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和我絕交嗎?”韓淼聽出他話里的深意,艱澀出聲。
兩人相識十幾年,都是很小就在國外生活,互相扶持至今,雖然也鬧過不愉快,可最終都和好如初,哪怕意見分歧鬧得很僵,可最后也不過是大打出手發泄一番,權當什么事都沒發生,可今天卻和每次都不同,大有友誼將近的苗頭。
“如果你想,那我沒意見。”陸錦程故作冷漠,臉上看不到一絲難過,不是心理不難受,不過是掩飾的太好。
“你們到底怎么了?多年的朋友說不做就不做了?”顧輕依雖不明情況,但對于他們輕易了斷友情的行為很生氣,將兩人強行帶上車,想要問個究竟,“說,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跟商量好了似的,上車后都把臉往窗外一別,一言不發。
“都不說話,是想讓我這個笨蛋去猜嗎?”傷口太疼,顧輕依不得不用手按著講話。
“媽咪你沒事吧?”陸逸發覺她臉色不對,緊張的詢問。
小家伙的話立刻引起鬧別扭的兩人注意,知情的韓淼忍不住還是說了實話,“輕依為了讓你有足夠的時間談項目,特意在樓下堵金成希,結果不小心抻到傷口,都滲血了。”
“韓少。”顧輕依因他不守承諾,皺眉叫了他一聲。
“你說什么?”陸錦程沒好氣的瞪了韓淼一眼,趕緊把顧輕依拉到身邊,“快給我看看。”
說著就要掀衣服,顧輕依害羞的用手打了他一下,小聲提醒,“韓少還在車上那。”
幾乎都沒考慮,陸錦程轉頭就對韓淼道:“你下車,我要給輕依檢查傷口。”
“等一下。”顧輕依拉住去開車門的韓淼,“我沒事,現在需要解決的是你們兩個的問題。”
“你身體要緊,我先回去了。”語畢,韓淼打開車門走下車,落寞的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人已經走遠,可男人卻只在乎她的安危,顧輕依下意識喚了他一聲,“程程。”
“還好不是很嚴重。”陸錦程小心給她把衣服整理好,轉頭對司機說,“回酒店。”
“陸錦程。”顧輕依忍不住扯了他一下,“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
聞言,頓了下,陸錦程輕聲道:“能不問嗎?”
多年的兄弟喜歡上他的女人,這樣的事并不光彩,他也不想提及。
“我不想讓你們絕交,韓少人真的很好……”
見陸錦程臉色沉下來,陸逸急忙打斷顧輕依接下來要說的話,“媽咪,有什么事我們回酒店再說吧?”
別人不知道,可小家伙卻對陸錦程暴怒的原因一清二楚,因為兩人在心里都很重要,所以才格外在意,才會如此敏感。
回到酒店,陸錦程親手給顧輕依重新包扎傷口,又把梁少博叫來給她打針。
“出什么事了?你們這一家三口怎么都跟被煮了似的?”調節好藥液流速,梁少博單手托腮,玩味的看著臉色都不大好的兩大一小。
“忙完了,就出去吧。”陸錦程沒心思跟他開玩笑,急著下逐客令。
現在的情形明顯是此地不宜久留,梁少博火速收拾好藥箱,趕緊閃人。
陸逸知道兩人一定有話要說,走到顧輕依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媽咪,小雪讓我給她帶禮物回去,少博叔叔對這方面最在行,我去請教一下,看給小雪帶什么好。”
“嗯,去吧,一會兒吃午飯媽咪打電話叫你。”顧輕依輕拍了兩下小家伙的小臉蛋,微笑道。
“好。”陸逸轉身走到陸錦程身邊,小聲提醒,“爹地,媽咪這么做也都是為了你,別發脾氣,讓媽咪想起不好的事。”
現在媽咪好不容易才接受爹地,如果被嚇到,那現在的和諧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陸錦程沒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咔嚓”,門一關,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和顧輕依兩人,長久靜默過后,他首先出聲。
“為什么要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幫我?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心疼的,后幾個字他沒說出來,斂眸若有所思的盯著地板,合十的手掌抵著額頭,潑墨般的眼眸映射著內心的復雜。
女人這樣做只會讓他覺得自己無能,也因對女人虧欠更多而內疚難當。
“我沒有故意傷害自己,這是……失誤。”顧輕依推著輸液架走到他身邊,看他一臉的不相信,無奈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絕對沒有騙你。”
“到底怎么回事?”陸錦程讓她坐在腿上,柔聲追問。
不想弄巧成拙,顧輕依只得將全部計劃一字不落的全部交代,內容包含從花思琪那得到金成希會來和陸錦程搶項目的消息,在樓下攔住金成希,以及找韓淼幫忙等等事情。
“我沒想到金成希那么好騙,我說你談成合作已經走了,他都沒上樓就直接離開了。”對于這一點,顧輕依至今還有點納悶。
“他看到你的樣子了?”陸錦程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似在擔憂什么。
顧輕依點點頭,乖巧應聲,“嗯。”
怕男人生氣,自動忽略金成希看她犯花癡的片段。
“那他都說什么了?”陸錦程伸手愛意摩挲她凝脂般的臉頰,眼中那份擔憂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
“他說要帶我去醫院,但被我拒絕了,你放心,我沒讓他看出我受傷的樣子。”說到這里,顧輕依還有點小驕傲,“如果被他知道我傷成這樣還跑來這里,一定會認為你沒人性,讓受傷的妻子陪你出差,明明是我自己主動跑來的,我不會讓他們誤會你。”
沒人性又如何?
婚內出軌被罵人渣又怎樣?
不管他人如何評判,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小傻瓜,你不需要這么做的。”陸錦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要贖罪的是我,不是你。無論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但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都說了,受傷只是意外,你怎么就不信呢?”顧輕依看出他幽瞳中的擔憂,低頭在他薄唇落下一吻,微笑道,“傻瓜,把心放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