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你怎么了?”回來換衣服準(zhǔn)備下午參加一個剪彩儀式的赫連玦,聽到樓上的聲響,忙上前看看。
卻見赫連羽滿臉戾氣,赤紅的眼里盛滿驚怒與悲痛。手揪著云歡顏的領(lǐng)口,將她提了起來。掙扎之中,云歡顏在他手臂上抓出道道血痕,他卻仍沉浸于巨大的傷痛中,渾然未覺。
云歡顏已經(jīng)休克,陷入昏迷,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來不及細(xì)想,赫連玦抬起腿踢向赫連羽的手臂,沒有防備之下本能松手。
不去看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云歡顏反過來查問赫連羽:“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他不是對這個新來的女人挺滿意的嗎?
雙眸凸出,激動的情緒難以平復(fù),困難抬起受傷的手:“她殺了小雪,我要她償命!”顫抖的聲音里是濃得化不得開的悲痛。
看了眼地上的死蜘蛛,再看看云歡顏的情況,赫連玦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殺了她!”體內(nèi)兇殘的那一面被傷痛激發(fā),如同一頭沒有理智的怪獸,只能只血來沖刷身上的痛。
赫連羽的力道之大,赫連玦幾乎壓不住。很清楚在這種時候絕不能刺激到他,于是,放柔了聲量:“羽,你仔細(xì)看看,她是姐姐啊,是你喜歡的姐姐,你忍心要她死嗎?她死就沒人陪你玩了,羽,你看看,好好看看!睅еЯΦ穆曇艚z絲拉回赫連羽消失的神智。
“姐姐”呢喃著,有些不可思議。
對他那么好的姐姐,怎么會殺了他的小雪?
“不,她不是姐姐。姐姐不會殺我的小雪,她不是姐姐,不是!”無法接受這樣殘忍的事,開始掙扎,對赫連玦拳打腳踢。
樓上的動靜引來保鏢的注意,趕忙上前查看。
“把大少爺按住,去把醫(yī)生叫來!辈桓覀者B羽,赫連玦硬生生挨了他幾拳,臉頰腫了,嘴角流血了。
“是,二少爺!庇(xùn)練有素的保鏢快速行動。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替小雪報復(fù)!鼻榫w過于激動的赫連羽已經(jīng)喪失了人的判斷能力,一心只想為自己心愛的寵物報仇。
以命償命。
醫(yī)生很快趕來,由于赫連羽的病情家里常駐著醫(yī)生。
赫連羽的力氣奇大,又不能傷著他,幾名保鏢幾乎壓不住他。
醫(yī)生查看了赫連羽的情況后請示赫連玦:“大少爺刺激過度,情緒崩潰。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會傷害自己,要先給他注射鎮(zhèn)定劑。”
“照做吧!闭玖似饋,雖然一身狼狽,仍無損于他身上那股天生的王者氣息。
當(dāng)透明的液體通通注入體內(nèi),赫連羽的嘶吼,狂怒聲終于漸漸消失。在藥物的控制下陷入熟睡,幾名保鏢滿頭大汗。
“醫(yī)生,看看她吧。”
“是,二少爺!泵Χ紫聛聿榭丛茪g顏的傷勢:“回二少爺?shù)脑,云小姐驚嚇過度,又被勒窒息,情況不樂觀!
“救活她!钡娜齻字卻是不容人反抗的命令,宛如他是主宰人命的神,沒有他的允許,連死神都不敢跟他搶人。
醫(yī)生一臉凝重,仍免為其為點點頭:“我一定盡力!
藍(lán)眸射出寒光,仿若撒旦附身:“不是盡力,是必須!”
“是,二少爺!敝笓]著助手將云歡顏抬下去。
早上還陽光明媚的雪園瞬間陷入可怕的暴風(fēng)雨圈中,所有傭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靠近三樓那個地獄。
云歡顏是妖怪的謠言不攻自破,再由小宛得知她是為了救妹妹才來赫連的,所有人都十分同情她。
赫連羽雖平時看起來只是個孩子,或許有時頑劣。但那只是他平靜的樣子,他不能受刺激,一旦受了刺激就會變成狂魔,用摧殘一切的蠻力來減輕自己的痛。
“水水”床上虛弱的聲音,小宛猛地彈了起來,擰成一團(tuán)的小臉綻出開心的笑:“歡顏姐,你可算醒了!
