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一想，卻又記不清記憶中的墨寒深究竟是什么樣。
好像一直是這樣？
疏離，淡漠，拒人千里，面對熟人的時候又有幾分溫和。
這一瞬間，溫思言似乎找到了曾經年少時的熟稔。
她笑了起來，“說的也是，我跟我的寒深哥哥客氣什么。”
溫思言就著他打開的車門上車，坐到副駕駛上，臉上的那淺淺的笑意再度斂起，好像又再次恢復了沉郁。
墨寒深啟動車子，自后視鏡中看了她一眼。
問，“你好像不開心？不想回來？”
溫思言搖頭，“沒有不開心。”
“只是曾經特別想回來的地方，真正回來了，卻覺得也不是那樣令人期待。”
曾經……
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是懷著痛苦和意難平，到國外之后，幾乎整日的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見任何人。
他當年去看望過她，但都被拒之門外，后來漸漸的他也去了少了。
一切好像都還在昨天，沒想到卻已經過了這么多年。
墨寒深淡笑，“其實在哪里生活都大同小異，慢慢習慣就好。”
溫思言沒在接話，將頭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不斷向后飛逝的建筑，熟悉而又陌生。
過了一會兒，溫思言問，“聽說你結婚了。”
墨寒深從后視鏡看向她，她還是保持著那個看著窗外的姿勢，好像只是在隨意的話家常。
“嗯。”
“你愛她嗎？”她的聲音仍舊淺淡，好似在問一個陌生人。
想到藍煙，墨寒深眼中蓄了些溫柔，臉上也有了笑，“嗯。”
溫思言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真為你高興，能夠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并且能夠攜手一生的人，真的不容易。”
“你也會遇到的，樂觀點。”
溫思言沒有再回他，閉上了眼睛。
……
另一邊，溫依安一邊陪著長輩們聊天，一邊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
“我其實挺好奇，你到底有多喜歡藍煙，是跟對我姐姐一樣，只是征服欲作祟，還是真的喜歡？”
那邊的蘇理此刻正跟兄弟在喝酒，收到溫依安消息的時候，只是輕微的瞥了一眼。
本不想回她，但她問的問題，倒是很有意思。
索性拿起手機直接給她發語音，“什么意思？”
他忽然發語音過來，溫依安不小心點開，低沉的男音在空間內響起來，好在她手機聲音小，長輩們又都在說話，只是朝她這邊看了眼，沒說什么。
溫依安打字，“你有病？發什么語音。”
蘇理又發了條語音，嗓音里帶著故意的調笑，“我發語音怎么了？怎么，你想跟我偷晴？怕人發現？”
溫依安強行壓下自己心里的反感，起身對墨家的長輩說，“墨爺爺，伯父，伯母，我去一趟衛生間。”
顧玲很喜歡她，說話帶著笑，“去吧。”
溫依安朝衛生間去，聽到后面顧玲的聲音，“如果我兒媳婦是安安該多好。”
這句話讓溫依安心情好的不得了，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在自多情，就連墨寒深的母親都認可她。
原本對蘇理滿心的厭惡，這會倒是壓下去不少。
她躲進衛生間，給蘇理發了幾張照片。
“如果你真的喜歡藍煙的話，那就把這些照片發給她看。”
蘇理原本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看到照片的時候，臉上的笑一下凝住。
就連旁邊跟他一起喝酒的兄弟都忍不住看向他問，“怎么了？”
蘇理輕笑，“沒事。”
然后繼續給溫依安發語音，“喲，這就到合作的地步了，挑撥離間？”
溫依安，“我這是在幫你，當然了如果你不想的話，那當沒看見。”
蘇理呵呵笑了幾聲，“你都已經發給我了，我怎么能當做沒看見。”
“事先說好，別說是我發給你的，如果因此影響到和寒深哥哥，那你之前所說的合作，我也不會考慮。”
蘇理覺得這要求很奇葩，語氣中帶了些無語，“大姐，這么私密的照片，你告訴我，我找什么理由告訴藍煙說這是我自己拍的？墨園一般人誰偷拍的了？”
溫依安輕勾嘴角，“你就說是有人匿名發給你的，我這邊自有辦法。”
蘇理輕嗤，“行。”
蘇理酒也不喝了，收起手機，拿起一邊的西裝外套，“有點事，先走了。”
兄弟揶揄，“阿理，干什么去，泡妹子？”
蘇理邊走邊說，“追老婆。”
“臥槽，我沒聽錯吧，安城第一無心公子居然想結婚了？受什么刺激了？”
蘇理睨他，“去你媽的，老子心情好的很。”
說完之后直接就走了。
……
蘇理坐到車里之后，沒急著開車，拿著手機把玩了一會，將溫依安發給他的照片發給了藍煙。
接著又發了條語音過去。
“我也不知道誰給我發的照片，想必是想通過我發給你，我不想錯過這么一個挑撥離間的好機會，所以我發給你了，藍煙，看看吧，這就是墨寒深的白月光，人家今天晚上一起吃飯了，還給她盛湯，還送她回家了呢。”
現在時間將近九點，藍煙已經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刷劇。
微信忽然接連跳出好幾張圖片，還是蘇理發的，藍煙沒管，繼續看她的電視劇。
這邊過了五分鐘，還沒得到藍煙的回復，蘇理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藍煙這回倒是接了起來，問他，“有什么事嗎？”
蘇理皺眉，“我給你發的圖片，你看了沒有？”
藍煙沒看，但是不想跟他閑聊，隨意敷衍道，“看到了，怎么了？”
她語氣中，完全沒有一點情緒，蘇理覺得不應該，又問，“你真的看了？”
藍煙確認道，“我真的看了。”
“就這反應？”
“我應該有什么反應？”
蘇理玩味笑，那嗓音里帶著些許無語，“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墨寒深，連這樣的照片都能夠做到視而不見。”
他直接掛了電話，藍煙不明所以，覺得蘇理今天有點奇怪。
打了微信去看他所發的那一連串的圖片。
一連幾張照片，映入瞳孔里，她的手指一下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