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沒想到那邊會結(jié)束的這么快,也沒想到墨寒深居然不回家直接來了公司。
她毫無防備,有點呆愣。
就這么傻傻的看向門口的那一行人。
慕湛見到這一幕,輕咳一聲,顯然是一副看好戲的態(tài)度。
其他人更是驚訝,都沒想到藍煙會在這,俱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空間里安靜的落針可聞。
最后還是藍暖出聲打斷了這種尷尬的靜默。
“藍煙?你怎么會在這?”
這……
藍煙本是來找張生給她實習協(xié)議的章的,這件事本身墨寒深就答應(yīng)了的,加上她知道張生應(yīng)該也不會拒絕她。
找陸家很糟心,找蘇理很難脫身。
到不如趁著墨寒深沒在,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張生的確是答應(yīng)了她會給她蓋章,但是他實在是太忙了,就讓她先在墨寒深的辦公室等著。
她不想在這浪費時間,索性自己開始找。
但,誰知道會這么巧,她這才剛開始找,就這么多人給撞見了,還是以一種鬼鬼祟祟的方式被人發(fā)現(xiàn)的。
藍煙尷尬的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
暗暗的咬了下唇,干笑的說,“我……東西掉了,我找東西。”
雖然大家都不信,但是沒人開口質(zhì)疑。
到底是墨寒深的太太,人家在自己老公辦公室怎么作妖,自然有墨寒深管著,別人自然不會管。
加上大家都知道墨寒深脾氣不好,也不想火上澆油的讓藍煙受罪。
本以為這就算是過關(guān)了,藍煙剛想邁步離開墨寒深的辦公桌,墨寒深卻忽然開了口。
“不知道,你什么東西,能掉在我的辦公室?”
藍煙頭皮發(fā)麻,他開口了,就代表著他的脾氣上來了,此刻他很不悅,逮著一點小事就找茬。
這個人在別人面前都是高冷無情緒的石頭。
但是在她面前從來都不吝嗇于表現(xiàn)出他的情緒,并且直面找她的麻煩,當然也有暗地里坑她,利用她等各種手段。
這多人看著她,除了那個慕湛她不熟悉,其他的她都挺熟悉的。
難免有點尷尬,想著快點解決這個場面,藍煙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抓住一個影子就開始胡謅。
“我剛剛……優(yōu)盤掉了,怎么都找不到。”
墨寒深冷笑,緩緩朝她走過來,站定在她面前。
高她那么多,壓迫感極強。
“找到了?”
藍煙心口狂跳,眨巴了下眼睛,幸好他到了她跟前,與那群人拉開些距離。
她低聲實話實說,“我只是在找公章,你答應(yīng)過的給我蓋實習協(xié)議的。”
還真是個蠢貨,公章怎么會在他的辦公室?他還沒閑到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親自過問的地步。
難道員工寫個請假條,還要親自來找他蓋章?
原本心情不甚好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啥心情不好,而且見到她的瞬間那種不悅更濃,但現(xiàn)在看到她這蠢呆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
心口堵著的那團棉花,好像被打通了,傳來細微的甜。
他眼底布上淺笑,低聲說,“蠢。”
藍煙無緣無故被他罵,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只要這位大爺不生氣,一切都好辦。
現(xiàn)在的藍煙可以非常順利的感知到他的情緒。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反正就像是學會了一項技能,而且這技能成了常規(guī)操作。
基本上感知不會出錯。
就比兔現(xiàn)在,她知道,他的脾氣收了起來。
外面的一行人不知道他們兩在干啥,就這么干瞪眼不說話。
慕湛實在是受不了這氣氛,倚著門開口,“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小別勝新婚,想來個少兒不宜,但是又不好意思,所以故意這樣想逼走我們?你想多了,我特別喜歡觀摩,而且耐心好的很。”
藍煙,“……”
這人說話怎么著這么不著邊際?
西裝革履的看著特別嚴肅正經(jīng),而且因為他的職業(yè),藍煙一直覺得他應(yīng)該不茍言笑。
沒想到一開口毀了他全部的形象。
藍煙皺著眉頭看向他,好像非常不能理解,他為什么如此與外表不符?
墨寒深看出了她的想法。
微微側(cè)了身,看向那衣冠敗類的慕湛,“是不是覺得他腦子有點問題,不適合做律師?”
這句話一出,慕湛真的大跌眼鏡。
就連顧瀟遠都不禁覺得新奇,全場只有不了解墨寒深的藍暖沒有察覺出異常。
顧瀟遠和慕湛俱都不可置信的神色。
墨寒深這是在開玩笑?而且還是用一種非常‘溫柔’的語氣調(diào)侃。
這真是千年一見。
藍煙噗嗤笑了出來,“人不可貌相,今天算是領(lǐng)略到了。”
慕湛不滿,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慢慢走到沙發(fā)邊坐下,說,“不應(yīng)該啊,你不是應(yīng)該早就領(lǐng)略了?你老公這么一個衣冠禽獸你沒發(fā)現(xiàn)?”
