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令....”皇帝從龍椅上走了下來,口里喃喃念著這三個字。
其實這種江湖傳聞他也聽過不少。
作為君王除了要整肅朝堂,和江湖也是息息相關(guān)的。
只是這傳聞的古格王朝早就覆滅,所有古格人也都死完了,知道真正福洞遺址的人可以說絕無僅有。
“此事還需繼續(xù)追查?”范佑純問。
皇帝冷哼一聲,神情頗有幾分傲色,“這個天機樓膽敢對我皇室中人下手,之前是傷到太子妃哪里來著?”
“回皇上,是受了一掌,若非....”范佑純愣了愣,若非真氣護體,怕是早已五臟具裂。只是這件事還有些可疑,他便也就隱瞞不說。
皇帝也沒在乎他口里的若非是什么,只覺得這姓段的小子既然傷了自家小閨女,那就必然得給他點顏色看看,否則這口氣怎么咽得下!
于是天香樓當(dāng)天就被查封了,再者,那姓段的也不安分,全身武功都沒了還要出來鬧騰。這倒好,特別巧的就讓范佑純一行人碰到。
幾個人光天化日之下把段夜白擄到了城外。
他仍是不慌不忙,嘴里默念著什么口訣,卻根本不管用。
“你們是什么人?”
范佑純當(dāng)然不會說話,和這種人也沒什么好說的,直接一掌拍了過去。
段夜白自然也看到這一掌,本能的想躲開,可自從武功盡失后就什么都不習(xí)慣,眼睜睜看著這一掌打來。也已做好心理準(zhǔn)備,可怎料這掌打在胸口上并不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幫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他揉了揉眼,這是什么,幻覺嗎?
現(xiàn)在武功盡失,倘若真的碰上仇人那就只有等死的份,眼看這里離快活堂很近,此地不宜久留!
.....
蕭塵霜一行人從皇宮出來后便直接回了太子府。
小福子一路卻是心事重重的模樣,碧水瞧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鑒于剛才小福子忠心護主的份上,蕭塵霜也關(guān)心道:“那待會找人回來看看,碧水你呢?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多謝主子關(guān)心,奴婢一切都很好。”
小福子嘆息:“奴才也多謝娘娘關(guān)心,只是奴才這一路都在想,按照我往日的經(jīng)驗,這個趙汀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說的不錯,不過也不著急,我們等著就是了。”她將皇上賞賜的物件差人給那三個妾侍送了過去。挑了兩件還算不錯的玉鐲準(zhǔn)備給喜兒和元輕羽,便問:“輕羽好些了嗎?”
碧水冷汗涔涔,低著頭不敢言語,小福子也沒吭聲,默默用錦盒把剛才挑出來的首飾包好。見二人神態(tài)有異,便知定是有什么事發(fā)生,于是她問道:“到底怎么了,為何都不說話?”
“主子....”
小福子咬咬牙,硬著頭皮道:“娘娘,事情是這樣的,前兩日您還在昏迷的時候輕羽姑娘就留書出走了,不止如此,還有那許沉央也走了。”
“留書出走?”
見小福子先開了口,主子也沒生氣,碧水才敢開口說:“不錯,只是奴婢也覺得奇怪,輕羽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出走?而且那信上說請您別怪罪她,哦不對....是回來再請罪。”說到此間她便將信遞給她看。
蕭塵霜拆開一看,果如二人所說,這字跡也確實是輕羽的字跡。還記得之前沒事的時候便教她一些,當(dāng)時還夸她進步飛快。
可現(xiàn)在再仔細(xì)一看,這筆鋒婉轉(zhuǎn),下筆沉著有力,非是沒有幾年功力可練不出這么好的毛筆字來。
小福子猶猶豫豫,又說:“娘娘,還有一件事....奴才發(fā)現(xiàn)那花姑娘似乎在找什么。”他不是亂嚼舌根的人,若非親眼所見肯定不會開口,便道:“奴才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還瞧見她和溫太醫(yī)見面。”
這小福子不是個笨蛋,自然知道那是師姐弟,其實平平常常見面沒什么奇怪,可既然他拿出來說,那就一定有奇怪之處。果然,小福子接下來的話便讓她震驚到了。
“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小福子再三保證:“自然是真的,娘娘,奴才騙誰都肯定不會騙您,殿下最放不下的就是您,所以才讓奴才寸步不離的跟著您。”
他神情不似撒謊,可是花緋顏為何要這么做,難道她和段夜白是一伙的?難道她找的人就是段夜白?
