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皮膚凝白細膩,在陽光的照耀下想玉一樣晶瑩剔透的。
此刻她這樣輕聲細語的對著他說話,他竟是覺得心也被太陽照的熱了起來。
他不僅沒有離開,還故意把自己的重心放到她身上,故意蹭了下她的皮膚。
非常乏力的說,“起不來,很累。”
藍煙被他撩的神經(jīng)發(fā)麻,汗毛都豎了起來,站著一動不敢動,頭微微別開,腦袋稍稍后仰。
但是他的重量實在是太重,她根本就沒辦法移動。
無奈之下,只能縮了縮腦袋,整個人埋在了他的懷里,索性讓他靠個穩(wěn)妥。
他的個頭高,藍煙稍稍換了個方式,就成了小孩子是的。
墨寒深無聲的笑了笑,“投懷送抱?”
藍煙翻了翻白眼,“是你自己站不起來,還在這說風(fēng)涼話,我告訴你,你要是在站不起來,那今天晚上就只能露宿野外,就你這樣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遇到野獸什么的,我可不會管你。”
“冷心的女人,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是你自己拖后腿。”
男人不說話了,就這么抱著她站在春日的暖陽里,微風(fēng)吹來,遠處的竹林泛起漣漪,風(fēng)傳到臉上,連著心也覺得暖了很多。
或許人總是會被美好的場景感染。
這個時候,藍煙竟是覺得這一刻,美好的令人鼻酸。
心頭那酸軟的感覺,像極了曾經(jīng)喜歡他的那些年月里那些看不到抓不著的情感。
明明從未擁有過,卻覺得失去他一萬次的那種悵然而又甜澀的感覺。
鏡頭拉遠,此刻的兩個人像極了談戀愛的情侶,相擁而立。
這種感覺很溫柔,藍煙昏昏欲睡。
就在她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睡著的時候,男人開了腔,“你要抱著我到什么時候?”
藍煙一下子從那種虛幻的情感中驚醒,抬頭的看他的時候甚至還帶著幾分迷糊。
墨寒深微微挑眉,“你這樣是在勾引我么?我現(xiàn)在是重傷,沒辦法滿足你。”
一句話徹底讓藍煙清醒了,她瞪了他一眼。
到底還是沒能用力推開他,還是輕輕的松開他,扶著他站穩(wěn)。
沒好氣的說道,“誰勾引誰,誰自己心里有數(shù)。”
“那你被勾到了?”
藍煙,“……”
她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不說話了,帶著他慢慢朝前走,眼睛不斷的看著四周的環(huán)境,竹林這么多,實在不行的話,只能自己做一個竹屋了……
在這么拖下去,根本就不是辦法。
心里這么想著,藍煙就開口說了,“不如先找個山洞將就下吧,我來搭個竹屋。”
她這一出口,墨寒深有些驚訝,“竹屋?你會?”
他甚少露出這種表情,不僅僅是驚訝,瞧著他在她身上打量的神情,就是不相信她一個女孩子會做這么高難度粗糙的事情。
藍煙回他一個白眼,“這個很難嗎?對于農(nóng)村長大的人來說,這是家常便飯。”
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就是在山里,山上有很多竹子,還有其他的草木,俗話說靠山吃山,村里的人大多數(shù)都會做木活,竹椅,竹床,小竹屋,基本上都是信手拈來。
小時候她看電視里女主角總是在花藤下蕩秋千,她想自己也搭一個,雖然最后不是她親手完成的,是父親和她一起完成的,但是從那以后,她也會了不少東西,甚至還去查閱了資料,比如榫卯技藝……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住了十幾年的家很久了,但是那段記憶永遠在她的腦子里,那是她此生最深的印記。
提起搭建竹屋的事情之后,她臉上的神情似乎就變了,帶著些悵然,還帶著一絲清透的溫柔,那是一種想起心中牽念的人或事,才會展現(xiàn)出來的柔和。
墨寒深靜靜的看著她,一言不發(fā),這樣的她,他從未見過。
自從有了交集,他所見過的都是她堅強,憎恨,麻木的樣子,從未見過這種類似于春日欣欣向榮氣息的那種樣子。
“你今年多大了?”一句話就這么問了出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問。
女孩子因為被他打擾,臉上的柔和一瞬隱去,抬眸看向他時,只剩下麻木的漠然。
“21。”
21……原來她才21歲,還是一個不應(yīng)該經(jīng)歷世事的年紀,但是很多時候所展現(xiàn)出來的卻是遠超21歲的心思和氣息。
是他讓她經(jīng)受了不該在這年齡經(jīng)受的,還是陸家讓她成長的這么快?
