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最終也沒能說服秦北潯。
兩個錯的離譜的人,偏偏就是不肯承認自己錯了,并且還要一錯再錯。
與此同時,白冰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在她眼睜睜看著顧南初上了秦北潯的車后,她握緊雙拳,回去拿了車鑰匙。
四十分鐘后,帶著墨鏡的白冰來到秦氏大樓下。
前臺接待熱情的問她,“女士,請問您找誰?有沒有預約?”
白冰抬了抬墨鏡,回答,“打電話告訴秦江國,卓悅來找他了。”
白冰通體名牌,氣質不凡,光是手腕上的腕表,就足足七位數,前臺自然不敢慢待,立刻打通了內線。
一分鐘后,前臺掛斷電話,“女士,請跟我來。”
一直把白冰帶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秦江國的秘書已經在門外等待。
“白女士,里面請。”
“謝謝。”白冰淡漠的道謝,毫不畏懼的進去。
秦江國坐在會客廳,人模狗樣。
接近六十歲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比她剛認識她的時候,成熟穩重了,卻沒有太多歲月留下的痕跡。
白冰之前想過很多次,和秦江國的見面,大概會是刀光劍影摻雜著鮮血淋漓的。
可是當她站在秦江國面前,注意到秦江國用一種嘲笑的目光盯著她的這一刻,忽然間,就沒有恨了。
因為這個人渣根本不值得恨。
白冰鎮定的坐在秦江國對面,一副談判的架勢,“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說一下關于兩個孩子的事情的。”
秦江國故意的,用那種惡心的意味深長的語氣哦了一聲,轉而目光下流的打量著白冰的身子,“我還以為你是要和我上一床的。”
這個畜生!
白冰幾乎咬碎了一口后槽牙,“秦江國,你明明知道,秦北潯和顧南初的關系,你為什么不阻止他們!還是你根本就枉顧人倫道德?”
秦江國哦了一聲,端起紫砂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新鮮的碧螺春,“秦北潯和顧南初?他們什么關系啊?我不知道。”
“你……”白冰氣急敗壞,真想端起那杯水,潑在他臉上,“秦江國,裝傻好玩嗎?”
“你不裝傻,那你告訴我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阻止他們?”秦江國一臉茫然的反問,一副“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的模樣。
矯揉造作。
白冰吸了口冷氣,“當初你對我做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秦江國哈哈一笑,“你是說你被睡了的那晚?卓悅啊卓悅,你怎么那么單純?你竟然到現在還以為是我睡了你,哈哈哈!”
白冰的臉色,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驀地變的漆黑。
腦袋里面嗡嗡的,聽不真切。
她剛才好像幻聽了。
秦江國幽幽嘆了口氣,“當年啊,我把你送給了一群人,至于顧南初,恐怕連上了你的那些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種!”
他特別得意。
在透露出一個驚天大反轉后,對方的震驚和無措,是他取樂的來源。
他就喜歡看到他們在痛苦中掙扎,脫不了身。
白冰眼眶紅腫,眼角濕潤,原本以為美夢截止在那晚,可剛剛才明白噩夢其實從秦江國刻意接觸她的時候,就開始了。
她置身于魔鬼用美好做裝飾的噩夢中,無法自拔。
白冰緩緩摘下墨鏡,笑起來,“秦江國,知道不是你后,我好想沒有那么惡心了。”
秦江國跟著她一起笑,“悅悅,我太了解你了。”
白冰想,這一趟還是沒有白來的,不是么?
最起碼,他們兩人可以在一起了,孩子也可以留下了,多好!
她起身,一句話沒說,大步流星的,邁著驕傲的步伐,走路帶風一般的離開。
白冰離開后,秦江國嘴角的弧度漸漸平復。
當年如果可以的話,他怎么會沒有動這尤物一下?
如今四十多歲的半拉徐娘了,還是風韻猶存,甚至比十八歲時候更加……誘惑男人。
剛才,她說話的時候,他就想把她按在身下,狠狠的弄一遍。
可是,即便精一蟲上腦,利害關系他還是清楚的。
如今的白冰,是有把他送進監獄的能力了,如果證據確鑿。
所以,能不能碰,可不可以碰,他心里跟明鏡似的。
然而身上的火已經起來了,下不去。
秦江國掏出手機,撥出去一通號碼,“來我辦公室。”
掛斷,他吸了根煙。
其實,他不太喜歡秦北潯,因為秦北潯的職業和性格,都和他死去的弟弟——他老婆曾經的初戀,一模一樣。
他不懷疑秦北潯是自己的種,但是厲巧珊刻意把他培養成秦江生的樣子也是毋庸置疑的。
*
當天晚上,顧南初還在檢察院的時候,微博爆了一條熱搜。
說是,秦氏董事長的助理,因為工作壓力大,留下一紙遺書,從秦氏大樓樓頂上跳下,當場死亡。
遺書中提到,說他只身一人漂泊在京城十幾年,無依無靠,前不久母親去世,他都沒能趕回去見母親最后一面,這個打擊后,又遭遇了被劈腿,相戀四年的女友拋棄了他,最重要的是公司即將面臨的人事變動,他無意間聽到董事長說可能會把自己調到基層。
重重打擊,終于壓垮了他。
選擇在這樣一個滿天星子璀璨的夜晚,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還是黃菲菲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南初的。
聽完之后,顧南初的第一反應就是荒唐。
然后就是蹊蹺。
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你走不走?我要下班啊。”黃菲菲收拾著桌子,問道。
“你先走吧,我再核對一遍年份和數據。”顧南初有點心不在焉。
“好吧,你也早點下班吧,注重勞逸結合啊,否則孩子會抗議。”黃菲菲說完,反手關上門。
顧南初重重的倚靠在椅子上,發呆。
手機響了N遍,才接起來,“你好,顧南初。”
任群問她,“看熱搜了嗎?”
顧南初點點頭,聲音喑啞,“看了。”
任群默了默,終于告訴了她實話,“他是我的人,今天傍晚剛給我發了一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