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兄弟!”
那一看就是家住級別的中年漢子走到近前,對樊云重重抱拳,誠懇說道。
樊云連忙擺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
“我看小兄弟身手不凡,但不像是本地人,可是初次來此?”中年人沉吟片刻,似乎有些猶豫地問道。
樊云心中一緊,但并未介意,他雖未用魂力查看,但也能確認此人并無惡意,打探來歷這種話自然有些冒犯,但既然對方這么問,定是有著難言之隱,再加上剛剛遇到的蝎子,樊云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中年人見樊云半天不說話,正有些遲疑,他欲繼續開口,樊云灑然一笑,道:“小生確實是外地而來!”
樊云有意想借對方之口了解了解此地形式,但又不愿顯得太刻意,只好把話遞給對方,這樣一來他也掌握了主動權。
中年人目光一閃,順勢說道:“那就勞煩小兄弟到府上一坐,還讓我等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順便感謝感謝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那就有勞了!”樊云微微一笑。
…………
…………
路上了解到,這些人是押運貨物的商隊,乃是返程而歸,不想在這里沒有碰到兇悍至極人見人怕的刀客,反倒遇上了這更為要命的毒蝎。
當然樊云也知道了這些人乃是三千里之外的城池——沙城中威名顯赫的楊家,那中年漢子便是楊家家主楊震南,跟隨他的大多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彪悍好手,還有少數乃是搭行的商人,是要去沙城做買賣的,做他們這一行的,早就與各路商人打了許多交道,帶上商人也不是第一次。最后就是被商隊保護在最中間的精致檀木箱車內的少女。
樊云對此女抱有感激,剛剛身處危險的時候,少女和一壯漢都驚呼出聲,想要搭救卻不敢上前,縱使是這樣簡單一幕,也足以讓樊云記下。
壯漢就在少女箱車旁邊保駕護航,除了起先看過樊云幾眼,便再沒有動靜,而那少女則是拉起車簾,睜大著美目露出好奇之色。
畢竟樊云先前那輕描淡寫的一劍,讓所有人震驚不已,直至此刻都記憶猶新。
楊震南拉了一匹騎獸給樊云,兩人并行在前,他問道:“我看小兄弟使得是劍法,莫非是……來此歷練?”
樊云知道這是把自己當場哪個名望家族的弟子了,搖頭道:“并非歷練!笨伤肓讼,又覺得似乎差不了多少,反正只是個由頭,便又說道:“也算是吧!”
楊震南一愣,旋即跳過了這個話題,只當是樊云不想多說,心中更為確信,笑道:“小兄弟對這里怕是陌生的緊,不如讓我來給你介紹一二?”
樊云看了他一眼,道:“如此甚好!
“西荒地區有三大勢力,佛教首屈一指,圣教緊隨其后,這二者將偌大的西荒幾乎一分為二,之所以說幾乎,便是因為還有一個自稱蠻神的部落,這個部落存在于死漠的另一頭,單一個死漠便足有一個西荒大小,所以蠻神部落到底擁有多大疆土,從來不得而知。”
楊震南娓娓道來,語氣平淡。
“蠻神部落向來隱秘,現世的人很少,誰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渡過死漠地區,但每個出現的蠻神子民,都擁有強大到難以置信的實力,所以佛教和圣教都極力抵觸,見之即殺,別看地圖上的西荒包括了死漠以及深處廣大區域,但實際被真正探索掌控的,也只有佛教和圣教散播教統的土地,所以我們一般說的西荒都是指死漠之外,那深處的,被稱為蠻夷之地!
“蠻夷……”樊云喃喃。
楊震南繼續說道。
“再說佛教和圣教,兩教擁有教徒無數,信奉之物截然不同,佛教有達尊至佛為祖,圣教以神祗圣物為先,比起繪制圖騰作為信仰印記的小部落來說,他們擁有最完整的信力修行之法,更是逐漸把各種小部落收為附屬,潛移默化之中影響了各地的教統,表面上兩教互不干涉,實際上形勢已經越來越嚴峻,像沙城原本沒有信教的地方,都被波及不小,十年前兩教各自建立了佛廟與圣殿,已有不少人加入其中,我們不信教的這些人,都感受到了來自雙方不小的壓力!