不過凡事得講證據(jù),縱然她相信小福子所言,卻也沒有十足的證據(jù)。只是讓二人暫且保密裝作什么都不知,再默默注意花緋顏的動態(tài)便是了。
碧水和小福子微微唱諾后便把這些首飾各自領(lǐng)了些,道了謝才緩緩?fù)顺觥?
她盯著這書信看了片刻,看來在昏睡這段日子發(fā)生了許多事。其實早在之前她就懷疑過元輕羽應(yīng)該不止是奴隸這么簡單,只是那段時間被感化太多,也不想成為一只小刺猬,對所有人都有防備心思,才沒有細(xì)究。
眼下元輕羽走了....
就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在身上,還要被攪兩下那樣痛。她始終不愿意去相信輕羽會有別的身份。
其實....會不會是被許沉央綁走的?
畢竟這個許沉央對輕羽實在太上心了些,所以很有可能真的是被許沉央脅迫走的,她這么想著,卻又不自覺笑出來,這似乎也太沒有說服力了。
正發(fā)呆之際,李大仁的夫人上門來了,帶了些家鄉(xiāng)特產(chǎn)趕來探望,下人一番接待,便把她請到了瑤光殿來。
她笑盈盈的朝蕭塵霜行禮作揖,“娘娘今天實在是受驚了,妾特意來看看您。”
蕭塵霜端坐一旁:“李夫人客氣了,您有話不放直說。”
李夫人滿臉歉意,把禮物交到下人手里,低聲道:“說實話這些朝中的事情不是我們婦道人家該插手的。先前對于太子妃大理寺一事,確實是我們李家薄待了您,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至于為何原因妾也不想多言,免得您覺得是在推脫。”
瞧這話說的,都過了這么些日子才來請罪,一時間還不知該如何作答。
說到底她能有這份殊榮,那還是老皇帝給的,這前前后后賞賜個東西便是敲鑼打鼓,那些心眼明亮的人也知曉,這便是皇帝在宣告大家,他看重太子妃,旁人輕易不敢上前挑釁。
蕭塵霜不緊不慢的替她添茶,一不小心水就溢了出來。李夫人怎會不知其意,于是就更急了,“娘娘,如今太子尚在大理寺等候公審,您可要知道這公審太子還是本朝第一遭,這不是磨了他的威風(fēng)嗎?”
“是的,李夫人說的對。”
李夫人喜極:“娘娘與妾的想法看來是相近的。”
蕭塵霜搖頭:“本宮是說你第一句話說的對,朝政不是你我這等婦人可以議論的,要是真真?zhèn)髁顺鋈ィ强傻米屓隋谙耄姨痈咽秋L(fēng)口浪尖上,可實在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了。”
“娘娘....”李夫人就差沒跪下來了,巴巴的望著她,“娘娘,如今我們老爺?shù)娜兆訉嵲诓缓眠^,前幾日還專門被勤黨給針對,而丞相的氣也沒消,妾真的是沒辦法了。”
她確實是沒辦法了,李大仁好歹是樞密院使,曾經(jīng)輝煌之時還曾掌握軍權(quán),可現(xiàn)在皇帝卻聽信讒言竟將兵權(quán)收回,只給了一部分
對付李家這種出爾反爾的墻頭草,最好的辦法呢就是殺了,大家都省事。
只是李家也不是小門小戶,真要殺了,那就頗有幾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味道了。
那就只剩第二個辦法了,拉他們上船,而且還不能臟了自己的手,這樣才能真正的為自己所用。
蕭塵霜瞬間轉(zhuǎn)換了臉色,十分和善:“李夫人快快起來,這又是何苦呢,要是讓人瞧見還以為本宮欺負(fù)你。”
“哪里哪里,太子妃為人和善平易近人,是妾方才唐突了。”李夫人被她這態(tài)度整的倒有點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