止是謝叔叔,就連我們謝雨也受到了感染,一時間三個人都有點暗自傷神。
可我卻抓住了謝叔叔的話柄,既然是最好的戰友祭奠的時候,難道不用酒嗎,我也是試探著問“謝叔叔那祭奠的時候,有沒有帶酒呢?”
謝叔叔點了下頭,說帶了,要說喝酒也就那一次了。
我瞬間醒悟過來,急忙問道:“那些叔叔是不是喝醉了呢?”
謝叔叔不知道我的想法,下意識就說:“最好的朋友,為了救我失去了生命,我要是不跟他喝點酒,那還算朋友嗎?當時是我一生的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醉,當時已經斷片了,第二天醒了的時候,已經到了寢室。”
我瞬間激動了起來,追問道:“謝叔叔你好好想想,你心絞痛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謝叔叔有點發懵,說不是說過了嗎,出院之后就開始痛的。
我按照自己的推斷又問:“謝叔叔你好好想想,你住院一年多,住院的時候可有痛過?”
謝叔叔一愣,聽我這么一說立刻回想起來,不一會說,好像是沒有,住院期間要是痛的話,他早就跟醫生說了。
謝雨也在旁邊證明,說當年他爸住院的時候,她跟謝嬸她們娘兒倆寒暑假的時候就去醫院陪謝叔叔,那時候雖然只有七八歲,可她也記事兒了,她從來沒聽她爸說過關于心絞痛的問題。
有了謝雨的證明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又問:“那謝叔叔祭奠戰友的時間,是不是在出院不就后呢?”
謝叔叔說是,當時正好趕上暑假結束,她們母女剛走沒多久他就出院了,而他那位戰友的生日是個很好記的日子十月一日,到了當日他就去祭奠戰友了。
聽到這我瞬間明白了一切,我的猜想一點不錯。
謝叔叔出院的時候,病情是康復了,可心臟是脆弱的東西,傷口雖然愈合了,生活上已經沒問題了,可他出院還沒有一個月,就去祭奠戰友了,而且喝酒到斷片兒,這樣說來已經能確定,謝叔叔的心絞痛絕對就是在那場祭奠中留下的隱患。
當時,肯定是喝酒不少給心臟造成了難以承受的壓力,最后造成了心臟肌肉破裂,于是產生心絞痛,雖然后面找了醫生,可他畢竟出院時間不長,醫生難免會以為是沒有回復健全,于是開了點止痛藥,等傷口慢慢的愈合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