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所說的晚宴,陳朗大致了解了一下。
算得上是一場慈善晚宴,由一個大老板做東,把京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聚在一起,然后給某個扶貧項目捐款。
這種慈善晚宴,對于很多小公司或者正在發展的公司老板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天賜良機,因為他們平時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和那些上層大佬接觸。
這種慈善晚宴,若是他們可以參加的話,就很有可能在這些大佬面前露個面,就算不能推杯交盞,混個臉熟也是不錯的事情。
而唐城之所以想要參加,因為等不久之后,她跟上面那位領導簽下合同之后,以后肯定還是要在京城扎根的,到時候難免會跟這些大佬打交道。
晚宴的事情,陳朗真并不是多么擔心唐城的安全,畢竟到場的可都是官商兩界的大人物,誰要是敢在那種場合亂來,那可真是嫌自己命長了。
紅葉會所。
這家會所的位置在臨近東郊的邊兒上,周圍沒有多少高樓建筑,但這一塊卻被人稱之為了富人區。
之所以有這么一個外號,那是因為早在十年前,東郊這邊劃分成為了別墅區,以現在的紅葉會所為中心,周圍幾乎都是別墅區。
即使是十年后的現在,以紅葉會所為中心,旁邊的別墅區依然在京城還是很有名。
“吳越,L市那邊沒什么事吧?”陳朗優哉游哉的繞著紅葉會所轉悠了一圈,閑著無聊給L市的吳越打了個電話。
“二小姐跟以前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學校里一切正常,只不過……”以前每次接到陳朗的電話,吳越都會非常有自信的說完這些話,可是今天說到最后時,卻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只不過什么?沒事,你直接說。”陳朗皺了皺眉,抬頭望著紅葉會所的房頂。
這會所才三層樓高,怎么房頂上還有個隔間?
“陳隊長,這件事情說起來有點丟人。”停頓了幾秒種,吳越的聲音壓低了一些:“我帶來的那些人,最近我發現有人試圖接近他們,我得到小道消息,有人開出高價給他們。”
“開出高價?”收回望向會所樓頂的目光,陳朗皺著的眉頭加深了幾分:“是什么目的?”
對于吳越等人的暴露,陳朗并沒有感到太多的驚訝,因為讓他們這些人隱藏在學生堆里,普通人當然是發現不了的,但是對于真正的殺手或者雇傭兵來說,只需要觀察幾天就能發現他們的不對勁之處。
他們沒有對唐琳下手,反而將目標對準了吳越等人,這倒是讓陳朗感到有些好奇。
“暫時還不知道,只是開出高價,卻并沒有說具體什么事情。”
“行,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聲張,摸清楚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有什么新發現先告訴我。”
掛斷電話后,陳朗把手機收進兜里,準備繼續觀察紅葉會所的地形。
吳越講的這件事情這件事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對勁,但陳朗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在這個圈子里,不管是雇傭兵也好,亦或者是像吳越他們這種率屬于國家的軍團勢力也罷,經常會有其他勢力花高價來挖人。
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陳朗并沒有在想這件事情。
繞著紅葉會所轉悠了一圈,陳朗剛準備進去看看能不能上樓頂檢查一下那間隔間時,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陳朗!陳朗!”陳朗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朝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這小胖子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肚子上的肥肉隨著他每一步踏出而劇烈顫動著,一邊跑還一邊喊著陳朗的名字。
“你是?”幾乎是條件反射,陳朗躲開了小胖子迎面而來的熱情擁抱,疑惑的問道。
“你不認識我了?陳朗,你離開了八年,連我都忘了??”小胖子一臉驚呆的表情,幾秒鐘后才緩過神來:“你剛去部隊的時候,哭著給誰打的電話,好好想想!”
“哭著打電話?”陳朗剛準備說是不是認錯人了,然后忽然想到了一個名字。
王丁韓。
……
八年前的陳朗,在短短不到半年時間里,真的可以說是經歷了很多人情冷暖。
父親在位的時候,陳朗雖然算不上是富二代,單也可以說是吃喝不愁了,兜里幾張銀行卡,每個月的零花錢少則十幾萬多則幾十萬。
那時候陳朗身邊有著不少狐朋狗友,幾乎每天都沉迷在吃喝玩樂上,吃飯、唱歌、酒吧等諸如此類的娛樂項目,可以說是每天的必修課。
在那段時間里,王丁韓在陳朗身邊只能算得上是個小跟班,陳朗幾乎很少正視他,若不是陳家和王家是舊交,出去玩的時候陳朗都不想帶他。
然而,自從父親失蹤之后,那幾張銀行卡隨之而凍結,不但沒有在進賬一分錢,反而還被家里那幾位長輩收走了。
俗話說的話,酒肉朋友一旦沒有了酒肉,所謂的朋友也就自然沒有了。在后來的兩個月里,以前在陳朗身邊的那些人,聽說了陳朗父親失蹤的消息,以及陳朗在家里的地位日漸不如以前之后,也就很快疏遠了陳朗。
甚至,有不少以前經常巴結討好陳朗的人,在那段時間里直接落井下石,冷嘲熱諷那都是輕的。
也就是那段時間,陳朗才真正意識到,在京城認識的那么多人里,也就只有王丁韓把自己當成兄弟。
在陳朗最落魄的時候,出門想要買醉身上只帶了不到一百塊錢時,王丁韓依然是隨叫隨到,依然是什么都不問,一口酒一口酒的陪到深夜。
離開京城進入部隊的第一年,尤其是前幾個月的時候,精神的壓迫和肉體的折磨,讓陳朗經常崩潰大哭。
說起來也并不丟人,陳朗以前過得是什么生活?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可是部隊里呢?
那可不管你是什么人,富二代也好官二代也罷,五公里負重越野你也不能比別人少帶一斤東西,也不可能比別人少跑一米。
新兵的那三個月,陳朗有好幾次嚎啕大哭著給王丁韓打電話。
現在想想,那也算是一段很難得的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