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夏千千嘆息,“我只是不想被仇恨吞噬了自己的心。”
“我知道,”夏千羽說,“因為姐總是這么善良。”
夏千千端了蛋羹到樓上去,看到楚少陽手里拿著一張畫紙,若有所思。
夏千千看看時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了,就準備把蛋羹給楚少陽喂了。
聽到腳步聲,他將那張紙收起,忽然抬頭盯著她問:“為什么不走?”
“……”
“你當時就不怕我真的開槍殺了你?”
他的聲音還有點沙沙的,但聽得出是他的聲音了。
夏千千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若要開槍就直接開了,用得著數數?”
“你知道我在威脅你?”他勾唇望著她,“因為你吃定了我舍不得殺你!
夏千千覺得他笑容怎么這么刺眼。
“不要再啰嗦,快把蛋羹喝了。”
“為什么對我做這些?”他又問。
“你的廢話怎么這么多?”
“回答我!”
“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憐……”夏千千喂著蛋羹,充滿憐憫地盯著他,“你連愛人都不會,所以你也得不到別人的愛,這樣的你不可憐誰可憐?”
楚少陽坐在床上,背靠著枕頭,紛『亂』地劉海塌下來,遮蓋著他空洞至極的眼。
“我連愛人都不會?”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是愛嗎?是自私,占有!”
楚少陽仰頭笑起來了,聲音帶著殘酷的味道:“為什么要救我?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我,給了我希望……我就更沒辦法再對你放手了!”
夏千千的心微微一顫,忽然有些恐慌起來。
楚少陽定神盯著她,抓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手心:“我愛你!
“楚少陽,你讓我看到最變態的愛!”
“千晨,千萬的人從我的心邊走過,只有你最大膽無情地踩在了我的心上!”他的視線絞著她,“你需要怎樣的愛?”
“……”
“我怎么愛你才是對的,你教我。”
“……”
“告訴我,我可以學。”
“你怎么都學不會,”夏千千用力抽著自己的手,“因為你野蠻禽獸,異于常人!
窗外猛地閃過一道刺眼的閃電,隨之而后是響徹天地的雷聲。
窗戶沒有關嚴,被吹開了,一陣風刮進來,吹起床單上的那張畫紙。
飄落著,慢慢的,掉到夏千千的腳前。
她撿起來,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抱著一只狼。
那少女兩額邊垂下兩縷卷,眉目和神情冰冷,亦妖艷,跟夏千千有7分神似。
而那頭狼呢……犀利兇殘的目光,卻有旖旎的溫光透出,如此違和,又相得益彰。
一人一狼仇恨著彼此,嘴角都流出詭異的鮮血。
抬頭寫著:【tebeastandtelover。】(野獸和愛人。)
下面是剛勁的字體裊裊寫著一段話:
【如果我只希望一個人感到幸福,那一定是我不夠喜歡她。
我希望她焦躁不安,在痛苦里煎熬。
我希望她在嫉妒悲慘里垂死掙扎;
當她感到痛苦,我勢必會歡愉。
我們如同仇人一般折磨對方,不給對方寬容的余地;
我躺在你身旁,我一定會想咬斷你的咽喉。相信你也一樣。
我們彼此撕咬,才是最愛的人。嫉妒,痛恨,才是最接近愛的詞語。
我們的交杯酒一定是兩杯毒酒,一杯給你一杯給我。如果你愛上別人,我會讓你看到人間煉獄。
我們彼此縫合在一起,我們是愛人動物!
又是一道雷聲炸響,夏千千的手一松,那碗蛋羹跌到床上,她看到楚少陽綠幽的眼,仿佛是從畫里走出來的那頭狼。
帶著廝殺,絕望,極致到天堂的痛和愛。
他是那么瘋狂。
夏千千背脊發著寒:“你……果然是個變態……”
“千晨,”楚少陽伸手托住她的面頰,“我若是野獸,這是野獸的愛人方式。”
他的手忽然變得有力,強托著她的臉拉近她。
夏千千用力地后退,想要甩開他,竟無法掙開他的力道。
然后,兩片干燥的唇穩住了她。
口里還有她剛剛喂過的蛋羹味道,咸淡的,又帶著蛋的清香味。
楚少陽用力地吻著她,那吻瘋狂極致,包含著太多噴發出來的情感,讓夏千千無法招架。
她用力地掙扎,卻又礙于他胸口的傷,心里腦里都非常的凌『亂』,她從沒有見過這么狂暴的男人。
真的是一頭野獸。
可怕的是,她居然習慣這野獸的蠻橫。
習慣他啃咬的方式這樣親吻她……
情急中,她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唇,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口腔中彌漫開了。
當夏千千松開他,他本來就充滿裂縫的唇更是染起一抹猩紅,有點點鮮血在她的唇瓣上,是他的味道。
夏千千用力地擦著嘴唇,站起來想要離開。
就在往外走的時候,撞到了羅德。
“夏小姐?”
夏千千恨恨地擦著嘴:“他已經活過來了,沒有我的事了,我想我也該離開了!
“夏小姐這……”羅德拉住她的手臂,“你再陪陪他,開解他,多喂他吃點東西,醫生說……”
“他死不了了!”夏千千突然大聲地說,“他這么有力氣,怎么會死?”
忽然身后響起重物跌到地上的聲音。
“帝少!”“帝少!”兩個保鏢一起驚到。
楚少陽跌到地上,正在吃力地爬站起來。
羅德就要過去,看到夏千千要走,又攔住她:“夏小姐,好人做到底,帝少的情況根本不夠穩定。你現在走,前面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
夏千千什么都不想管,再留下來,意味著什么她很清楚。
她不能再跟這個魔鬼有任何糾纏了,她要逃離……
“帝少你要去哪?”保鏢想要去攙扶。
楚少陽朝衛生間的方向慢慢挪去,冰冷命令:“誰也不許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