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顧南初一早下樓就看見了客廳里的陸家叔叔阿姨。
不用想也是因為寧小顏和陸擎予的事情。
下意識看一眼身后緊閉的房門,才走下去,“陸叔叔,阿姨,早上好。”
顏一一點點頭,“南初,顏顏還沒醒吧?”
顧南初點了點頭,“我上去叫一下。”
顏一一連忙阻止她,“不用不用,讓她們娘倆多睡一會吧。”
相比顏顏這孩子也是很久沒有睡安穩(wěn)覺了。
沒一會兒,寧安顏帶著陸野下來,陸野看見老人,立刻激動的沖上去,撲進(jìn)顏一一懷里,“奶奶。”
顏一一重重的哎一聲,將小家伙緊緊的抱在懷里,“小野,想奶奶了沒有?”
這還是小野第一次離開她們那么長時間。
一直在身邊長大的孩子,突然這么久不見,哪里會不想呢!
只是又實在是沒臉見顏顏。
寧安顏坐下來,“爸媽,你們來了。”
顏一一看了一眼陸自橫,輕聲的嗯了一聲,“顏顏,是咱們陸家對不起你,媽實在是沒有臉見你,實在是......”
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盈滿了眼眶。
她待寧安顏一直是當(dāng)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的,現(xiàn)如今,兩人忽然出了這個事情,實在是......
不知道如何是好。
寧安顏已經(jīng)看開了,她淡然一笑,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樣,“媽,您別這樣說,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和你們沒關(guān)系,您別自責(zé)。”
顏一一嘆了口氣。
這么好的媳婦,陸擎予那個混蛋到底是不是眼瞎了,竟然要離婚?
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顏一一擦拭一下濕潤的眼角,說道,“顏顏,我們不會同意你們離婚的,你現(xiàn)在就跟著媽回家。”
寧安顏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媽,謝謝你,但是事情已經(jīng)如此,我再回去就是沒臉了,對不起。”
說罷,她起身,對著二老鞠躬,“感謝您二老這幾年一直將我當(dāng)成親生女兒看待,您們的好我會一直記在心里。”
顏一一嘴角微微顫抖,“顏顏......”
寧安顏燦然一笑,“至于我和陸擎予,再糾纏下去只會讓兩人都難堪,還是給對方留下最后的尊嚴(yán)吧,畢竟是陸野的父母,有陸野的血脈相連在這里,我不希望......日后見面似仇人。”
她話已經(jīng)說得清楚了。
顏一一還要努力一下,忽然就被陸自橫制止,一直沒有說話的他開口,“顏顏,無論你是什么決定我們都支持,至于小野,你只要說要,我們陸家一定不會和你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從今以后,你不是陸家的兒媳,但是你是陸家的女兒。”
他恨不得和陸擎予那個小兔崽子斷絕關(guān)系。
簡直是渣男!
他都不知道陸家能造出這么渣的孩子!
寧安顏感動于陸自橫說的一番話。
平時,陸自橫一直比較嚴(yán)肅的形象示人的,除卻在顏一一面前。
寧安顏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不知道說什么,只知道點頭。
就算和陸擎予的婚姻已經(jīng)山窮水盡,但是她從不后悔嫁到陸家。
陸家父母給她的溫暖和親情,是她二十多年中最缺失的。
如此,已經(jīng)足夠了。
陸家父母顯然想和孫子多待一會,寧安顏便讓他們帶小野出去吃飯,然后由他們將小野送到幼兒園。
下午,陸擎予約寧安顏民政局門口見面。
寧安顏兩點中到達(dá),遠(yuǎn)遠(yuǎn)看見門口的一聲頎長筆挺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氣,揚了揚嘴角,笑容瞬間蔓延上精致的臉頰。
踩著高跟鞋走過去,高跟鞋的聲音不停的提醒著她,結(jié)束了結(jié)束了......
在一陣沉穩(wěn)的高跟鞋的腳步聲中,陸擎予扭身。
看得出來,寧安顏施了淡淡的妝容,顯得氣色不錯。
穿著十分的精致,手里捏著的手包,都是精心挑選搭配衣服的。
陸擎予撇開視線,“走吧。”
寧安顏抬頭挺胸,走在前面。
不停的暗示自己,撐下去,撐下去。
即便心里千瘡百孔,即便眼中酸澀難忍,她依舊驕傲的走在陸擎予身前,像極了不服輸?shù)呐畱?zhàn)士。
一切按照流程,很簡單,甚至比領(lǐng)結(jié)婚證的時候還要簡單。
只是出來的時候,結(jié)婚證已經(jīng)變成了離婚證。
寧安顏緊緊的攥在手心里,手掌之間已經(jīng)沁出薄薄的一層汗液,她停下腳步,脈脈言笑,“恭喜,陸警官自由了。”
陸擎予緊了緊五指,旋即很快就松開,離婚證被他隨意塞進(jìn)口袋,單手插兜,淡淡一笑,“同喜同喜。”
寧安顏點點頭,“再見。”
陸擎予嗯一聲,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寧安顏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
他斜斜的挑一挑眼角,從兜里掏出那本離婚證,端詳了很久,忽然狠厲的撕碎,將些許碎片扔進(jìn)了旁邊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
*
檢察院
周五例行周會,因為佟雨萌殺夫案已經(jīng)告下段落,作為這起案件的主控官,顧南初需要發(fā)言。
她發(fā)言之后,若是其他人對此案件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問。
在顧南初說完之后,童檢察長滿意的點點頭,“大家有需要提問的嗎?”
繆晴舉手,“童檢察長,我有個疑問,但是不是問顧檢,是想問您的。”
童檢察長用疑問的語氣哦了一聲后,才說道,“講出來。”
繆晴頷首,余光看了顧南初一眼,有幾分挑釁的意思,“檢察長,我們控方在做結(jié)案陳詞的時候,需要將死者的罪行一一列舉嗎?我一直不明白顧檢在最后環(huán)節(jié)將死者的罪行說出來的目的是什么,分明這樣會影響陪審團(tuán)最后的意見的,我覺得顧檢的結(jié)案陳詞更像是辯方律師應(yīng)該說的。
難不成是因為之前顧檢和陸晟律師有過交情,還在其手下實習(xí)過,一時之間弄錯了自己的身份?”
四兩撥千斤,不可謂不惡毒。
一句話將顧南初和陸晟的關(guān)系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偏偏是引人遐想的。
顧南初在桌下忍不住捏緊了手指。
特么的究竟是倒了幾輩子血霉,攤上這么一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