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理這種語氣,顧修聽著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冷笑,“哦?蘇總知道我想聽什么?我并不覺得我跟蘇總熟悉到你能知道我想聽什么。”
“來了自然就知道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怎么,我一個小輩,顧總,您這個臉都不肯賞嗎?”
這句話說的倒是十分謙卑,顧修的心情也舒服了些,既然有了臺階,他沒有不下的道理。
“行,那晚上見。”
蘇理,“晚上,城西古城酒店。”
顧修,“嗯。”
……
晚上,顧修如約來到城西古城酒店,車子剛進古城,遠遠的就看到了蘇理的助理等在那。
開車的尹易見到彭展,說道,“顧總,蘇理的人在那等著呢。”
顧修看了眼,“那就禮貌的打個招呼。”
車子在彭展面前停了下來,降下車窗,尹易開口,“彭助理。”
彭展陪著笑,上前一步,“怕顧總找不到地方,所以蘇總提前讓我在這等著。”
尹易,“那你就帶路吧。”
彭展點頭,“我的車子就在前面,你跟著我就行。”
顧修一直閉目養神沒有說話,彭展一轉身,臉上就溢出了冷笑。
“這個顧修,挺看不起人啊。”
“等會就讓你暴跳如雷,現出原形。”
心里這樣想著,彭展便開了車門,啟動車子,直奔目的地。
蘇理早早的就已經等在那了,彭展帶著人到的時候,菜什么都已經上齊了。
這個地方很有古典味道,不管是房間布局,還是建筑景物,都仿盡了古代的原樣。
顧修倒是對這些東西不甚在意,只想快點見到蘇理,把該辦的事情辦了。
見顧修到了,蘇理起身,伸出手,一臉的假笑。
“顧總。”
顧修看了眼蘇理伸出來的手,并沒有握上去,而是直接坐了下來,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蘇總,今天找我來,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直接開門見山吧。”
蘇理緩緩收回手,坐下來的時候,臉上的笑意似乎是冷了下,但不仔細看,看不出分毫。
他看向立在這的兩個助理,“我和顧總談點事,你們先出去吧。”
彭展自是聽話的,尹易站著卻沒動,蘇理挑眉,“怎么,這雖然不是青天白日,但是我也不能把顧總怎樣吧?”
顧修輕哼了一聲,然后對自己的助理說,“你先出去吧。”
尹易這頷首,轉身出了屋子。
顧修,“行了,現在人都不在這了,蘇總就不要拐彎抹角了,直接說正題吧,大家都挺忙的,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蘇理拿起一瓶酒,給顧修到了一杯酒,“顧總,先別著急,喝杯酒,這錢嘛是賺不完的,人啊該享受放松的時候還是需要放松的,不是嗎。”
說著端起酒杯,“來,我敬顧總一杯。”
蘇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顧修自是也不會扭捏,同樣一飲而盡。
蘇理,“來吃菜。”
顧修實在是不耐煩了,但也還是耐著性子,他就不信自己連個小輩的定力都沒有。
過了一會,蘇理才說,“正好今天在這古城里,我們就入鄉隨俗,今天我點了一場戲,不如咱們來聽一聽?”
顧修不冷不熱的回,“都行,只是蘇總還是快點說正事的好,公司那邊還有點事需要我處理。”
蘇理笑了笑,“一頓飯的時間,耽誤不了多少事。”
語畢,便拍了拍手,然后屋子里的一面墻,當即被移開,像是窗簾被拉開一樣。
然后映入眼簾的是不遠處的一個戲臺,這個位置選的很好,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
顧修其實根本就沒什么興趣聽戲,但是這蘇理又就是不說正事,無奈只能忍耐著。
戲幕一拉開,音樂隨之響起,一場戲也由此展開。
初時顧修并未認真聽,只是應付著,后來這故事越唱越有些似曾相識。
還未聽完,顧修直接就拍了桌子,“蘇理,你什么意思?”
那戲里所唱的,正是顧玲的經歷,但是旁白充滿了嘲笑意味,好像是再說他顧家是多么無知,明明自己的親妹妹被人害成這樣,到最后遇到危難的時候,顧家竟然還幫著兇手。
顧修是越聽越氣,本身他就很討厭墨驚宸,現在被人這樣直接拿出來嘲笑,他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蘇理卻絲毫不管他的怒火,反而說道,“怎么了?這場戲有什么不對勁的嗎?”
顧修,“……”
蘇理,“顧總,如果是你是戲中人,你會怎么做?”
好家伙,原來繞了這么一個彎子,就是為了切入這個話題.
這蘇理也太小看他了,他討厭墨驚宸是一回事,但是容不容他人插手顧墨兩家的事,是另一回事。
顧修暗自冷笑,故意順著蘇理的話說,“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把對方給滅了,才不會去幫助他。”
這正是蘇理想要的答案,他喝了口酒,“既然如此,顧總,不如咱們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
“你,幫我拿下墨家,條件由你開。”
顧修冷哼,“由我開?”
