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自然也看到了身后那輛軍用越野車,速度更是加快,小道一拐進了菜市場。
現(xiàn)在臨近中午,但菜市場人依舊不少,她不顧死活的開車,自然人們紛紛讓道,然后在后頭指指點點,厲淮南顧及人的性命,速度慢了下來,開大了喇叭讓人讓開!
木青看清道上的一個運菜的三輪車,直接撞翻擋住路:“阿清,咱們這樣不是辦法,看到那輛電瓶車了嗎,你拖著淮烈走,我將厲淮南引開,快點,那三輪車擋不了多久。”
她將車開到一個偏僻處,葉清將厲淮烈的麻袋系著,突然道:“還是我來引他們離開,如果我被厲淮南捉住,他怎樣也不會殺我的!”
木青想了想,點了點頭:“你小心些,我在京遠路等你!”
“好,你也小心!”
葉清扛著麻袋搶了電瓶車就走,故意拐到厲淮南面前,厲淮南見到自然不會放棄,那個麻袋里很可能就是他大哥。
不過沒看到木青那個女人,他不放心通知王中校去追轎車,自己追電瓶車。
車子飛速行駛著,電瓶車的速度已經(jīng)開到極致,但哪里及得上優(yōu)良改裝的軍用越野,兩人距離越拉越近,葉清仗著車身體積小拐入小道,一路直上山區(qū)。
厲淮南察覺到他的意圖,立刻換車,扯了旁邊一輛摩托追奔,距離越來越近,也看清了男人的臉。
他本以為是葉清,可是那張臉卻不是,坑坑洼洼的,頭發(fā)上還有銀絲,皮膚也有些發(fā)皺,五官有些陰郁,是個四十左右的男人。
他心里松了口氣,不是葉清也好,他抓起來就少了許多顧慮!
“停車!”他抬起槍,直接打向他的輪胎。
葉清躲閃的及時,險險避過,掏出槍準備往后打,但想起路瑤畢竟深愛他,萬一他出了什么事,她難免會難過。
他只能加大馬力往前沖,前面的麻袋緊緊護在前面,厲淮南更認定這里頭是厲淮烈。
槍聲持續(xù)響起,葉清的輪胎爆了,而前方又是一條粗大的電線桿子,他瞪大眼睛,直直看著自己被撞,倏忽之間。
車仰人翻,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頭上鮮血淋漓,因為翻滾,身上的衣裳被撕裂,皮膚被大地石子磨得血肉模糊,想說話,喉嚨里卻像拉破車一樣的喘息。
厲淮南停下車,徑自走向麻袋,快速打開,并沒有看到他想見的人,里面是一床被子!
心中頓時燒起大火,他一腳踩上葉清的胸膛:“說,木青帶著厲淮烈去哪兒了?”
葉清嘴里冒出汨汨鮮血,渾身的疼痛居然快要感受不到了,大腦一片模糊,看到有人朝這邊走過來。
厲淮南掏出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路瑤的車趕到這兒,她本來是要跟厲淮南坐一輛車的,但是厲淮南看到木青的蹤跡后就心急火燎的立刻開車走了,她擔心三哥只能另外再開一輛,緊追著趕過來。
當她看到那個血糊糊的人影頓時慌了,大叫:“他是不是三哥?”
厲淮南見她過來轉(zhuǎn)過臉:“不是,是on的弟子,你三哥應(yīng)該是木青在一起,這個人是他們放出來的煙霧彈!”
他不想在路瑤面前殺人,收起了槍,打開對講機,詢問王中校那邊的情況。
路瑤聽他說不是葉清時松了口氣,走到那弟子旁邊細看,發(fā)現(xiàn)那臉確實不是葉清的。
不過她心里依舊焦急不安:“我三哥呢,他準備跟木小姐去哪兒?”
小幺,是小幺來了。
葉清眼里流出淚水,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嘴唇無聲的開合著:“小幺,小幺”
路瑤看著他的淚水驚奇,再望著那唇型一下子恍如晴天霹靂,慌忙用手去搓那張臉,假的,那皮膚和坑都是化上去的。
他露出了他原本的容顏,俊秀靈動,仿佛古時書香門第的貴公子一般,儒雅溫和,一雙眼哀傷又憐憫的看著她。
眼淚瞬間磅礴而下,路瑤連忙握住他伸出的手,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嘶吼:“三哥!”
正在通話的厲淮南對講機一霎掉到地下,驚愕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葉清葉清
怎么會是他?
他連忙叫救護車火速趕來,心里一陣發(fā)抖,他殺了葉清?
路瑤痛苦之極,慌張的為他止血,手指顫抖:“三哥你忍忍,堅持住,我送你去醫(yī)院!”
他搖搖頭,無聲道:“來不及了!”
“來得及,一定會來得及的!”路瑤抹著眼淚,一張臉也被血液沾染,難堪又狼狽。
葉清握住路瑤帶血的手,阻止她的拯救,因為知道一切都晚了。
也許是回光返照,他疼痛的嗓子終于發(fā)出一些聲音:“小幺,司令,別再難為她了,她沒有惡意”
路瑤連忙點頭:“不難為她,不難為她,厲淮南,你說話啊!”
她朝他大吼著,聲淚俱下。
厲淮南眼眶也微微泛紅,高大的身軀不禁佝僂著,點了點頭:“我答應(yīng)你!”
葉清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手掌拍了拍她的手:“別怪司令,他不是有意的,別別因為我讓你們有有嫌隙!”
路瑤泣不成聲,緊緊握著他的手:“三哥,你別說了,別說了”
葉清笑了笑,眼神漸漸變得空曠悠遠:“還有還有爸爸媽媽”
他的聲音一下子停頓,頭一歪,手無力的軟掉,眼睛睜著,十分清澈,如同孩童一般。
“三哥!”
路瑤痛哭出聲,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三哥,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三哥,無論誰欺負她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的三哥!
哪怕哪怕死了也擔心她會因為他的原因不能跟厲淮南在一起。
她那么善良單純的三哥,怎么才25歲就死了,他說過他會活很久,平平安安的活很久,吃兄弟們的喜酒,以后她生了孩子還要叫他舅舅。
她最舍不得的親人和朋友,怎么就這樣戲劇又悲哀死在她深愛的人手里?
救護車已經(jīng)來了,呼嗤嗤的叫著,可她已經(jīng)檢測出,他沒了一切的生命體征。
她抱著他的尸體靜靜坐著,神情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