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秒鐘的冷眼旁觀,徹底粉碎了顧南初心底深處的最后一絲希望。
顧南初扶著沙發靠背,緩慢的遠離他。
好像眼前的人不再是她愛了那么久糾纏了那么久的男人,而是一個她看不透猜不透的陌生人。
他的深眸里,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愛意。
他看待她,更是像極了陌生人。
果然,男人狠下心來的程度,是女人無法比擬的。
“為什么?為什么……”
“顧南初,我需要的應該是一個背后有強大家族扶持的女人做妻子,而不是你這樣的一無所有的落魄千金。”
“……”
顧南初至今都想象不到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明明他出差之前他們還是那么恩愛那么恩愛……
淚水模糊了雙眼,顧南初向后退,腳趾碰到了沙發上,疼的鉆心。
她依舊是一步步的后退,速度很慢,就像是還在期待著什么。
可期待在她退到門口的那瞬間,突然落空了。
不應該有期待了,再也不會有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看著秦北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開,決絕,決絕又果斷。
對他是這樣,對她更是如此。
顧南初終于認清了現實,她轉身,淚水更加洶涌的落下。
大步流星的跑開。
跑到門口,推開朱紅色的大門,出現在眼前的,是白冰和季東寒。
她又想哭又想笑,秦北潯真的是個合格的前男友,再說分手之前竟然給她安排好了后路。
可是,他給的后路就是她想要的后路嗎?
顧南初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這兩個人,昂首挺胸的從兩人中間離開。
白冰在她身后撕心裂肺的大喊,“團團,初初……”
她腦袋里嗡嗡的,什么都聽不到。
走在老街上,身后有車跟著她。
顧南初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轉身走到車窗前,狠狠的拍打了幾下。
白冰立刻降下車窗,還以為她改變了主意,聲音隱隱約約帶著壓抑住的激動和驚喜,“初初……”
顧南初惡狠狠的說道,“不要繼續跟著我,否則我就去跳護城河。”
白冰一愣,顧南初已經離開車邊。
坐在副駕駛座上,右手還打著石膏的季東寒問道,“母親?”
白冰頹廢的將兩條胳膊搭在方向盤上,“她說到做到的……”
抬頭,季東寒的眸光放在越來越遠的背影上,心里也是波瀾壯闊的海水起伏不定。
*
隨著顧南初的離開,秦北潯的心也空了。
臉上的絕情早就不見了,換上了一副不可挽回的絕望。
他突然坐在地上,一條腿彎起來,直直的看著前方的某一處,很快雙眸就酸澀的厲害。
終究是放開了她,兩人都解脫了倫理的束縛。
可是這輩子還有的幾十年,要……要怎么樣才可以度過?
每當想起她的時候,心總會比上一次更疼那么一點,會不會遲早有一天,思及她,而死于心碎?
*
顧南初似乎徹底消失了,自從那天以后,沒有人見過她。
寧安顏從四合院搬走,離開之前把秦北潯狠狠的痛罵一頓,連帶著陸擎予都沒能幸免。
虧她之前還一直以為秦北潯是初初可以托付終生的人,還偷偷摸摸的羨慕過他們兩個人情比金堅的愛情,可是呢?
呵呵,這個男人真的是讓她刮目相待。
寧安顏一直在不停地聯系初初,可是她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所有的社交軟件都沒有上線的跡象。
她都快要急瘋了。
畢竟,在京城,除了她,初初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實在想象不到這個丫頭會藏在哪里?
不就是失戀了嘛,怎么連閨蜜都不要了!
陸擎予也在幫助寧安顏尋找顧南初,雖然丫頭片子沒有說,可是他知道丫頭片子是需要他的幫助的。
可是偌大的京城,想要尋找一個刻意想要躲藏起來的人,談何容易?
陸擎予幾乎發動了所有的可以發動的人馬,一起尋找,也是徒勞無功。
沒有任何和她有關的消息。
沒有人猜得出來她去了哪里。
就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一樣。
這天,陸擎予從寧安顏那里被罵的狗血淋頭,來到四合院,看到秦北潯穿的人模狗樣要出門。
“秦北潯,你站住。”陸擎予幾步跑過去,擋在他面前,“你丫的到底還是不是男人?顧南初失蹤好幾天,你連句話都不帶問!”
“失蹤?她是具有成熟的思維方式的成年人,怎么會那么容易就輕易失蹤?再說,就算真的失蹤了,不是還有你們警察?我一個前男友要做什么?”
他理所應當的語氣,怎么聽怎么讓人覺得欠揍。
陸擎予微微緊了緊五指,嘴角狠狠的揚起,突然發現這樣的秦北潯真特么的陌生。
冷血,無情,簡直不是人。
當初他們有多么恩愛,現在秦北潯的表現就有多么殘酷。
陸擎予向后退了一步,轉了轉手腕,“秦北潯,真特么的是我陸擎予瞎了眼,我看錯了你,是人是狗都分不清,我特么就是混球。”
陸擎予一步步后退,手指指著秦北潯,眸子里充斥著失望和憎惡。
秦北潯輕輕的整理一下領帶,面不改色的出門,去公司。
最近幾天,兩點一線,超負荷的工作,讓他暫時忘記一切。
顧南初失蹤的消息傳到厲巧珊耳中的這天,秦江國出差回來了。
秦家別墅
秦江國風塵仆仆的進來客廳,像往常一樣,隨手脫下外套,誰知道這次厲巧珊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過來接。
他感覺不對勁,并且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親自把外套放起來。
秦江國坐在厲巧珊旁邊,一臉疲憊至極的樣子,按著太陽穴,“怎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我夫人生氣了?”
厲巧珊冷哼一聲,遠離他一段距離,“秦江國,你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大學生,卓悅嗎?”
聽到這個名字,秦江國臉色微微一變,淡淡的笑容也僵硬在臉上,“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人?”
厲巧珊揚起嘲諷的笑,“自己睡過的女人,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