“那是自然。”
“那如果我的條件是墨家由我顧氏掌管呢?
蘇理頓了頓,然后又是滿臉的假笑,“那就要看,顧總的誠意了,只要你有這個誠意,墨家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呵,果然如瀟遠所料。
見蘇理已經上了道,顧修也就順著道走,“要看我的誠意,我也得看蘇總的誠意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不是誰都會吃那一套的。”
蘇理斂起眸子,“不如這樣,你我各擬定一分協議,來表達自己的誠意,如何?”
顧修端起酒一飲而盡,“成交。”
然后直接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希望能夠看到蘇總的誠意。”
臺子上的戲仍舊繼續唱著,蘇理看著一開一合的門,嘴角露出了一絲嗤笑。
翹起二郎腿,繼續喝著他的酒,聽著他的戲。
彭展見顧修走了,便開門進來,見蘇理在那很是悠閑的樣子,不禁道,“成了?”
蘇理把玩著酒杯,輕笑,“沒有,他要我們先拿出誠意來,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
彭展,“照顧家目前的所作所為,顧修應該并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跟咱們站在一邊,如果他一口答應了,我們倒是要小心了,說不定會是有什么坑。”
蘇理,“就是現在他這樣,我們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暗中盯著顧家的一舉一動,看看他們是真的想跟我合作,還是在玩什么把戲。”
彭展,“好。”
……
今天的工作量是真大,一上午都在刻墨寒深所畫的那個圖案,做了幾十個,帶出,全部放到海里,下午又是在抓螃蟹,抓龍蝦,在海邊撿了很多海鮮。
搬回來時,藍煙已經累的不想動了。
墨寒深比她好些,現在藍煙躺在沙發上,而他在廚房里忙活著。
外面黑色籠罩,藍煙懶懶的看了一會,然后偏頭看廚房里的男人。
頭發長的有些太長了,看起來亂糟糟的,像是殺馬特。
雖然不影響他的盛世美顏,但是到底還是拉低了他的檔次。
藍煙搖了搖頭,叫他,“墨寒深。”
廚房里忙活的男人似乎沒聽見,她又加大了聲音,“墨寒深。”
墨寒深將螃蟹放到鍋上蒸,蓋好蓋子才看向她,示意她說話。
藍煙轉身趴在沙發上,“等會吃過飯,我給你剪頭發吧,你頭發太長了,影響市容。”
他們的關系緩和之后,兩人之間不那么尷尬,也不是相顧無言。
很多時候,他們相處的很和諧,藍煙說起話來也隨意很多。
墨寒深倚著臺子,笑了笑,“怎么?影響了你的賞心悅目?”
“對,每天看著殺馬特一樣的造型,有些接受不了。”
她是女孩子,頭發多長都沒關系,墨寒深轉身繼續弄他的海鮮,順便回了句,“隨便你。”
這意思就是答應了。
這男人很多時候不怎么買她的帳,今天似乎格外聽話。
藍煙的心口忽的就像是吃了蜜是的,甜甜的,嘴角也不自覺的帶上了笑意。
這樣的朝夕相處,這樣的時空際遇,雖然他沒說,但是藍煙知道,除了她,一定沒有其他女孩子與他共度過。
她是特別的,是他生命里的特殊。
這樣的男人,該是多少個女孩子放在心底的人,又該是多少個女孩子整個青春暗戀的對象。
但是她們都未曾靠近他半分,更別說與他朝夕相伴。
這么想著,藍煙的心底陡然升起幾分愉悅,這么想著,這段日子,她是屬于他獨一無二存在。
她懶懶的起身,去臥室洗澡。
洗完澡之后,在屋子里找了一通,將剪刀什么給找了出來,放到一邊備用,準備吃完飯給他剪頭發。
一系列的事情忙好之后,出去就看到桌子上擺滿了好吃的。
紅彤彤的螃蟹和蝦,還有八爪魚之類的。
豐盛,干凈,有食欲。
藍煙今天是真的累了,所以很餓,看到這些吃的,忙就走了過去。
拿起一只龍蝦就開始吃,滿口的鮮嫩,滿足極了,吐字不清的說道,“墨寒深,真好吃。”
她又露出這種純真可愛的樣子了,墨寒深心口悸了下。
笑了笑,給她遞過去一盤螃蟹,“那你多吃點。”
這語氣特別像是對待孩子一樣,藍煙聽著心頭就軟了幾分,低頭抑制不住的笑起來。
只是她的開心還沒有持續多久,墨寒深的聲音又傳來。
“吃飽了繼續刻圖案,明天我再去給你抓。”
藍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