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鸞心中猜到什么,她哪能讓厲淮南如愿,連忙道:“厲司令,花花還小,又生著病,還是等以后再說吧!
“你上次也是這個借口阻止我的,可結果呢?引起路瑤的誤會,讓花花學壞,是非不分!”厲淮南目光冷酷之極,仿佛要將她撕碎。
卓青鸞的身子抖了抖,低頭咬著唇眼眶發紅。
花花見媽媽被罵立刻心疼道:“爸爸,不要罵媽媽,你們不要吵架!”
“你看看這個孩子,對你是實心實意,可你呢,動不動就又打又罵,如果不是我問萍姨,你是不是還準備這么打她一輩子!”
卓青鸞聽到這話面色煞白,這該死的萍姨,好處費沒少受,嘴上卻沒有個把門的。
“厲司令,我就那么一兩次,當時情緒有些失控,你放心,以后我絕對不會了,她跟我畢竟也是有血緣關系的!”
“如果不是看著你跟她的這點血緣關系,你以為從軍事法庭上指控路瑤后,我還能讓你好好活著嗎?”
厲淮南驟然一聲爆喝,拳頭握起,要不是因為她是個女人,他鐵定一拳直接揮過去!
卓青鸞卻被他這話嚇一跳,什么意思,他竟然要她死嗎?
路瑤心中也疑惑萬千,這三個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花花見父母還在吵心都要碎了,一聲聲喊著爸爸。
厲淮南走近,嚴肅道:“花花,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我不是你爸爸,卓青鸞也不是你媽媽,你的爸爸我們也不知道是誰,你的媽媽是你卓阿姨的姐姐,她將你交到我手里,你卓阿姨為了怕你難過,就讓你這么稱呼我們,但這并不是事實,你遲早有一天必須要面對,明白嗎?”
花花面色蒼白,大大的眼睛定定的一動也不動,她一直以為卓青鸞是自己的媽媽,所以無論她怎么打她罵她,她都站在她這邊,幫她對付路瑤這個小三。
可原來她的爸爸媽媽全都是假的,那個對她好的姐姐被她冤枉了。
她小小的牙齒咬著小小的唇,低下了頭,眼淚一顆顆往下掉,路瑤心里有些不忍,對于一個小孩來說,這個真相在此刻太殘忍了。
而且她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卓青鸞哭了起來,撲過去緊緊抱住花花小小的身子,突然花花一陣抽搐,人暈了過去!
她大叫:“厲淮南,你太殘忍,為了讓路瑤心里舒坦,就全不管這孩子的死活,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受不得刺激!”
她怒目以視,眼淚卻不敢流下來,生怕會被他說的挖下眼珠子。
厲淮南高大的身影突然變得蕭索起來,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路瑤卻一霎明白了,卓青鸞說的恐怕是真的,他真的為了不讓自己誤會而選擇這么做!
這一刻她不知道是該說他無情還是說他深情,心里也涌起對花花的愧疚,上前為她檢查。
許久花花情況才穩定下來,人睡了過去,為了不打擾她,大人們都出去。
卓青鸞一個勁說剛才厲淮南的方式做法不對,為了就是想利用他的愧疚讓自己繼續留下來照顧花花,她知道花花是她最后一張好牌!
厲淮南冷喝一聲:“夠了,既然你這么關心她,那就照顧她最后一天,寸步不離,明天我會人來接你,送你出國!”
“出國?”卓青鸞低呼一聲,語氣滿是不情愿。
“或者以虐待兒童,與on組織暗中來往等罪名坐牢,你選哪個?”
卓青鸞臉一白,頓時不敢說什么,默默轉身去準備花花的吃食。
空曠的會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路瑤看著靠在墻壁上神思郁結的厲淮南微微心酸。
他微微轉臉笑了一下:“偷看我?”
她臉一陣發熱,視線連忙移到別處:“你別自作多情,我在看墻壁!
“那也是因為這塊墻壁上站著我!”他痞痞勾唇,聲音有點兒寂寥:“剛才的事你別多想,一切我自有分寸,孩子其實越早知道真相越好,以免到最后沒有預備時知道,行為更加偏激,你應該也發現了,花花這孩子思想有時挺危險的。”
路瑤想起她兩次柔弱的在厲淮南面前指責她虐待她,長嘆了一口氣:“孩子也分善惡的,她的惡也是來源于她太想要一個家了,不過她媽媽為什么會把孩子交給你呢?”
“我其實也不清楚,孩子是兩年前給我的,我大哥欠了她人情,他死了,我愿意替他還。”
“那她去哪兒,你知道嗎?”
厲淮南搖了搖頭:“這些年我也派人找過,但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始終不見蹤跡!
路瑤心中有些感慨,以往總覺得自己可憐,但跟花花一比其實幸福很多,起碼她有個對她真心實意,愛著她的媽媽,而花花卻是從一出生就被親生母親拋棄,還遇到卓青鸞這個心思惡毒的小姨。
“聽說過一句話嗎,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有各自的不幸,花花命苦。
他看著她,發現她眼里閃過淺淺的淚光,不由自主握緊她的手,恐怕她也是想起了自身的經歷。
“小幺,我也想跟你有個孩子,將來可以給花花做伴!
路瑤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眼眶越發酸澀,將手從他掌心抽回:“我去看看花花有沒有醒!
“路瑤,你真的不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嗎,我是真的很愛你!”
她知道,否則以他的自尊怎么會一次次沒有底線的妥協,一次次不顧臉面糾纏她。
可是知道歸知道,要她這么快就跟他恢復如初,說實話,以她現在的心境根本做不到!
“厲淮南,有些痛苦無論是因為什么誤會引起的,當誤會解開時,那痛苦的感覺依舊殘存在腦海里,我還不夠強大,所以無法漠視那些痛苦,也無法說服自己再接受你!”
“你非要跟我計較這種東西嗎,路瑤,如果你足夠愛我,那么你就不會那么輕易說放棄,你以為痛苦只有你一個人在承受嗎?”
他放開她的手腕,比她前一步打開門,聲音含著倦怠和傷感。
他們擦肩而過,他的體溫從肌膚上漸漸流逝,路瑤握著門把,一霎忽然不能自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