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深夜,就算是有行人應該也不會救助這樣一個奇怪的人,何況安小溪剛剛失血又被喂了兩片安眠藥,四肢都是軟的,她趴在這個人的背上不想動,寧愿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好像是到了,胖子停了下來,將安小溪往上面托了托,還用手擦了擦汗,安小溪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欲望,現在就是再砸她一下也不會有任何動作。
“回來了?”之前那個高個子的男人聲音響起,胖子沒有說話,比了一個手勢,安小溪忽然被縈繞在鼻尖的味道吸引,這不是?這不是趙雪家門口種的香草的味道嗎?她還說整個R市都不會有第二家種這種東西的人,這是怎么回事?
來不及細想,男人已經背著安小溪走進了房間,安小溪的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齊家的客廳里,齊恒和王姨焦灼的等待著綁匪的來電,和之前預料的不同,半個小時以后并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打過去的電話也如同石沉大海,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齊恒將自己的臉埋進掌心里,安小溪一定不希望自己現在就這么坐在這里傻等著,她一定希望自己去救她。
越想越急的齊恒伸手將面前的茶杯掃到地上,眼神木然的王姨轉頭看著他,眼里滿是不解。
“對不起,媽媽,我現在只是……”齊恒解釋的話還沒出口,王姨抬起手無力的擺了擺,她現在已經過了像齊恒一樣的憤怒的階段了,所有的情緒都歸為平靜,這件事的主動權從來不在自己的手里,能做的只有等著人家開出價碼。
“叮鈴鈴”急促的鈴聲讓齊恒和王姨精神一震,終于來了。王姨在齊恒鼓勵的眼神中拿起了聽筒。
“聽著,我們要一百萬,一分不少的給我們,你們的孩子不會少一根毫毛,否則,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眼看對方馬上又要掛斷電話,王姨著急的喊道,“能不能讓我們看看孩子,哪怕是一張照片也可以,我們不確認孩子在你們手里,怎么能把錢給你們呢?”
“可以,把你的郵箱給我們,一會照片就發給你。”
王姨捧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呆呆的坐了一會,繼而轉向齊恒,“要不,我們報警吧!不能就這樣縱容他們啊!他們會害了小溪的。”
“可是,如果報警被他們知道,他們也會害了小溪的,我們就給他們錢,一百萬,好嗎?只要把錢給他們不就可以了嗎?媽媽,安小溪一定不能出事。”齊恒哀求的看著王姨,盡管現在科學技術非常的發達,但是他還是不能用安小溪的命來開玩笑。
趙家閣樓上,趙大壯聽完趙建的電話,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你是瘋了嗎?說好的就要五十萬就可以了呢?你怎么現在臨時加碼了?這么多錢我們被抓住以后要坐牢的,你知道不知道?”
趙健不服氣的反手推了趙大壯一個趔趄,“哥,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你和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五十萬和一百萬有什么區別嗎?躺在那兒的那個孩子不是你女兒青睞聚會的同學,而是你綁架來的肉票,我們還不如趁機多撈一筆,這樣以后還能有點閑錢做生意。你難道還想因為十萬塊就鬧的妻離子散嗎?”
“我們說好了不能傷人,是你動手打了這個小丫頭,這件事情你是主謀!”趙大壯怒不可遏的指著趙健說,他一直不愿意將自己和趙健混為一談,自己只是想和安家借點錢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安小溪的命,而且自己真的沒有那么貪,只要二十五萬就已經足夠了。
“你現在就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只要干完用這一票,我們就不會再做違法亂紀的事兒了,你還是小吃店的老板我還回家做生意,一百萬而已,對他們來講不過是幾套衣服,對于我們就是救命錢!”
或許每個人內心的角落都躲著一只惡魔,平時他從不會露出鱗爪,只要惡人挑撥,就會顯露出真實的面目。
齊恒收到照片的時候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跳動,安小溪躺在一個燈光昏暗的小房間里,周圍好像是一堆廢棄的雜物,她的衣服上都是血跡,臉上還有沒擦干凈的血,頭上裹了一個粗糙的繃帶,一看就不是神專業人士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啊……呼……”齊恒放下手機,試圖將安小溪的影像從自己的腦海里趕出去,他用力的敲打著自己的頭,希望能夠想出一些對找到安小溪有利的線索來,可是安小溪那張沾血的小臉一直在眼前晃,這讓他注意力沒有辦法集中。
“對不起,媽媽,我現在需要去洗個臉!”齊恒扔下王姨自己在客廳面對那張照片,快步跑進了衛生間。
將頭塞在水龍頭下,頭發被冰冷的水流沖刷著,齊恒覺得自己頭疼的狀況緩解了一些,他上手撐在洗手臺上,看著鏡子里自己的眼睛。
“一定要冷靜,要想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現在爸爸不在家,只能你和媽媽來商量這件事,不要慌,安小溪一定會沒事兒的,不要慌,千萬不要被情緒左右,這樣會影響判斷能力!”
鏡子里的人和現實中的人兩只手貼在一起,水流從鏡子上滑下,齊恒使勁的錘了一下鏡子,“嘩啦”一聲,眼前的人四分五裂,不了解情況的保姆在外面敲門說:“小溪?齊恒?什么東西碎了?”
“沒關系,是我不小心打破了鏡子,李姐,你早點休息吧!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齊恒聲音不帶一絲起伏的對門外說道。
“那你沒受傷吧!”
“沒有,這里明天在收拾吧!先去休息吧!”齊恒看著自己指縫間淋漓的鮮血皺了皺眉對門外說道。
“好!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晚安!”
腳步聲逐漸遠離,齊恒脫力的坐在地上,水和血在手指上混合,水被染成了一片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