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瑯的祖父越來越虛弱。
陸瑯常常逃課回家,陪伴著祖父。
公司里的事情,她也開始接觸了。
陸瑯鐘靈毓秀,一點就通。對于人情世故,更是八面玲瓏。
不過陸瑯是女孩子,年齡又小,陸琛還在國外讀書,公司里的某些高層看在眼里,心里的算盤也打的很足。
陸瑯的祖父精明了一輩子,最后卻沒有想到,他本以為忠心耿耿的助理,居然勾結(jié)了外人,出賣了公司內(nèi)部機密。
陸氏股票刷刷往下掉。
陸琛在這個時候也回了國。
少年陸琛聰明機敏,祖父雖然年邁,但腦子還是清醒的,陸家的危機很快就解決了。
期間,陸琛和孟然欣在一起了。
陸瑯只覺得這個小姑娘過于精明,配不上陸琛,她也沒有細想,只是在見到席奕時,抱怨道:“我弟弟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一看就不像是正經(jīng)人家的……”
席奕捏了捏她的鼻子:“正經(jīng)人家?你看我像不像正經(jīng)人家的?”
當(dāng)時,陸瑯只把席奕看做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富二代,并沒有覺得席奕是和黑道沾邊。
她拍了一下席奕的手:“那你是什么人家的?”
席奕盯著陸瑯漆黑的眼睛道:“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陸瑯笑了笑,水蓮花一樣的清純:“那我就陪你一起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席奕捏了捏陸瑯的臉。
席奕母親的家族錯綜復(fù)雜,姐妹眾多,也有姐妹嫁到了盛家。彼時,在麟城,盛家還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家族。
某天席奕去盛家,他為人大膽,年輕時也是放làng不羈,居然玩了盛霖二叔的女人。
盛霖的二叔盛午是個厲害角色,極其不喜歡別人染指他的東西,席奕羽翼未豐,惹了盛午,在麟城待不下去了。
他在麟城有幾十個情fù,臨走時,卻獨獨只找了陸瑯。
“陸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席奕如是道。
陸瑯坐在醇湖邊曬著太陽,暖暖的陽光襯得她的皮膚格外白,她回頭一笑:“去哪里?”
席奕的心慢了半拍:“去美國。”
陸瑯低頭,想了一會兒道:“不行,我要照顧我的祖父。”
家里從來不缺傭人,祖父也不缺傭人照顧,但陸瑯只想陪伴在祖父的身邊。
席奕沉默了一下:“我等你到明天晚上,你好好想想,明天晚上再給我答案可好?”
回到家里,陸瑯一邊給祖父捶腿,一邊道:“祖父,如果我有了極其喜歡的一個人,他要我和他一起走,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和他走?”
祖父摸了摸陸瑯的頭:“你想不想和她一起走?”
陸瑯點了點頭。
祖父道:“陸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過,在做之前,想想值不值得。”
到底值不值得?
祖父看著陸瑯面上猶豫的表情,道:“如果你覺得,你不和他走,以后肯定會后悔,那就和他走吧。”
陸瑯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聰明,冷靜,祖父知道,陸瑯會有正確的選擇。
她只是需要一劑定心劑。
陸瑯點了點頭。
祖父道:“你不用擔(dān)心別的,阿琛已經(jīng)長大了,他比一般人都要成熟。”
當(dāng)天晚上,陸瑯收拾了一個小包裹。
她帶了母親遺留給她的祖母綠扳指,帶了一套衣服,一雙鞋子。
她把衣物放在書包,用扳指被一根線穿入,戴在了脖子上。
入睡前,陸瑯默默道,以后,母親會保佑她,席奕會愛她。
第二天,接近傍晚的時候,陸瑯背著書包,在和席奕指定的地方等著。
天色越來越暗,陸瑯心底無端的害怕。
“陸瑯!過來!”
一聲吼叫,讓陸瑯抬起了頭,她看到了席奕從一輛SUV上下來,飛速跑到她的面前。
陸瑯還沒有問是怎么回事,席奕就打橫抱起了她,把她抱到了車上。
司機開車,是去機場的路。
路上一共出現(xiàn)了三次狀況,第一次,是有車在后面一直追,差點撞上,第二次,清晰的槍聲打在了防彈玻璃上,第三次,一輛卡車迎面而來,陸瑯的尖叫聲還沒有出口,席奕罵了一聲“艸”,然后打開窗戶,對著卡車輪胎就是一槍。
陸瑯被嚇得臉色煞白。
席奕把她抱在了懷里:“怕不怕?我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家的孩子,確定要跟著我?”