楊震南嘆了口氣,眺望向前方,眉頭微皺,對樊云說道:“不能再走了,前方乃是山崖地帶,很是危險,此地還有些許水源,正好歇息一晚。”
說罷,他便對身后商隊喝道:“停!警惕周圍,安營扎寨!”
一聲令下,所有人有條不紊地四散開來,各行其是,數十人向四周掠去,中間的人繞著馬車開始安置營帳,還有人布置起陣法,唯有坐著少女的馬車周圍沒有動靜,那壯漢還直挺挺地站在那一動不動,神色警惕。
樊云靜靜地看著。
“行了,小兄弟趕路定也累了,歇一歇吧!”
楊震南對樊云客氣了一聲,示意自己要去視察一番,樊云表示理解,微微點頭之后便下了騎獸,打坐起來。
西荒的天色暗下來地很快,快得讓樊云有些詫異,在天山那里天色皆是一白并不覺得,到了此地感覺太陽像是墜落下去一般迎接夜幕的到來。
很快,天地傳來一陣冷意。
沙漠中可沒有篝火,而且在這空曠之地,若有火光怕是很容易吸引到出沒的的沙漠刀客,還有最喜在夜晚外出覓食的蝎蟲。
商隊之中身無修為的人不多,他們被緊緊保護在商隊最中間,近兩百號人里外三層防守著,還有穿著黑衣勁裝的人隱匿在夜色之中,在數里外緩緩掠動身形,樊云神識一掃便看得清清楚楚。
“如有危險,便再出手一次吧!”樊云心中說道。
沙漠的夜晚總是安靜的可怕,樊云半閉神識的打坐,沒有人來打擾他,而這一夜很幸運的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整裝待發,繼續前行,沒過多久就看到了楊震南所說的山崖地區,那是一個細小的隘口存在于兩山只見,百丈的禿山向兩側延綿而去,顯然這里是最近的通道。
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楊震南在這里遇到過不少次沙漠刀客,最近幾年更加頻繁,讓他不自覺地把手中的韁繩握緊了幾分。
行進的速度開始變慢,樊云瞇眼看了看前方,身體微微一顫,旋即閉上了眼睛。
很快商隊來到隘口前,在得到先鋒探子的信息之后,楊震南稍稍松了口氣,但仍舊小心翼翼地示意眾人前行。
像極了一線天的山崖之中光色暗淡,每個人都在提防著上方隨時可能撲出來的刀客悍匪,在這里,埋葬了不少沾滿鮮血的尸骨,有的是他們的親朋好友,有的…是可恨的敵人。
通過這里的時候,每個人悲傷都有一股寒氣,但知道這寒氣再次被出口的陽光驅散,也沒有意外發生。
能清楚地聽到,后方接連傳來的松氣聲。
楊震南回頭看了一眼,又不著痕跡地看了看仍舊閉目的樊云,若有所思。
離開了此地,前行的速度加快了許多,長相奇怪的騎獸開始飛奔起來,在荒漠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跡,沙土飛揚間過去大半日,終于看到了些許生氣。
雖說那不開花不結果的枝干看起來很是丑陋,但在這里能看到植被存在,就證明離水源不遠了,而水源才是人們生存的根本。
接下來的路程就變得輕快了些,神經緊繃的人們開始有說有笑,而一直被楊震南堅決留在中間車廂內的少女終于得以收起鼓鼓的腮幫,嘴角抿著笑容來到最前。
少女名叫楊笛,如她名字,她的腰間便掛著一只精致的笛子。
她并沒有吹起笛聲,因為在她眼里樊云這個看起來一般大的少年才充滿了神秘色彩,若不是楊震南一直沉著臉瞪著她,恐怕她早就忍不住刨根問底了。
當然,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樊云的話并不多,大多數便是這少女好似自語般的說話,說的也都是些沙城內的平凡事物,比起楊震南所說的大格局,楊笛的話讓樊云對此地有了更細微的認識。
因為不愿顯得刻意,樊云只是偶爾問問,但就算這樣楊笛也會連著說上好半天,許是一個人憋的久了終于有了個說話的伴,連一些兒時的趣事都被她說得津津有味,樂此不疲。
樊云也沒有打斷,多是聽著。
十日時間就這樣過去,終于在一陣興奮的歡呼聲中,樊云看到了遠處與天地一色很難分辨的高大的輪廓。
那就是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