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深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眸光頓了頓,對溫思言說,“沒事。”
說著人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不多會有看護過來輔助溫依安洗漱,吃早餐。
墨寒深沒有在走廊打電話,而是去了樓下。
坐在了長椅上,才給藍煙回電話。
那邊響了很久沒有接通,墨寒深眉頭越皺越深,這么一大早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恐怕是她會多想。
墨寒深又打了一遍,這一遍倒是接通了。
但是傳來的卻不是藍煙的聲音,而是藍母的聲音。
墨寒深幾乎要喊出藍煙的名字時,硬是改成了,“媽。”
藍母知道他是找藍煙,直接告訴他,“藍煙出去跑步了,忘記帶手機了。”
墨寒深聲音平和,轉(zhuǎn)而問,“爸的身體怎么樣?”
藍母聲音里帶著笑意,“他的身體好多了,現(xiàn)在能走動了,也能吃飯了,沒事還回去跟人聊天,可能是因為大病一場,他的脾氣收斂的不少呢。”
“那就好,如果有任何的問題,記得隨時聯(lián)系我。”
藍母聽了這話,笑的開心,“好。”
墨寒深沒有即刻掛電話,而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藍母聊天。
悄悄的探了探藍煙的情緒,但一點也沒探出來,聽岳母那意思,好像藍煙很開心的去跑步了。
這讓墨寒深根本就摸不準(zhǔn)藍煙到底是介意還是不介意。
正聊著,藍母那邊忽的來了一句,“煙煙回來了,你和她聊吧。”
然后聽筒那邊就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音,應(yīng)該是藍母將手機遞過去給藍煙了。
只是手機遞過去之后好一會,那端都沒有什么聲音。
墨寒深試探的叫她,“藍煙?”
耳邊傳來咚咚咚的上樓梯的聲音,知道她應(yīng)該是朝樓上去,又說,“去跑步了?”
藍煙淡淡嗯了一聲,沒了音。
墨寒深竟是有點緊張,有點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墨寒深無聲的笑了下,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
原本以為,他的人生就這樣了,不會存在什么大波大浪,所以得失于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可是現(xiàn)在,他卻因為她的沉默而緊張。
他想跟她坦白,但是她沒見到思言的時候就很介意,如果知道他在醫(yī)院守著思言,還把手機這么放心的丟在了醫(yī)院,被她接到了……
她不是會更介意么?
可是如果不跟她坦白,她的心情就會一直不好,或許又在策劃著怎么離開他。
墨寒深微嘆,很是無奈,“剛剛接我電話的是……思言。”
藍煙坐到床上,沒想到他會直接跟她坦白。
眨了下眼睛,過了一會說,“哦。”
“她昨天急性闌尾炎,我送她來的醫(yī)院,手術(shù)之后已經(jīng)到了深夜,我怕打擾你,所以沒給你打電話……剛剛我是剛好沒在,她可能是看我手機在響就順手接了……你別生氣。”
她糾結(jié)了一晚上的事情,原來是這樣,就是這樣簡單的原因,他沒有跟溫思言發(fā)生別的什么,也沒有對她隱瞞。
可是她到底是為什么一晚上到現(xiàn)在都心情悶悶的呢?
忽然眼睛發(fā)酸,又有點想哭,藍煙說,“沒有生氣……”
雖然她的聲音聽起來平緩,但是那幾乎聽不出來的哽咽音,還是被墨寒深聽了出來。
他聲音不自覺的變的溫柔,低聲哄道,“藍煙,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在你之前我干干凈凈,在你之后我也同樣會干干凈凈,別生氣了,嗯?”
他越是溫柔,藍煙越是覺得自己好矯情,對啊,他墨寒深是什么人,他想要玩女人他會找不到嗎。
他會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人是誰嗎?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可為什么……一旦陷入了感情里,她所有的思維就都像坍塌了一樣,完全沒有一點點的理智和邏輯。
就如此刻,他就算是跟她解釋了,可是她還是悶。
說話不自覺的帶了點不快,“為什么是你陪她一整夜,她沒有家人嗎?為什么你的手機會這樣放心的放在她身邊,為什么你……”
為什么你的手機里沒有給我備注。
這句話藍煙一下就卡住了,她說不出口,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她要他做的事情。
聽著她這沖沖的語氣,墨寒深的嗓音更加的寵溺。
“她昨天才剛回來,我們一起吃了飯,兩家都是世交,我送她回家似乎不過分?至于為什么是我陪她一整夜,是因為她好像對家里人很抵觸,而且她狀況確實不太好,我只能暫且依了她。”
“至于手機……這的確是我的大意,抱歉……”
“還有什么需要我解釋的?嗯?”
藍煙沉默片刻到底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說了句,“沒了。”
聽她的語氣還是不好,墨寒深繼續(xù)哄著,“那你到底怎樣才能開心?”
“怎樣都不開心。”
“我的公主殿下,你要是實在不開心,那你就回來打我。”
公主殿下……藍煙噗嗤笑了出來,“那你把我的備注都改成公主殿下。”
墨寒深聲音溫溫,“好,這就改。”
終于把這備注的事情說開了,藍煙才算是真的不那么悶,幾秒后,微信跳出來幾條消息。
是墨寒深把改了備注的截圖發(fā)給了她,不管是電話,還是微信,全部改成了:我的公主殿下。
原本沉沉郁郁的心情忽然就充滿了甜。
藍煙咬了咬唇,臉紅了,“墨寒深。”
“嗯?”
“你說你這么會撩,溫思言怎么就沒被你撩到呢?”
聽著她這話的確是玩笑的成分居多,墨寒深才回她,“可能是沒有遇到你,技能沒開啟。”
“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說話真的越來越貧了,墨寒深。”
墨寒深低笑,“我說的事實,或許是當(dāng)時年少的喜歡,并不能稱之為喜歡,因為我并沒有因此被改變,但是面對你,我改變了很多。”
藍煙聽著他沉磁的嗓音,躺倒床上,翻了個身,“哪兒改變了?”
那端的墨寒深好一陣沒有說話,藍煙幾乎以為他不會說話了的時候,他卻又忽然開口。
“藍煙,我哪里都變了,特別是你消失的那三年。”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消失的那三年,他的心變成了怎樣一個荒蕪的世界。
無數(shù)次的想懲罰自己,為什么要那樣對她,為什么不能早點認(rèn)清自己的心。
藍煙看向外面已經(jīng)升起來的太陽,臉上漾開笑。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生氣了,你快點去吃飯上班吧。”
“那你叫聲老公。”
“我不要。”
“藍煙,你要是不叫,等你回來,有你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