陸瑯輕輕地點了點頭。
席奕笑了,他在陸瑯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是他們最親密的動作了。
他道:“陸瑯,我會保護你,永遠都會保護你。”
陸瑯輕聲道:“我知道。”
她相信他。
飛機起飛,載著他們,去往遙遠的地方。
陸瑯望著席奕,眼里含著笑意。
她堅決的認為,以后會是美好的,十分美好,席奕會愛她,非常愛她。
她堅決了很多年。
這個時候,她還是花樣的少女,干干凈凈,心地就像是沒有染過的白紙。
剛下飛機,陸瑯抱著她的書包,席奕摸摸她的頭道:“我給你一套房子,有時間就來和你一起住,好嗎?”
陸瑯道:“為什么不是天天住在一起?”
有時間住在一起?難道席奕很忙嗎?
“席奕!”略帶洋腔的話語傳來,席奕和陸瑯紛紛回頭。
一名金發(fā)碧眼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過來,和席奕擁抱后,又深深的接吻。
陸瑯的臉白了白。
那個女人也注意到了陸瑯:“席奕,她是誰?這么幼齒的女孩兒,你現(xiàn)在換口味了嗎?”
席奕對陸瑯道:“這是Amy,我的朋友。”
陸瑯有種受了欺騙的感覺。
回到住處,身子明明是很困了,但躺在柔軟的床上,陸瑯就是閉不上眼睛。
處于異國他鄉(xiāng),獨自一人,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席奕走了進來:“你好好休息,過兩天……”
陸瑯打斷了他的話:“我現(xiàn)在不讀書,在這里做什么?”
席奕有些稀罕:“難道你還想做些什么?”
陸瑯道:“你不會以為,我想做你籠子里的金絲雀吧?”
席奕沉吟了一下,道:“你能做什么?”
陸瑯揚了揚下巴,神色頗為驕傲:“我什么都能做。”
席奕想了一會兒:“那好,你跟著我。”
席奕只當(dāng)陸瑯是少女心性,在說點大話惹他注意,但等兩人接觸更深一步,他才發(fā)現(xiàn),陸瑯真的是什么都能做。
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雖然上次見到席奕拿槍會慌亂害怕,但她本身,也是能百步開外提槍秒人的。
“砰”的一聲,子彈正中靶心。
席奕道:“你怎么會學(xué)槍?”
陸瑯道:“我祖父說,女孩子,不僅要上的廚房,下的廳堂,還能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保護好自己。我可是不是躲在男人后面的小貓。”
席奕挑了挑眉:“你不需要我的保護?”
陸瑯把槍別在腰上,拿過毛巾擦了擦手:“不需要。”
“席奕!”
清脆的聲音傳來,是Amy。
陸瑯不喜歡別的女人接近席奕,因此,她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席奕走了過去,和Amy擁抱之后又親吻,動作親呢,簡直就像是一對情人。
陸瑯抱著手道:“你們兩個上過床嗎?”
Amy吃了一驚,睜著藍色的眼珠子看著陸瑯。
陸瑯抬了抬下巴,問席奕:“你們兩個上過床嗎?”
席奕不愿意說謊,他也沒有在女人面前說謊的習(xí)慣。
他干脆利落的承認了。
陸瑯道:“如果你還是我的男朋友的話,那我不允許你和別的女人上床。”
在Amy面前被女人這樣教訓(xùn),席奕感覺有些丟臉:“陸瑯,你沒有資格這樣過問我的私生活。”
陸瑯不敢相信,她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以后還會找她睡覺?你要讓我和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朋友?”
Amy揶揄道:“席奕,你的小女朋友很有志氣嘛。”
席奕當(dāng)即給了陸瑯一巴掌:“你是一個女人,在我眼里,女人就應(yīng)該依附著我,你沒有什么好說的。”
陸瑯活了十八年,這是第一次被人打。
她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住處,陸瑯立刻收拾自己的書包,她帶著她的衣服,帶著她的戒指,沖下了樓梯。
席奕一把握住了陸瑯的手腕,把陸瑯從樓梯上拽了下來:“你要去哪里?”
陸瑯一臉警惕:“你管我?我要回家。”
席奕把她的書包往地上一扔:“我不允許你回去。”
陸瑯在Amy面前讓他丟臉,席奕心里是生氣的,但……
說實話,他舍不得這樣一個小美人兒離開他。
陸瑯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滿是憤怒:“席奕,你真是讓我惡心。”
她伸手打了席奕一巴掌,席奕沒有想到陸瑯的力氣居然那么大,他還在怔愣,陸瑯已經(jīng)跑出去了。
陸瑯跑的很快,席奕轉(zhuǎn)身就去追,他追到大門邊上,終于抓住了陸瑯。
“陸瑯,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走。”席奕的語氣有些森寒。
兩人還在掙扎著,突然一聲槍響,陸瑯和席奕都被嚇了一跳。
十幾個人提著槍從幾輛車上下來,席奕罵了一句“艸”,拉著陸瑯就往回走。
可是已經(jīng)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