一邊扶起云歡顏,將水遞給她,一邊開心說著。
喉嚨很痛,里面有把火在燒。咕嚕嚕喝了半杯水,總算恢復(fù)了些許力氣:“小宛我怎么了?”聲音粗嘎得可怕。
“歡顏姐,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你已經(jīng)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醫(yī)生說你再不醒的話就沒命了!毙⊥鹦挠杏嗉。
她才剛和云歡顏說過話,她說要去照顧大少爺,以免他清醒以后看不到人。誰曾想?yún)s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事,要不是二少爺及時趕回來,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大少爺一定會殺了她的,一定會。
經(jīng)小宛這么一提,混沌了腦海里有些片段掠過。
血蜘蛛,可怕的眼睛,大少爺發(fā)瘋似的樣子
渾身一激靈,感覺從鬼門關(guān)繞了一圈回來:“小宛,大少爺會經(jīng)常這樣發(fā)瘋嗎?”想想他天真無邪的樣子,她實在很難將他和一個魔鬼聯(lián)想到一塊兒。
將云歡顏扶躺好,小宛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進(jìn)赫連家的時間不長,不過聽這里的老人說,大少爺很寶貝他那些寵物。甚至比對人都親,都好。我沒進(jìn)過大少爺?shù)姆块g,不過聽說是一些很可怕的生物,并且有毒。大少爺從小就喜歡這些東西,夫人十分溺愛他,每次出國都會給他帶幾只回來,大少爺很開心。你踩死的那只血蜘蛛叫小雪,白雪的雪,是大少爺二十歲生日時夫人送給他的禮物。大少爺和它同吃同睡,幾乎形影不離!睂⒆约核赖囊磺幸还赡X全說了出來。
想起赫連羽房間里那些色彩斑斕的瓶子,一個個全裝著可怕的爬行類生物,她毛骨悚然,驚懼萬分。
“那大少爺現(xiàn)在人呢?”強壓著心頭的恐怖感,抓著被子的手十分用力。赫連羽口口聲聲要她償命的猙獰樣子印刻在了腦海里。
“大少爺受了刺激,情況不穩(wěn)定。具體什么的,我不清楚。歡顏姐,你別想太多了。”她不知道云歡顏經(jīng)歷了些什么,但從她幾乎窒息的情況來看,當(dāng)時必然十分可怕,慘烈。
要不是二少爺及時趕到,她早就沒命了。
“歡顏姐,你已經(jīng)昏迷一天了,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謝謝你,小宛!彼览锾由,歷劫歸來,她無比感激小宛的悉心照顧。沒有想到赫連羽發(fā)起瘋來會那么恐怖,他愛昆蟲,勝過于人。
而且,居然口口聲聲喊著要她為一只蜘蛛償命。天啊,她到底入了怎樣的地獄?
醫(yī)生來看過她,真說好險,只要再差一點點她就沒命了,到此時她才知道是那個冷酷殘忍的二少爺救了她。
看來,赫連家的人都戴著一副面具,或真或假,或薄或厚,令人分辯不清。
過度的驚嚇后疲憊襲來,感受蜘蛛可怕的爪子在臉上游走,云歡顏尖叫一聲醒來。玦少的手及時捂住她的唇,驚天叫聲成了垂死嗚咽。
“是我。”閑淡卻霸氣的兩個字鉆入耳里,沒有開燈的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月華灑落片段光芒,令她看清了玦少的面具。
“你來做什么?”不自覺語氣中多了一絲怨懟的氣息,她在怪他。
手指輕撫過她仍留著勒痕的脖子:“疼嗎?”聲音很輕很柔,仿佛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這樣的夜,經(jīng)歷過那樣的恐怖與驚嚇,云歡顏相當(dāng)脆弱,而玦少的聲音好溫柔,她幾乎被打動。
但也只是幾乎,她快速回神。唇泛起譏笑:“我還死不了,還有機會。請你好好照顧我妹妹,我一定會完全和你的交易!庇行┵氣,更有幾分悲愴。
“何必逞強呢?你現(xiàn)在很害怕,不是嗎?”她越是隱藏,他越是要挖出她的心殤,讓她無處可逃。
暗夜里男人刻意的溫柔,云歡顏掐著掌心告訴自己不能被迷惑。
“我的心情不用你管,我們之間只有交易!痹捠菍λf的,卻要告訴自己。
帶著淡淡煙草氣息的手指拂過她的唇,云歡顏渾身一顫,瞠大雙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動作。
“呵呵”男人啞然失笑的聲音幾比性感,尤其在戴著面具的情況下,更加神秘性感!胺判陌,我沒那么饑渴。雖然對你的性致很高,但我不會如此禽獸,不給你休息的機會!
云歡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是被人看透心事的窘迫,還是氣惱他的輕浮,她已經(jīng)分辨不清。
閉上眼,不去理會他。此時此刻的她身心俱傷,疲憊不堪,已經(jīng)沒有力氣與他對抗,他要怎樣就怎樣吧。
縱然命令自己對他要全然無視,卻身體的感官卻如此清晰。
他脫下外套,掀開了被子,在她身邊躺下,伸手將她攬入懷里?酥撇蛔〉呐鹜宪f,睜開眼卻對上擔(dān)憂的眸子。
“噓,別說話,我只是想抱著你睡而已!闭f著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蜻蜓點水卻無比纏綿繾綣。那樣輕柔,綿密,如同對待珍寶。
這樣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激狂都更震撼她心,直直熨平心扉最驚恐的褶皺。這樣的感覺很美好,她卻無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