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潯,我也想相信你啊,我一直那么相信你的,可是到頭來呢!
那是白冰,也是卓月,是她的生身母親。
秦北潯抱著她,心里發慌,好像有什么東西,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圍似的。
顧南初哭倒在他的懷里,他看著自己手里的報告陷入了沉思。
顧南初心力交瘁,竟然直接昏過去了。
他焦灼的喊了兩聲,打橫抱起顧南初,放進了病房。
然后一個人拿著配型結果找到了白冰的主治醫生。
接過秦北潯手里的結果,醫生一遍又一遍的確認,最后無奈的嘆息一聲,“本來以為,秦太太可以配得上。”
秦北潯喉結稍稍滾動一下,問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醫生說道,“等!等合適的肝源,可能明天就會出現,可能......不是沒有先例的。”
秦北潯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若是白冰真的.....他不敢想象初初的樣子。
她雖然一直嘴硬不說,但是秦北潯是多么了解她啊,她對白冰的依賴,逐漸加深。
深到,白冰之于她,就像是大白小白之于她一樣。
他必須不惜一切的代價,治好白冰。
一定要治好!
出去醫生的辦公室,秦北潯給嚴楚打了電話,“收拾你的東西,來京城醫院。”
嚴楚并不僅僅只是病毒狂熱躁動研究者,他大學研究生時候的專業是臨床醫學。
嚴楚剛睡醒,迷迷糊糊的答應下來。
傍晚的時候,厲巧珊到了,看顧南初的樣子,心疼的緊,“初初,你的振作起來,不能你媽媽還沒有康復,你就倒下了。”
顧南初虛弱的笑了笑,拉著厲巧珊的手,“媽,我一定要救她,不惜代價,因為......因為她是我媽啊---”
這不是別人,是她顧南初的親生母親。
厲巧珊一邊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邊附和著她說道,“好的,我們一定會救你母親,你母親一定會沒事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要好好的啊孩子。”
顧南初的態度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不應該這么脆弱的,但是偏偏她在不該脆弱的時候脆弱了。
很是匪夷所思。
但是此時厲巧珊沒有任何多余的心思追究這么問題。
秦北潯回來的時候給兩人帶了晚餐,看見他,顧南初就低下頭,“媽,您先吃吧。”
厲巧珊揉了揉她的腦袋,“不行初初,你必須吃點東西,這樣下去就算你是鐵打的,也會受不了的。”
顧南初只是搖頭,不說話。
她沒有胃口。
心里,胃里,五臟六腑里,都不舒服。
很飽很飽。
厲巧珊還要勸說,被秦北潯阻止,秦北潯示意厲巧珊先去吃點東西,他蹲下在床邊,“初初,我知道你心里難過,那你折磨我好不好?我不吃我不喝我幫岳母祈福,你好好的。”
顧南初終于垂眸看著他俊朗的面容,干澀的嘴唇輕輕翕動,“是不是擔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秦北潯心里有些挫敗感,“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
顧南初沒有正面回答,模棱兩可的說道,“我只相信我親耳聽到的,只相信自己。”
他終究是在對峙中敗下陣來。
她可以拿著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但是他不能。
端來一碗小米粥,秦北潯默默的舀起,吹到溫度剛剛好,送到顧南初嘴邊,顧南初冷漠的扭頭。
勺子順著她的臉頰劃過,在臉頰上劃出一道印痕。
秦北潯實在是無能為力了,若是兩個孩子,甚至是可以硬灌的,但是她不能。
深吸一口氣,放下碗,秦北潯眸色深沉,“顧南初,你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他么的特別有意思?”
拿著自己的身體賭氣,究竟是懲罰了誰?
是關心她,愛她的人啊!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對峙局面,秦北潯沉沉的說句“進”。
門被打開,嚴楚走進來,背著自己最寶貴的藥箱,“秦北潯,我來啦。”
氣氛似乎......
不太妙。
嚴楚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病人在哪?我可以看一看嗎?”
秦北潯咳嗽一聲,“跟我來。”
不僅讓嚴楚看了病人,還讓他接觸了白冰的主治醫生。
一個小時以后,兩人的身影出現在陽臺上。
嚴楚皺著眉頭說,“秦北潯,事情不對勁啊,按說你岳母的情況,應該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自愈的,但是.....為什么忽然之間會惡化的如此厲害?”
秦北潯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不善,“你是醫生我是醫生?你不知道的我怎么會知道?”
嚴楚扁了扁嘴巴,“真是兇!秦北潯,說實話我覺得你岳母被算計了,有人故意想要她病情惡化,換肝。”
頓了頓,又自言自語的說道,“目的是什么呢?”
聞言,秦北潯瞇了瞇眸子。
冷不丁的想到了婚禮上的鞋子時間,背脊一陣寒冷,像是穿著單衣置身于冬日的白雪皚皚之下。
就在這時,許木著急忙慌的找過來,“北潯,快去看看初初,初初她.....”
話音未落,嚴楚只覺得自己身邊一陣涼風吹過,眼前已經沒有了某人的蹤影。
他無奈的搖搖頭。
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這更加劇了他想要盡早研究出雌雄同體的夢想。
他慢悠悠的趕過去。
秦北潯幾步過去,一把拉起正在抽血的顧南初,“你瘋了嗎?”
不吃不喝,竟然還敢抽血,不想活了嗎?
顧南初聲音清冷疏離,“我不認可化驗結果,我一定可以救我媽,我可以不停的做配型,不停的做,一直到......我可以為我們捐肝的結果出現為止,在此之間,秦北潯,你阻止不了我。”
秦北潯覺得顧南初一定是瘋了。
配型已經失敗了,就算她用渾身所有的血做配型,結果也是一樣的。
她已經走火入魔了。
秦北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看著從她白皙胳膊上的青色血管慢慢流出的血,目眥欲裂,“拔出來!”
對著護士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