老公……
這么多人,聽人說出老公二字,藍煙的心跳的重了一拍,余光不可抑制的看向墨寒深。
他卻并沒有任何表示,就像是沒聽到。
笑了下,繼續(xù)調(diào)侃慕湛,“我改天問問司庭,對你的印象如何。”
慕湛,“……”
顧瀟遠低笑著也跟著走到沙發(fā)邊坐下,藍暖隨著他也坐了過去。
落座之后,顧瀟遠打趣,“姓傅的在慕大律師這,可是VIP貴賓,瞬間連氣場都變的正經(jīng),這要是在現(xiàn)場,他不得站軍姿?”
原來顧老師也有這么幽默的一面。
或許他們有著兄弟的情誼,他們的相處模式原本就如此,只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過而已。
試想下,誰會在自己的家人面前還偽裝的如商場一般。
所以這就是他們私底下的真實模樣?這也是墨寒深對自己兄弟時的樣子?
怪不得,他會對墨天盛的死這么恨她。
他雖然面上看起來很冷,但其實他的心很熱,對家人,對兄弟都有著一顆熱暖的心。
墨寒深笑著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隨口又說,“何止是站軍姿,要是見到了意中人,他還是一只舔狗。”
舔狗……墨寒深連這個詞都知道?藍煙瞬間像是見到自己父母會玩微信一樣的稀奇。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個刻板,冷漠,除了工作不會進行任何無用社交,也不會在網(wǎng)上刷熱點新聞,更不會注意當下年輕人的說話方式。
沒想到,他不僅知道,還會運用。
藍煙站在他辦公椅的旁邊,不禁打量起他來。
原來他也挺與時俱進,并不是老古董。
慕湛剛打算反調(diào)侃,恰好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幾下。
張生就站在門邊。
墨寒深直接說,“進來說。”
一屋子的人,除了藍暖不認識,其余他都認識。
此刻墨寒深坐著,藍煙就站在他身側(cè),畫面看起來挺詭異。
要說搭吧,夫妻兩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很奇怪。
要說不搭吧,卻又覺得非常和諧。
見張生遲遲不說話,墨寒深再度開口,“怎么了?”
張生即刻回神,將手中的文件遞過去。
“這整理出來的名單,剛剛開會的時候,他們明顯有求和的意思,不知道您打算?”
墨寒深修長的手指接過那藍色的文件夾,隨意翻了幾下。
上面是一些人的名字,以及目前來說墨氏存在的急需解決的重大問題。
墨寒深隨便掃了兩眼,然后將文件合上。
瞬間氣場由輕松變成了冷沉,只見他的唇間露出冷笑,眼底是毫無波瀾的嘲弄。
“有句話說,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
張生懂他的意思,“的確,所以我沒有給他們?nèi)魏斡嗟亍!?
墨寒深瞇了瞇眼,“能反一次的,自然會有第二次,不是求和就能夠否認掉的東西,這些年養(yǎng)了這么多白眼狼,也的確應(yīng)該清理清理了。”
慕湛插嘴,“我嚴重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走這么一步,一石很多鳥,同時解決蘇理,陸呈風,墨氏蛀蟲,以及你自己成功自證清白。
真不愧是律師,三兩句話拎出了重點。
藍從來沒想過這會是墨寒深自己布的局,來引導其余兩方勢力,來讓自己全身而退。
此刻聽慕湛一說,除了震驚之外,還多了幾分懼怕。
他……連自己的家人都算進去了?
是不是連帶她,也同樣在他的算計之中?算準了,她會幫他?
連他的家人都能夠作為棋子,又更何況她?
她就站在他旁邊,墨寒深洞察人心的本事本就敏銳,幾乎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她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有時候,女人太聰明,的確不是什么好事。
過分解讀的本事有時候很準,有時候不過就自以為是。
墨寒深的眸子里,泛起一絲自嘲,轉(zhuǎn)瞬又被極沉的冷取代。
開口時令人不寒而栗,“你覺得我會拿我自己的家人來賭?”
慕湛本來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這人脾氣還上來了,他瞧了一眼乖乖站在他身側(cè)的藍煙,似乎有所了然。
得罪不起這大佬,他擺了擺手,“開個玩笑,你還當真起來了,我的意思是,你是在墨叔,顧姨他們中了陸呈風的全套之后,進行的反布局,很顯然,不是么。”
墨寒深沒理他,看向張生。
“一周之內(nèi),完成換血,另外……”
墨寒深看向顧瀟遠,“表哥,有件事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