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月記得,這次項目失敗,正是導致她們家破產(chǎn)的原因。
破產(chǎn)之后,段江月的父母郁郁寡歡,每天回去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景象。
隨著催債討薪的人越來越多,自己的父母,也在不久之后,離開了人世。
段江月不敢置信的翻看著這個合同的詳細內(nèi)容。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合同。
段江月開始不禁的流淚,隨著越來越詳細的合同內(nèi)容,她越來越堅信哥哥日記中說的話。
可商業(yè)合作,哪有百分百成功一說。
只不過幾百萬的合同對簡氏來說不痛不癢,可對她們段家來說,那是天塌下來了一般。
簡氏沒必要,也沒理由故意針對段家。
旁觀者清出,但剛剛從心理疾病走出的段江月,可看不清這些東西。
段江月翻到了最后一頁,她看到了項目負責人的簽名章是簡樾,她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問問簡樾,到底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顫抖著拿出了口袋中的電話,打給了簡樾。
……
簡樾已經(jīng)拉著單禾卿住到了簡紹送給他們的那套郊區(qū)別墅。
他也勸了單禾卿好久,而單禾卿,也漸漸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再回到簡家了。
自從自己孩童時被接到簡家,她的一輩子就開始像是個寄生蟲一樣,必須依附著他人才能活著。
可這些,從來都不是簡紹或者是其他人造成的,而是她自己,她內(nèi)心的那股子自卑。
她完全可以仗著簡氏,活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可她卻選擇了一條看似輕松,但卻要付出太多的路,那就是當簡家的女主人。
事實證明,她不適合,也做不了,簡紹從小對她的寵愛,讓她越來越自負,自負到忘了自己是寄人籬下那個,自負到忘了自己的自卑。
畸形的思緒讓她的愛情觀也變得畸形,一味地索取,她自以為自己處在不敗之地,可事實卻證明,用自己的無理取鬧換來的關(guān)愛,永遠變不成愛情。
簡紹對簡樾的警告,也讓她明白了,自己想要繼續(xù)過之前無憂無慮的日子,她這個寄生蟲只能另尋其他宿主,現(xiàn)在的簡樾,就是她的選擇。
可其實他們兩人,不都是寄生在簡紹的身上嗎?
簡樾看到了段江月的電話,他竟然有些害怕。
他以為段江月是來找他和單禾卿的麻煩的。
“喂,嫂子。”接通了電話,簡樾小心翼翼的說道。
段江月沉聲問道:“我問你件事情。”
簡樾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還沒等段江月發(fā)問,他就趕緊說道:“嫂子,真的,我已經(jīng)答應過我哥了,我現(xiàn)在帶著單禾卿,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你能放過禾卿嗎?”
他還以為段江月心理疾病康復了,要拿單禾卿怎么樣。
段江月厲聲呵斥起了簡樾:“我現(xiàn)在沒工夫管你和單禾卿!”
簡樾竟然被嚇的一機靈,他可不記得段江月是這么個性格。
“我問你,幾年前簡氏是不是跟我們家有合作?”
簡樾努力回想:“我……我不記得啊,嫂子。”
“少廢話!這合同已經(jīng)在我手上,負責人可是你的名字!”段江月口氣異常的憤怒。
不是簡樾想瞞著段江月,他是真的不知道。
一提到自己身為負責人去代表簡氏簽合同,那一定是自己剛進入簡氏的時候了,都已經(jīng)好早之前了。
簡樾剛進簡氏,簡紹想讓他真真正正的靠自己活出個人樣來。
可他那時剛從金窩中鉆出來,根本就沒有工作的心思,每月拿著十幾萬的項目經(jīng)理的工資,卻什么都不干,甚至辦公室他一周都坐不了兩天。
公章就扔給自己的秘書,有什么事從不過問,就讓秘書直接代替自己蓋章簽字。
反正經(jīng)自己手的最高的項目資金也不超過千萬,即便是陪了,對簡氏來說也不痛不癢的,他也沒再怕的。
也就是因為他這樣的行事作風,才導致他現(xiàn)在雖然也是簡家公子,卻是人人唾罵,他不在意,可努力談下項目的員工,都跟著他遭殃。
所以,現(xiàn)在雖然職位還是項目經(jīng)理,可是他卻沒了任何權(quán)利,只不過是個名號罷了。
“我真不知道,嫂子,我絕對沒騙你,那些合同都不是我簽的。”簡樾趕緊解釋道。
“那好,我問你,這項目賠了簡紹知道嗎?”
“這……”簡樾有些發(fā)愣,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應該……應該是知道的吧。”
簡樾卻沒意識到,他這句話,是真的說錯了。
“好!”
段江月掛斷了電話,卻沒了剛才的憤怒,剩下的都是難以掩飾的悲傷。
這其實只是一個誤會,哥哥臨走前最后的一句話,是讓段江月跟簡紹好好在一起。
段江月不知道,因為擔心哥哥的病情,林峰暗地里代簡紹去看了好多次她哥哥的情況。
而她哥哥,從恢復意識之后,一直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
日記上所寫,也不過是他看到自己妹妹嫁到簡家并不開心的胡思亂想罷了。
可剛剛失去哥哥的段江月,卻對哥哥日記上寫的話深信不疑。
擦了擦眼淚,沒有再多想其他,段江月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離開了老宅。
她其實心里的問題一直都沒好,還是那樣的多慮,那樣的胡思亂想。
可她的表現(xiàn),卻讓老太太和簡紹,都放下了防備。
老太太體檢完剛到中午:“江月,奶奶回來了,讓你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
沖著屋里喊去卻沒有回應,以為是段江月睡著了,老太太去客房看了看,卻沒有看到段江月的人影。
老太太突然急了,趕緊打電話給簡紹:“小紹,江月去哪了你知道嗎?”
“江月不是在您家待著嗎?”
“江月不見了,我給她打電話沒人接。”
簡紹趕緊掛斷了老太太的電話,轉(zhuǎn)頭打給了段江月。
可除了該用戶已關(guān)機的聲音,沒有任何人回應。
正在開會的簡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議室,奔向了老太太家中。
他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他更知道,自己離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