他忽然間想到這些,他自己也有些些許驚訝,微微嗤笑,竟是覺得自己此刻也有了些許人情味。
想想自己也不過才24,誰又比誰好多少呢?外人只看到他的光鮮亮麗,誰又知道他是在墨家多么嚴厲的培養(yǎng)下才成了現(xiàn)如今寵辱不驚,穩(wěn)如泰山的青年才俊。
又有誰誰知道,他的一切,都不過是在給他的弟弟天盛鋪路,讓他能夠走的更順暢。
他只是問了這一句,就沒再說話了。
藍煙以為他仍舊只是覺得她不會做,問了年齡之后就更覺得她不會做那些粗糙的事情了。
所以也沒在跟他說話,只想著扶著他過去找山洞。
走了很久,太陽都快落山了,也沒能找到一個能夠安身的山洞。
深山里,她又不大敢去,兩人走了大半天的路,現(xiàn)在是又累又渴又餓。
藍煙十分焦灼,心頭煩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額間一層的細汗。
就在她要坐下休息的時候,忽然間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一片空地,而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屋子的影子。
藍煙當(dāng)即就笑了,指著遠處,興奮的說,“那邊好像有人居住。”
她的樣子像極了小孩子忽然看到糖的那種樣子。
墨寒深垂眸看他,微微點頭,“嗯。”
“我們快點過去,不然一會天要黑了。”
說著就扶著墨寒深朝遠處走去。
看著近,實際上一點都不近,加上墨寒深又是個傷患,走到地方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好在天氣晴朗,月亮明亮,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就沒有人住。
破舊的屋子,被風(fēng)雨吹打,借著月光能夠看出來,很久都沒人住了。
遠處出來幾聲野獸的叫聲,加上面前這破舊的屋子,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場景。
藍煙低呼一聲,縮著身子,直接躲到了墨寒深的身側(cè),“什么聲音……”
這小女人的一面,著實讓墨寒深覺得好笑,“不過是野獸叫了幾聲,你以為是鬼?”
藍煙平復(fù)了下砰砰直跳的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左顧右看,雖然什么都沒看到,但還是很害怕。
偏偏身側(cè)的男人還要繼續(xù)說話,“野獸比鬼可怕,最起碼鬼還是有些怕人的,但是野獸見到人只有興奮。”
這人還有心情在這分析這些,藍煙沒好氣,注意力被分散,害怕也少了些。
“你閉嘴,野獸來了,我第一個就讓它吃你。”
說著便推開那搖搖欲墜的門,將墨寒深扶進去。
院子里的草已經(jīng)長到了半人高,借著月光能夠看清里面有一個竹屋,不知怎的,表面竟然還有些發(fā)光。
這荒山野島的,深夜竟然還有發(fā)光的屋子?
怎么看怎么詭異……
藍煙手指都有些發(fā)抖,抓住墨寒深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的屋子。
“墨……墨寒深……”
墨寒深偏頭看向自己的胳膊,是那只被陸呈風(fēng)打的有些骨裂的左胳膊。
他的眼神從藍煙的手指移到她的臉上。
“我現(xiàn)在是左胳膊用不上力,右手被陸呈風(fēng)打了個窟窿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傷者,你覺得我比你強悍?”
被他這么一說,藍煙呆愣了片刻,輕輕放開了他的胳膊,生怕把他的胳膊給掰斷了。
但是移了移身子,直接躲到了他的身后。
或許男人和女人天生就不一樣,女人在強,遇到這種驚悚的場景,仍舊覺得害怕,即便是身側(cè)這個男人各種弱雞,她也覺得躲在他的身后,很有安全感。
墨寒深微微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不過是玻璃反射的月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玻璃?這個鬼地方從外面看起來,那樣破舊,就像是鬼屋一樣,
竟然還用玻璃來防護里頭的竹屋?
墨寒深見她還反應(yīng)不過來,又說道,“或許這里之前是有人在這里住的,而且應(yīng)該不是普通人家,想必是有錢人來這里體驗生活的,怕搭建屋子的像電視里那樣風(fēng)吹日曬會腐朽,所在外面加了層有機玻璃來防護,體驗生活完了,人就直接走了,所以,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聽他說的那么正經(jīng),藍煙探頭又看過去。
不禁說道,“到底是有錢人了解有錢人,是不是你們就喜歡這樣體驗生活?”
墨寒深嗤笑,“你的蘇理,帶過不少女人去荒島度假,修建各種風(fēng)格屋子來討女人歡心,住個十天半月,膩了就直接走人,或許這個屋子也是他修建的。”
藍煙嘴角抽了抽,憑蘇理那種性格,還真的干得出來這種事。
但是怎么聽墨寒深說出來,感覺怪怪的。
好像是在說她看上的東西多垃圾,多沒品位是的……
蘇理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垃圾,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藍煙也不甚在意。
包括墨寒深說出來,雖然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也不想去計較。
很多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判斷,即便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也有他赤城的一面。
蘇理那赤城的一面,她看到了,所以她不會看不起他。
“那我過去看看。”
沒有接他的話,藍煙慢慢朝著那屋子走過去。
果然是一層有機玻璃反射的光線,沿著三層臺階,輕輕走上去,門一推就開了。
藍煙沒有看屋子里有什么,最起碼今天晚上有了安身的地方,是值得開心的。
她想轉(zhuǎn)身去把墨寒深扶進來。
卻一轉(zhuǎn)身,直接與他撞了個滿懷……
墨寒深沒想到她會忽然這么冒冒失失的,整個人往后推了好幾步,整個胳膊都一陣的疼。
他輕微的低呼,傳到藍煙的耳朵里,雖然沒有大喊大叫,但是藍煙知道他很痛。
他不是那種情緒外顯很大的人,此刻這樣已經(jīng)是例外了。
“你沒事吧?我以為你在外面等我……”
說著趕緊過去扶住他,小心翼翼的將他往里頭扶,隱約看到有椅子,想把他扶到椅子上做好。
然而僅僅兩步的距離,都還沒走到,墨寒深就直接朝地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