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予像是吃了炸藥一樣,“臥槽!老子就說陸晟那個狗東西肯定是不懷好意,他竟然接了案子,做被告的辯護律師,老子真特么想一槍崩了他。”
秦北洵無奈至極,“他是律師,這是他的職業操守。”
“殺人犯還有什么需要辯護的?再說,我覺得陸晟還是記恨當年那件事,所以這次才故意接了案子,惡心我們家人。”
“別胡說,只是走法律程序而已,予白哥主控,你還不放心么。”
“話是這么說。”陸擎予煩躁的搓了搓臉,想到四年前陸晟在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打到被告當庭無罪釋放就覺得可怕。
陸擎予這邊還在電話里發牢騷,手下有人過來通知,“頭兒,被告律師來了,要見被告。”
本來就正在氣頭上的陸擎予氣惱的抬腳踢了來人一下,“帶他去啊!”
*
陸晟沒想到在警局會見到陸心雨,兩人打了照面,不約而同的都停住了腳步。
陸心雨看到久未謀面的陸晟,原本紅腫的眼眶氤氳了一層霧氣。
她想和他說句話,沒想到陸晟僅僅是禮貌性的沖她點點頭,然后側著身子從她旁邊經過,徑直去了拘留室。
腳下微微踉蹌,陸心雨扶著桌子坐下來,趴在桌上,默默的啜泣著。
陸擎予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妹妹因為男朋友意外去世而傷心,嘆了口氣,無奈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背,“別難過了。”
“哥……”陸心雨哭哭啼啼的撲進陸擎予懷里,“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人各有命,別太傷心了,日子還是要過,你還有爸媽和哥哥,不哭了啊。”陸擎予罕見的柔聲哄著小公主,心里又把陸晟罵了一頓。
干什么接這樣案子,為壞人辯護!
果然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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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的那天,顧南初遇到了蘇清歌和小包子。
“嫂子。”蘇清歌熱情的很,還把要留給陸擎予的奶茶送給了顧南初。
“謝謝。”看著強硬到了自己手里的奶茶,她無奈的笑了笑,“最后強調一下,我真的和你哥沒有任何關系。”
“哎呀,不要糾結這個問題了。”蘇清歌自來熟的挽住顧南初,“一起進去吧,予白哥哥陸晟哥對決,絕對精彩,有的看了。”
在旁聽席入座后,小包子非要顧南初抱著,用他自己的話說,現在他和顧南初兩人是一起見過活人見過死人的“生死之交”。
被告,主控官,辯護律師,審判長,審判官,書記員,陪審團(合議庭)陸續入座。
顧南初一早就看到那人,只是裝作沒看到,一直在和小包子心不在焉的聊天。
“請讓一下。”偏偏是怕什么來什么,聽到這話,顧南初抿了抿唇,低著頭讓開一條小路,秦北洵擠過去,就坐在她身邊。
這下倒好,她懷里坐在小包子,一左一右分別是秦北洵和蘇清歌,合著被他們家人完全包圍住了。
“初初,你是證人嗎?”小包子現在的稱呼直接變成了親昵的初初。
秦北洵狠狠的瞪了小包子一眼,小包子不服輸的瞪回去。
“不是呀,可能人家認為咱們的證詞沒有可以攻擊的點。”顧南初在他耳邊低聲倒,一大一小好像在說悄悄話,故意不讓某些人聽到一樣。
蘇清歌幸災樂禍的暗搓搓看了秦北洵一眼,只覺得這樣的二哥特別憋屈。
和他平日的形象有些反差萌。
一切按照刑事訴訟法庭審流程,書記員宣讀法律條文,詢問雙方以及確定雙方的委托意愿。
第一位證人,法證事務科高級化驗師出庭。
關予白:“高先生,請您陳述本案的科學鑒定報告。”
高先生:“經過我們化驗表明,死者手指甲里面的纖維和被告家里找到的衣物纖維屬于同一類型的布料纖維,被告車輪上殘留的血跡經過DNA比對確定正是死者的血液。”
關予白:“審判長,我沒有問題了。”
陸晟起身:“您是否知道從我的當事人家里找到的那件衣服是什么牌子?”
高先生搖搖頭,“不知道。”
陸晟:“是平價貴族COOLMAN今年新出的套裝,不限量發售。在京城最起碼有一模一樣的衣服一千套,我想問一下高先生,是否有可能死者手指甲里面的布料纖維來自其他人的相同型號的衣服呢?”
高先生:“這個……有可能。”
陸晟點點頭,微微一笑,“如果在案發后,車子經過案發現場,碾壓到血跡,鑒定報告是不是也會顯示DNA比對吻合?”
高先生:“當然是的。”
陸晟:“審判長,評審團,我沒有問題了。”
此時此刻,顧南初明顯聽到了坐在自己身后的陸擎予狠狠的磨了磨牙。
第二位證人,陸心雨上庭作證。
關予白:“陸小姐,請問您和死者是什么關系?”
陸心雨看了一眼陸晟,回答:“死者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交往一個多月了。”
關予白:“您和被告又是什么關系?”
陸心雨:“被告一直在追求我,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他好幾次,可是他還是一意孤行,每天送花送飯,約我看電影,不停的騷擾我。”
關予白:“據你所知,死者和被告認識嗎?”
陸心雨點頭,“認識的,上周三,我們碰到過,當時被告威脅死者說如果死者不盡快和我分手,他一定會殺了死者。”
關予白:“審判長,我沒問題了。”
關予白坐下,陸晟同時起身,他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紙張上,當所有人以為他就要開始詢問的時候,他突然道,“抱歉,審判長,我沒問題了。”
審判長點頭,關予白道,“控方請求傳召第三位證人出庭作證。”
學校保衛科的李大叔出庭。
關予白:“李先生,請您說一下案發當晚您所目睹的一切。”
李大叔:“那天大概七點半左右,我看到死者送一個女孩進了學校,八點鐘的時候死者走出來,朝西邊走過去,因為那天路燈壞了,所以在他走了兩步后我就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