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安小溪初期的冷靜,她的眼睛紅紅的,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掉下里,幾乎是在牙齒中間擠出這句話,她快步走在前面,齊恒跟上,陳柯楞了一下,被顧勝男退了一下也跟在了后面。
急救室里安安靜靜的,桃桃奶奶在床上只是小小的一團,他的眼睛半睜半閉,安小溪走過去握住了她得手。
“桃桃奶奶,你看看,誰回來了?是阿恒,他說過幾天要帶你去放風箏呢!最近的天氣很適合野餐,他回來了我們人就全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和年輕人出去玩兒嗎?”
“哦……哦……恒……”桃桃奶奶在喉嚨中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節,安小溪的手劇烈都抖動起來,齊恒走上前去,將兩個人的手都握緊,也許是因為齊恒的體溫給了安小溪安慰,她的另一只手在齊恒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眼淚一直在眼睛里打轉。
“回來就好,瘦了,瘦了……”奶奶拼盡全力說完這一句之后就閉上了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齊恒手上的動作緊了緊。
“國外的東西不好吃,記得我出國走之前你給我找東西吃,說國外的人都是吃生肉的,我出去以后一定會吃不慣,我還不信,跟你說我不吃生肉就行了,不會瘦的。你真的說對了,除了生肉沒什么好吃的了,我最喜歡吃你的做的餅干,這不趕緊回來了嗎?怕你著一直在醫院里都忘了餅干是怎么做的了!特意來提醒你。”
他盡量用輕松的語氣活躍著氣氛,眼淚涌上來又被他逼回去,臉上漏出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笑容。
“騙人!國外的飯……也有好吃……的,小溪……帶我……去了……”奶奶的眼睛還是閉著的,這個時候倒是思維很清晰。
安小溪在齊恒出國以后幾乎有事沒事都賴在奶奶的店里,一是她根本沒什么可以在一起玩的朋友,而是老奶奶一個人在店里也很孤單。
還是為了那個國外的究竟是不是全都要吃生肉的問題,安小溪帶奶奶去吃了法餐,又吃了泰國菜,這樣一番下來,她心滿意足的表示,怪不得齊恒非要出國,國外的東西也沒有那么難吃,多經歷一些也是好的。
“奶奶,你不是說我們國家也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嗎?叔叔怕您的血壓不穩定所以不讓吃這個不讓吃那個的,連酒都不能喝了在,這次趁著齊恒回來,跟我們回家住幾天吧!酒隨意喝怎么樣?”
“對啊!奶奶,我媽做飯的手藝可不比那些五星級的大廚差,如果你能去的話,他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我知道,沒什么機會啦!就別騙我老婆子了,讓我沒什么念想的走吧!這個時候還讓我想著好酒……真是調皮啊!你們啊!要互相照顧,阿恒,小溪,少威,小柯啊!還有那個小姑娘,好看的女醫生,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
奶奶的艱難的說完這段話就沒了聲音,房間里只剩下儀器工作的噪音,安小溪咬住自己的手指壓抑住哭聲。齊恒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沒想到自己也被奶奶記住的顧勝男將頭埋進陳柯的肩膀上,和滾燙的淚水順著陳柯的衣領滑下去。
“生死有命,好好吃飯!幫我……叫一下我的孩子吧……”
“好,好!”
安小溪應著,幾個人退了出來,早就等在門口的叔叔還有一些小輩一股腦的沖了進去,走廊里一下子變得非常空曠。
安小溪和顧勝男在椅子上坐下,兩個男人手足無措的站在她們對面,女孩子的眼淚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陳柯和齊恒被心愛的小女孩的眼淚灼傷了眼睛。
“弟弟,陪我去抽根煙吧!”
“走吧!”
齊恒是不抽煙的,兩個人站在黃色的吸煙處警牌下看著抱在一起的安小溪和顧勝男長嘆了一口氣。
“怎么突然回來了?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解決了?”陳柯瞇著眼睛觀察著齊恒,不放過他臉上輕微的表情變化。
齊恒反倒是坦蕩,大眼睛里閃著光,如果陳柯不是早知道他是個善于隱藏實力的小怪物,一定會被他表面的純良無害所迷惑。“沒有,只是想家了,背井離鄉,看的月亮都是沒有家里的園。你也知道我還小,我媽當然希望我能在她身邊,安小溪也是,否則再遇見這樣的情況,你打算讓她怎么辦呢?”
“安小溪?她是成年人了,到時候不會是她來照顧你吧?”
“不一定哦!人的心智發展程度不一定和年齡成正比,需不需要我,應該是她說了算,跟其他人,包括我,都沒有關系。”
“弟弟,你倒是成長的比你小溪姐姐心里認為的還要快,她知道你的想法嗎?知道以后就不會覺得愧疚嗎?我覺得這是一種變相的不信任,你對她面臨未知環境的應變能力存在一些偏差,不管是誰,被放在這樣一個保護的位置上應該都不會太快樂吧?”
“與你無關!還有,離安小溪遠一點,我馬上就回來了,你這樣的朋友我覺得她還是少接觸一些的好,你覺得呢?”
齊恒轉身離開之前伸手將陳柯嘴上的煙掐滅,聳了聳肩膀,做一個很欠打的攤手的動作,如果換一個場景陳柯都會直接將他摁在墻上打一頓,是能說現在太不適合解決個人恩怨。
早就看出這小朋友對安小溪的感情不一般,沒想到已經到了占有欲這么強烈的時候,偏偏肖少威這個時候出問題,只能將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了。
陳柯重新點燃了煙,看著單膝跪地小聲的安慰安小溪的齊恒微微一笑,長江后浪推前浪啊,小孩子的手段都這么高明了,怪不得肖少威這么長時間還找不到要領。
肖媽媽剛好發過消息,她已經見到了肖少威,雖然還在昏睡,但是沒有大礙,同時感謝陳柯的通風報信。
到現在為止唯一的好消息讓陳柯的心情也好轉了一些,人類對于極端感情的處理能力是有限的,由開始的痛苦到最后的麻木只需要經歷一個短暫的疊加過程,陳柯覺得,如果肖媽媽這個消息是說肖少威出了什么事情的話,那下一個被送進急救室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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