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深看向張生,微微皺眉,“什么事?。”
張生在他手底下很多年了,辦事想來穩(wěn)妥,很少露出這種神色。
見墨寒深神色有些不悅,張生忙穩(wěn)住情緒,“醫(yī)院那邊……著火了……藍小姐失蹤了……”
其實不是張生慌了,而是他對藍煙多少是有些同情的,與她打交道幾次,跟她似乎也熟悉了些,就像是自己的朋友一般,她的傷還沒有好,甚至是都沒有醒過來,這個時候失蹤了……
一切都不好說,上一次陸呈風直接毫不留情的捅了好幾刀。
這一次……藍煙還在昏迷,都不知道有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就這么被帶走了,后果不堪設想。
但是面對墨寒深他的這些微小的情緒,他確實不應該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墨寒深聽了之后,沒有什么大的反應,只是沉默了數(shù)秒。
點了一根煙,青白的煙霧繚繞,張生在一邊看著大氣都不敢喘。
一根煙未燃盡,墨寒深便掐滅了煙,這才抬眸對張生道,“按兵不動。”
張生心里一咯噔,這個時候居然什么都不做?
他心里有些覺得這樣太過無情,但卻只能遵從。
沉默了一瞬,才點頭,“好。”
墨寒深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笑了下,“怎么,覺得我太冷血了?”
張生低頭,“沒有,墨總做事自然是有您的考量!
墨寒深看向外頭的燈火,聲音里透著一股涼薄,“跟了我這么久,你應該知道凡是不要感情用事。”
“我明白!
張生暗自捏了把冷汗,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墨總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感情用事。
老大終究是老大,容不得半點質(zhì)疑。
墨寒深似乎是心情不大好,站起身來,說的話也有些生硬,“如果她連自己脫身都做不到,那只能說明她命該如此,今天的應酬在哪?”
一句話前后差異太大,張生都還沒反應過來。
腦子里全是他說的那句如果藍煙自己不能脫身,只能說明她命該如此。
可是她人都還在昏迷,她怎么可能脫身呢?
發(fā)覺張生有些心不在焉,墨寒深嗓音里帶了些不悅,“你連陸呈風都沒防住,我沒懲罰你,很失望?”
張生心頭大驚,不管陸呈風多么小人,這的確是他的工作失誤。
墨總反復交代,要看好藍煙,防住陸呈風。
結(jié)果他不僅沒有將藍煙護住,還被陸呈風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xiàn)在還在這同情起藍煙對他的指示有所不滿……
簡直就是自己在作死……
“墨總,對不起是我辦事不力……我沒想到陸呈風這么瘋狂,居然連醫(yī)院都敢毀……”
墨寒深嗤笑,“是不是還沒想到,他會做的這么神不知鬼不覺?張生你最近有點變蠢了,是我太寬容了,還是你被什么蒙了眼?”
“墨總您的意思是……有人跟陸呈風里應外合?”
“什么都要我說清楚還要你有什么用?盡快查清楚!
張生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墨寒深理了下領(lǐng)帶,“今天的應酬是誰。”
張生,“是永盛的盛總,地點在畫湖酒店!
“走。”
張生連忙滾出去取車,雖然腦子里仍舊在想,這永盛的小公司的應酬,他一向不會親自到場的,今天是怎么了?
張生不知道的是,今天墨寒深不僅去親自應酬了平時根本不會出現(xiàn)的小場面。
還喝的酩酊大醉。
最后,回家的時候,還是張生親自扶著去的臥室。
墨寒深平時話不多,喝多了之后酒品也非常好,不言不語的就只是睡覺。
張生將他安頓好之后,就離開了,趁著他現(xiàn)在喝醉了,他得趕緊查查醫(yī)院那邊到底是誰在里應外合。
想到醫(yī)院,張生忽然就想到了藍煙,也不知道藍煙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死還是活……
正開車,手機這個時候叫囂起來。
本以為是墨寒深,沒想到是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或許是陸呈風來談條件的?張生快速接了起來,沒想到那邊傳來的卻是低低輕輕的女音。
“張……張助理……”
張生蹙眉,“你是?”
“我,我是汪暖……”
汪暖,一說名字,張生就有了印象,“是你啊,傷好了?找我有事?”
“我……今天想去看看藍煙,沒想到醫(yī)院那邊被封了,是出什么事了么?”
這些事張生不會隨便跟一個外人說,只道,“你不用管這些,免得被牽連進來!
汪暖聽起來有些傷心,竟是哭了出來,“我只是想知道藍煙她有沒有事……她都還沒醒,萬一出什么事了怎么辦,她是我朋友,我不想她出事!
張生是個母胎單身,從來就沒怎么跟女孩子接觸過,更別說聽女孩子哭了。
一聽那邊的汪暖哭了,他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你,你別哭啊……”
“那你能告訴我,藍煙她怎么樣了么?”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但是藍煙她命大,會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汪暖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那好吧,謝謝你!
“沒事,那我就先掛了,還有事!
“嗯!
