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曾在《人間詞話》中說:“古今之成大事業(yè)、大學(xué)問者,必經(jīng)過三種之境界!”
“昨夜西風(fēng)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正所謂萬法自然,殊途同歸。
治國的道理同樣可以用治學(xué)的道理來解釋。
女王現(xiàn)在雖然只是一具被架空的傀儡,但她的未來是不確定的,誰也不敢說她未來到底會達到何種成就,更何況她現(xiàn)在不過十六歲罷了。
言三姐看了一眼女王,此時她已經(jīng)臉頰泛紅,有些魔怔的念叨著這三首詩,她肯定讀過一些書,也聆聽過王室長輩們的教誨,再加上她一國之主的身份,體會其中意味定然也不難。
我道:“三姐,再給我拿一份宣紙吧。”
言三姐點了點頭,她拿來一份新的宣紙。
我在上面重新謄寫了一份,然后在落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言三姐輕咳道:“王上,前些日子你不是從梅三先生那討要了些羊脂玉印章嘛。”
女王回過神來,她身子也不虛了,趕忙從小書架上拿出一個包漿厚實的雞翅木盒子。
我打量著她手中的木盒,心中不禁感慨,王室就是王室,隨便一樣?xùn)|西都是價值連城的物件。
女王打開盒子挑了一枚羊脂玉印章遞了過來,“先生不會介意吧。”
我接過印章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長谷川晴明已經(jīng)搗鼓了很多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了吧。
女王甜甜一笑道:“麻煩先生了。”
我拿著印章在兩份宣紙的落款處蓋了一下,然后將印章還給了女王。
女王拿起自己那一份十分開心的打量著,言三姐拿起自己那份捧在手中視若珍寶。
我道:“在下筆跡拙劣,讓王上和三姐見笑了。”
女王道:“先生過謙了。”
言三姐道:“先生再稍等一會,一會咱們就出發(fā)去暖閣。”
女王卷著宣紙點頭道:“先生覺得無聊的話可以隨意翻閱書架上的典籍,三姐去看看她們準備好了沒有。”
話音落下,女王又轉(zhuǎn)身從書架上找出一個精致的牛皮畫筒,然后把宣紙裝了進去。
言三姐放下宣紙看著女王掩嘴笑了笑,她步態(tài)盈盈的轉(zhuǎn)身安排去了。
女王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道:“先生下午沒什么事情要忙吧?”
我拱手道:“大學(xué)寮的課程差不多都結(jié)束了,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女王道:“既如此,下午先生便在暖閣陪著我聊天吧。”
我拱手道:“王上邀請,在下卻之不恭。”
言三姐進來恭敬道:“王上,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女王道:“先生稍等,我去去就來。”
我拱了拱手,言三姐帶著女王離開這臥室去隔壁不遠處的浴池去了。
侍女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也不知道這女王要洗多長時間。
想到這里,我走到書架旁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
書里面講述了歷代黑齒國女王的功績,一個個故事串聯(lián)在一起,應(yīng)該是給女王啟蒙用的書籍。
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紅桑寶藏的事情,隨即把書翻到了女王奶奶那一代。
這里面對于宮廷政變的事情描述的十分詳細清楚。
千面族宗主潛入宮中謀害了理惠公主之后取而代之一直在宮內(nèi)潛伏下來。
老女王將死之時準備下達傳位詔書,千面族宗主秘密串通了拜蛇教的一位祭司在紅蛇武士的配合下發(fā)動了政變。
不過由于當時幕府大將軍對于王宮一直監(jiān)視的十分嚴密,他們剛動手便被王衛(wèi)隊和暗忍給抓起來了。
千面族宗主拼死沖出王宮的時候被亂箭射死了,拜蛇教為了把這件事情撇開也公開處死了那位祭司。
我想起當初刀老頭不就是跟一個拜蛇教祭司打賭輸了之后才自愿進入萬寶閣看守,難道是同一個人?
若是同一個人的話,這其中恐怕還有一段故事,畢竟當時長谷川晴明提到源本理惠的時候刀老頭的反應(yīng)可是很強烈。
正是這樣想著,我隨手翻到了下一頁,一張彩繪的春宮圖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之中。
我心下一愣,這給女王啟蒙的書籍怎么還有這玩意?
不得不說,畫這春宮圖的人絕對技藝高超,差不多一張A4紙大小的書頁上把男女交/合時常用的十二個動作全部都畫了出來,而且男女的樣貌神情,甚至身體毛發(fā)都畫的很清楚。
我又往下翻了一頁,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陰陽交/合的男女之事,對于其中的樂趣也詳加描述。
有意思的是在最后面寫著嚴禁磨鏡(同性)之好,最后還特別注明了理惠亡于此的字樣。
當年的宮廷政變好似還有許多被埋于時間之下的真相,雖然千頭萬緒的也抓不住要點,但我總感覺其中已經(jīng)有幕后黑手得到他最想要的物件了。
我朝四周張望了一番,隨即將這本書塞回了書架中,然后我拿出一本黑齒國地理圖志研究起來。
一個小時之后,言三姐進來輕咳了一聲。
我回過神來把書籍放回后拱手道:“您來了。”
言三姐淺淺一笑道:“王上已經(jīng)收拾完畢了,咱們趕緊去暖閣吧,先生也應(yīng)該餓了吧。”
我道:“不餓,早上吃了些東西。”
言三姐道:“王上剛才一直念叨著您,她不停的催我們快點。”
我微微一愣,心中也是有些想不明白這女王怎么對自己這么上心。
按道理來說,單憑自己在明光寺外給王妍抄的那首《蝶戀花》應(yīng)該引不起她對自己這么濃厚的興趣吧。
言三姐道:“先生,咱們趕緊出去吧,別讓王上等著急了。”
我點了點頭,跟著言三姐出了屋子。
女王已經(jīng)換了一套干凈利索的淡青色便服,她此時正在步輦邊上等著。
我和言三姐一起走了上去,她笑道:“讓先生久等了,趕快過去吧。”
我拱了拱手,女王上了步輦,我和言三姐在后面跟著一起朝著暖閣進發(f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