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沒事兒吧孩子?”一個渾厚男聲從趙雪的頭頂響起,他的大手扶住趙雪的肩膀將她扶到了椅子上。
“沒事兒的,就是腳麻了而已,謝謝叔叔。”趙雪連忙道謝,她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好心的人,這是?安小溪的爸爸?
這個人長著一雙和齊恒一模一樣的眼睛,現在正慈愛的看著她,趙雪飛快的將頭低下去不讓齊叔看到自己的臉,她擺著手催促道:“您去忙自己的事兒吧,我在這坐一會就好了,謝謝您。”
齊叔又確認了一遍,了解到趙雪確實沒什么事情以后飛快的走向了醫院里面,雖然劉醫生已經打來了電話,安小溪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沒什么大事,但他還是要親眼看到安小溪的狀況才能安心。
齊叔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趙雪扶著自己的腿,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們是多么善良美好的一家人,尤其是安小溪,現在只要想到安小溪趙雪就覺得難過,就算是她要報警也是自己的叔叔和爸爸活該,不知道自己寫的小紙條安小溪還能不能看見了,可能她以后都不想再見自己了。
“爸爸,你來了。”齊恒坐在安小溪的病床邊握著她的手,看到齊叔進來輕輕的打了個招呼。
齊叔點了點頭,快步走到安小溪的身邊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臉上和頭上都重新包扎過,雖然頭發不知道被哪個蹩腳的醫生剪得亂七八糟,但是狀態還算不錯,在藥物的作用下睡得很沉,表情平靜柔和。
“告訴媽媽了嗎?”齊叔想起因為身體原因不能跟他們一起來的妻子,現在一定是心急如焚的在家等待消息。
“我已經告訴媽媽了,她說一會就過來看看,我勸過她了,讓她在家等,可是她不放心。”齊恒將安小溪肩膀上的頭發順了順,回答了父親的話。
王姨的身體最近一直不是很好,安小溪出了這么大的事耗費了這么多的精力讓她更加神經緊張,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讓齊家父子倆先過來看一下情況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時間,如果安小溪真的情況不對她怕自己堅持不住,幸虧安小溪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齊叔確認安小溪平安以后出去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通知他們安小溪已經回來,也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林嵐。毫不意外的,林嵐對這個女兒并不關心,她敷衍的關心了幾句定住齊叔信細心照顧,又旁敲側擊的說了千萬不要將這件事透漏給安先生就掛斷了電話。
本來齊叔也沒想講這件事情告訴安先生,反正現在孩子已經回來了,何況他早就看出林嵐的嘴臉,在安先生面前還能維持慈愛的母親的假象,安先生不在的時候根本就不把安小溪放在心上。
和醫生聊過以后齊叔的心情輕松了不少,唯獨對安小溪臉上的傷口有點擔憂,雖然小孩子的愈合能力和恢復能力都很強,但是個人體質不同,萬一真的在臉上留下點什么痕跡以后可怎么辦啊。
看著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劉醫生用手里的病歷本在老朋友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對她比對自己的兒子都上心,她的父母還真的心寬,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剛經歷了綁架,連個面都不露。”
“孩子是我一手帶起來的,雖然平時是齊恒媽媽照顧的時間多,可是在我心里,這就是我的女兒,自家的孩子分什么親疏遠近呢?齊恒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他又是男孩子,糙一點養沒什么。安小溪可是女孩子,我們家活蹦亂跳的孩子送出去回來帶著一臉傷,哪個父母不心疼?”
齊叔無奈的笑了笑,反手在劉醫生的肩膀上拍了拍,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剛把煙拿出來又想起醫院禁止吸煙,只好將煙盒重新塞了回去。
“你們就是操心的命,如果是我,早就把這孩子送回去了,自己家的孩子還管不過來呢!這次萬幸沒出事,他們家里也沒這個自覺性,如果真的出點什么事,你拿什么去賠人家的小公主啊?心頭肉可不是這么疼的。”
老劉一直為齊叔鳴不平,他原來是安先生手底下的員工,分出來忙自己的事業這么多年了,還時不時的去給安先生打下手,還幫原來的上司帶孩子,真是不知道他們兩口子是怎么想的。
“唉,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且不論人家安太太對我和我妻子的恩情,現在就是我想把安小溪送走都不知道應該把她送到哪兒去了,安先生現在的態度你還看不出來嗎?安安小姐現在都這么大了,他從來都沒讓姐妹兩個見過面,我們家這個齊恒啊,現在拿安小溪當寶貝似的,就這么送回去,女兒沒了,兒子也得跟我斷絕父子關系!”
齊叔將煙盒重新摸出來,如果不是安小溪在這兒住院自己忙的沒時間見這些老朋友,架子短的時間太久讓他都忘了上次和朋友這么輕松的開玩笑是什么時候。
“小溪?小溪?”病房里只剩下齊恒和安小溪兩個人,哄安小溪午睡過那么多次,從來沒有哪一次讓齊恒覺得她這么單薄,瘦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條紋病號服的原因,安小溪整個人都散發著可憐兮兮的信號,她的頭上裹著白色的繃帶,臉被紗布遮住了大半,齊恒看著自己掌心里蜷縮著的安小溪的手指,眼睛眨了眨,眼淚掉在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處理過的傷口都如此嚇人,安小溪一個人是如何面的綁匪的,他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扔進了檸檬水里,酸脹的發疼。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特別困啊?是不是覺得很不舒服?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好好的睡吧!小狐貍的故事,好不好?”
安小溪現在當然不能回應,齊恒看著她柔和的側臉線條,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薄如蟬翼的一個吻。這是對你平安回到我身邊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