掛了電話之后,張生收起電話,莫名覺得好笑,商場上什么人沒見過,從來都沒怕過,現(xiàn)在居然一聽女孩子哭,就手足無措了……
……
而另一邊,山野別墅內(nèi),陸呈風看著床上昏迷著的藍煙,唇畔露出的是嗜血的笑。
“上一次有人來救你,這一次,可沒這么幸運了!
見陸呈風可能要動手,一邊的手下低聲提醒,“老大,法律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墨寒深可以雙手干干凈凈的攪動風云,您可不能手上染了人命,到時候一切就你背鍋了。”
陸呈風聞言很是不滿,“這女人害的我媽入獄,陸家四面楚歌,難道不該死?”
手下點頭,“她的確該死,但是老大,你要是殺了她,那今后您可就沒好日子過了,既然蘇家和墨家都能利用她,我們何不也利用利用?”
陸呈風挑眉,“哦?怎么利用?”
手下?lián)狭藫项^,“我也不知道……你是老大,你應該有想法!
陸呈風踹了手下一腳,“滾!我現(xiàn)在就要她的命,在這深山野外,誰會知道是我殺的人,再說了,憑借現(xiàn)在的醫(yī)學,我整個容誰他么還認識我?”
手下,“……”
陸呈風此人心狠手辣,有些腦子,但是有時候也挺狂妄,以至于顯得很沒腦子。
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
屋外忽然狂風大作,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
陸呈風從腰間摸出一把刀,在藍煙的臉上點了點,“你說古代的凌遲究竟是什么樣的?”
凌遲……手下驚的眼睛都瞪圓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一道閃電撕裂夜空,大雨傾盆而至。
陸呈風的臉在這雨夜,顯得格外猙獰。
他慢慢舉起刀,打算施行他所謂的凌遲。
此時一道驚雷,響徹夜空。
就在陸呈風的刀子距離藍煙的臉僅剩半公分距離的時候,藍煙忽然睜開了眼睛。
烏黑的眸子恍然看向他,像是詐尸一樣,陸呈風有一瞬間的驚悚。
轉(zhuǎn)而又十分氣惱,“你他么的嚇人做什么?!”
說著就要舉刀刺來,藍煙瞳孔緊縮,千鈞一發(fā)之際,握住他的手腕。
心臟被嚇的跳的異常的快,但是思緒卻瞬間萬千,組織現(xiàn)有的邏輯。
“你手起刀落,殺我很容易,但是陸家,還有你的母親,你的妹妹,都會因此受到連累,陸呈風,你覺得值得么?”
原本陸呈風所做的一切都很隱秘,而且有自己的思路。
因為墨寒深,一切似乎都沒打破了,他原本想法也似乎亂了,只剩下仇恨,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計劃。
他原本是的計劃就是想讓墨寒深和蘇家斗,然后他陸家趁機收利,一躍成為安城一線。
此刻聽聞藍煙冷靜的話,他挑了挑眉。
頗為好笑,“怎么,難道你有本事調(diào)轉(zhuǎn)乾坤?”
藍煙看了眼他的刀子,強自鎮(zhèn)定,“你先把刀子放下,你這樣我沒辦法集中精力!
上一次被他弄出來的傷口都還沒好,現(xiàn)在看見刀子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陸呈風看藍煙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很想知道她能作什么妖,所以直接把刀子扔到了地上。
很是玩味,“說吧!
藍煙暗暗深呼吸,手指暗暗捏了捏被子,穩(wěn)住發(fā)慌的情緒。
淡定的開口,“想必你也知道我和墨寒深是夫妻關(guān)系,先別管我們的關(guān)系好不好,總之我是他合法的妻子,你也應該知道,蘇理很喜歡我,即便是因為我,蘇家現(xiàn)在舉步維艱,但他仍舊喜歡我!
陸呈風不耐煩,“直接說重點!
“你要是把我弄死了,墨家和蘇家都會有理由對付陸家,對付你,師出有名,到時候可不是簡單的倒閉這么簡單,你們一家子都得坐牢。”
“哦?難道說我不殺你,陸家就可安然無恙了?”
“不一定安然無恙,但你總得學會止損,并且好好謀劃不是嗎?”
“謀劃?很好,早就聽說你這個人很滑頭,那我倒要聽聽你的謀劃是什么,值得我不殺你?”
還好這個陸呈風不是什么莽夫,愿意聽她忽悠。
不然現(xiàn)在她就已經(jīng)進了閻王殿了。
藍煙的眼睛看向地上锃亮的刀子,心頭還是有些后怕。
“首先留著我對你有很大的益處,我是計算機專業(yè)高材生,相信你手中的兩個東西到現(xiàn)在都還沒破解吧?最重要的是,你連是真是假都還不知道吧?”
幸虧蘇理跟她說了真假材料的事情,不然還真的不好忽悠。
果然陸呈風一聽這話,神色變了變,但隨即又笑道,“怎么,你真能破解?”
瞧著他的神色,應該是摸不清藍煙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是蘇理告訴她的,還是墨寒深告訴她的。
而且也有了幾分信以為真。
藍煙笑了笑,故意說道,“墨寒深來給我研究過,而且已經(jīng)初步有了眉頭,只是還沒搞明白,就被你差點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