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男人饜足的粗嘎聲音響起:“小顏,你真讓我欲罷不能。”
云歡顏一言不發(fā),內(nèi)心悲哀涌過。
呵
她已經(jīng)徹底成為他操控的奴隸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滿心疑惑,我會一一回答你的。不過,你一定要冷靜聽我說完。”這種類似于打預(yù)防針的前提,云歡顏覺得好可笑。
事到如今,再對自己好,有用嗎?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在自己飽受凌辱的時候談話,可是,赫連玦從未給過她反抗的機會。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請你先離開我。”縱然一遍遍說自己說無所謂,但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
絕望前的最后一絲希冀,沒想到赫連玦竟好心順從了她。“你先洗個澡,冷靜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當(dāng)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云歡顏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所有感情一涌而上,腐蝕著她每一根神經(jīng)。他現(xiàn)在的溫柔算什么?何必多此一舉?
恥辱的淚一顆又一顆成串成串往下落,給自己一分鐘盡情宣泄的時間。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絕不是結(jié)束。
她一定要更加勇敢,更加堅強才行!
十分鐘后,穿著赫連玦浴袍的云歡顏打開門。
赫連玦神清氣爽坐在沙發(fā)上等她。明顯已經(jīng)沖過涼,發(fā)梢還淌著水漬。
這樣的氣氛其實是很和諧的,好像一對平凡的夫妻。在吵了一架后,用愛粘連起傷口,沒有裂痕,恩愛如初。
而對云歡顏來講,卻是無比諷刺。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沉淀,她已經(jīng)不像剛得知赫連玦的真正身份時那般憤怒和難以置信了。
“你是誰?為什么這么做?你不是真的要我?guī)湍阃禆|西,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讓我?guī)秃者B羽生孩子,為赫連家傳宗接代?”從一開始的質(zhì)問,變成濃濃自嘲。
面對云歡顏的冷嘲熱諷,赫連玦沒有生氣,只用一雙藍得深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緩緩開口,聲音沒有玦少的冷酷,也似赫連玦溫柔。云歡顏已經(jīng)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正她不太認(rèn)識現(xiàn)在的自己一樣。
“你應(yīng)該對我的身世比較好奇,那么,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其實,這個故事并不特別,在我三歲那年被現(xiàn)在的赫連夫人,就是周海藍收養(yǎng)。自此從一個孤兒,成為赫連家的二少爺。等我畢業(yè)后,正式進入赫筑集團,從基層一步步做起,后來周海藍甚至將總裁之位交給我了。”說著他的故事,卻無一絲表情。
照常理他應(yīng)該對周海藍十分感激,因為是她給了他全新的生命,讓他從一個三餐不濟的孤兒變成今日漓城的耀眼之星。
可他的語氣里除了冰霜后,還裹了一層什么。
“這就是外人眼中的我,一個十分幸運的故事。可是,如果當(dāng)時有選擇,我就算餓死街頭也不會進赫連家!”染上悲傷的語調(diào)變得悲涼而憤怒。
自始至終,云歡顏靜靜聽著,沒有多余的表情,全然漠然。
“在外人面前周海藍對我十分好,寵愛有加,更委以重擔(dān)。可其實上呢?我只是她養(yǎng)的一條狗,要打就打,要罵就罵。”聽到這里云歡顏微微抬起頭,聯(lián)想到他背上交錯縱橫的傷。
心壓抑不住泛起縷縷疼痛的漣漪,強壓下,告訴自己他的話一句都不能信。就算小時候他對抗不了周海藍,可如今已是玦少的他又豈能再任由她欺凌。
“我可以選擇不說,但我沒必要對你說謊。”看透了她心底的想法,一言道破。云歡顏沒有絲毫窘迫炎感,冷笑道:“你是堂堂漓城的黑暗之王,除非你自己愿意,誰又能傷得了你?”
“是,我是玦少,我創(chuàng)立了焰盟。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可以擺脫周海藍的掌控,直到有一天她給我一疊資料。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遠遠比我想像的更可怕,城府之深絕非常人。那我尋找親生父母的線索,她竟一清二楚。”云歡顏微訝,難道,周海藍不想赫連玦尋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不過,這一點也并非全然不能理解。赫連羽癡傻,赫連玦是她一手養(yǎng)大,希望依靠的兒子。出于私心她自然會怕他一旦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會對她不再有所眷戀,甚至?xí)x她而去。
點了一根煙,一個個漂亮的煙圈氤氳了赫連玦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云歡顏自嘲的笑著,即使他沒有任何遮蔽物,與自己面對面,她也看不清他。
他不單單有一副玦少的面具,更多許許多多用表情做成的面具,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哪一張又是面具,她分不清,也不想去分。
她現(xiàn)在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充斥著謊言和陰謀的地方,妹妹的病她可以慢慢賺錢幫她治。只是,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注定無法擺脫干系。
赫連玦既然在她面前揭開了面具讓她看到真面目,就絕不會讓她輕易走掉。
各懷心事的倆人沉默著,沒了激動與憤怒,多了幾分悲涼與無奈。
“周海藍告訴我,這世上除了她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如果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有乖乖聽她的話,任她差遣。”話里有幾分艱澀,那是無奈的妥協(xié)。
白天他是眾星捧月的赫筑集團總裁,晚上他是令人又敬又畏的黑暗之王玦少。可即使擁有了至高的位置和權(quán)勢,他依然不過是周海藍手上的一枚棋子。
“那些都是你的事與我何干?”終于忍不住暴吼出聲,他自己不幸也要制造別人的不幸嗎?“就算你要派個人接近赫連家也不必選擇我,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大學(xué)生,我不懂勾心斗角,不懂爾虞我詐,更不會步步為營,險中求生。你為什么偏偏選擇我?”
幾近歇斯底里的狂喊,已經(jīng)忘了是她自動找的嬈華。這一切的開端是她自愿的,若沒有玦少的介入,她也要進入赫連家,成為赫連羽的代孕女,或許在他們的折磨下已喪了命。
云歡顏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盡管在恨極他的時候,她仍本能為他找借口。
被她這么一吼,赫連玦沒有生氣,而是繼續(xù)抽煙,任沉默沖淡她的怒氣。得不到回應(yīng)的云歡顏如泄了氣的汽球,靠坐在沙發(fā)上,強忍眼中的淚水。
所有的自尊和驕傲都告訴她,不能再敵人面前掉淚,那是懦弱的行為,不僅會被瞧不起更會被利用。
煙燃盡,赫連玦將它掐熄丟在水晶煙灰缸里。抬起頭,眸中沒了傷痛,一片幽暗中透著魔鬼的綠光。
“我給你看件東西。”起身,從書桌上取來自己的ipad,手指快速滑動調(diào)出里面的一段影像。云歡顏看得情緒激動不已,搶過來,雙目死死盯著上面的畫面。
那是她父親出車禍時的錄像帶,可以清楚看到一輛無牌的面包車故意撞向正在等公交車的云啟揚。畫面拍得很清晰,面包車?yán)锏乃緳C還伸頭看了倒在地上的云啟揚,卻沒有停下,加快油門,絕塵而去。
云歡顏顫抖著雙手,幾乎捧不住那輕薄的ipad。
“警察說過,那里沒有監(jiān)控錄像,你是怎么找到的?”有了這個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兇手了?不過,只要有人應(yīng)該能,因為肇事司機的臉拍得很清楚。
“這兒附近有很多商家,他們的店門口一般會按攝像頭,只有一家一家去找就行。”輕描淡寫,仿佛那是只要揮揮手便能辦到的事。
其實,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辦這事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