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天就不要瞎操心別人的事情了,想一想你自己以后怎么辦吧!就這樣一直晃著?早我就和你說過,要不就出國混兩年,好歹不用天天在陳叔叔的眼皮底下晃,現在你想走不是也走不了了?”
“你懂什么?這是本少爺的計謀,燈下黑懂不懂?別人都知道我是個繡花枕頭,家里家外全靠老爺子操持,這樣我才有機會韜光養晦積蓄力量,不像你,以為自己走的挺遠,實際上才是一直活在別人的監控之下,真以為沒人查你嗎?這么優秀的肖家獨苗,不時刻掌握著動態才最令人奇怪吧?”陳柯勾起的嘴角莫名的讓肖少威不舒服,他覺得這次回國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悄然變化,只不過這種變化現在還沒有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行啊,只要你有自己的安排就行,只要別到時候被搞一個措手不及就行,現在整個市場就這么大,各家都盯著這塊大蛋糕,小輩兒們都回來加入混戰了,你這個陳家頂梁柱總歸是逃不開的。”
“哎呀我的肖哥哥,你就饒了我吧,好不容易放個假怎么總說些煩心事兒,現在他不是還沒打算讓我接手呢嘛,得過且過吧!”陳柯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把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睛盯著前面的車燈。
肖少威坐在副駕駛上看著他微微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剛才被自己揉亂的頭發翹起來幾縷,這樣的孩子本應該有個自由自在的人生,偏偏長在他們這樣的家庭里,也幸好是在這樣的家庭能夠給他足夠的物質條件。
“其實,我最近好累!”趴在方向盤上的陳柯把臉轉過來,旁邊車道的車動了,燈光從他的鼻梁上滑過,他的眼睛像是閃閃發亮,肖少威想起下午安小溪的那個眼神,吞了一下口水。
“您這是幾個意思。勘晃业拿烂裁曰罅藛幔俊标惪滦ζ饋砺冻鲆慌判“籽,在有點昏暗阿德車里顯得更像一個小孩子。
“趕緊開你的車,我還滿身的水呢看不見啊?我這座椅都是真皮的,再磋磨一會你一個月那點工資都不夠換內飾的。”肖少威抬起腳就想踹他,本來就沒多大的位置再加上安全帶的束縛,他的腿抬到一半放了下去,換了個坐姿,改用手在陳柯的腰眼上捅了一下。
“什么你的車?現在這可是我的車,你不是早就送我了嗎?”陳柯像個護雞崽兒的老母雞一樣抱住方向盤,他的車和經濟大權被陳總收回去好一段時間了,每天上班不是蹭家里的司機就是自己坐公交車去,打車的錢他都覺得肉疼,偏偏每次家里的司機把他送到地方都要囑咐幾句,他不像去上班的職員反而像個要去幼兒園的奶娃子。
“等我拿到家里的財政大權還有人員管理權,第一個就把家里的司機換了,我爸這么嚴肅的人究竟是怎么忍的這個話嘮司機這么長時間的。”想起自己最近受到的壓迫陳柯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不拿我當自家人,以后等我接了我爸的班,看我怎么收拾他們!标惪孪露Q心一般在方向盤上拍了兩下。
“你現在也就是這點心思了,你爸完全不用什么計謀,只要安排點心現在給你使絆子的,你就乖乖的進入老爺子的圈套,心甘情愿的戴上緊箍咒了!辈恢狸惪率钦娌幻靼走是在裝不明白,剛才那個侃侃而談的陳柯就像是被現在的陳柯吃掉了一樣,讓人捉摸不透啊。
“你晚飯吃了嗎?不如現在我們隨便找個什么叔叔的店蹭個飯吧,反正他們也不好意思要錢!边@么半天陳柯才想起來問一句肖少威有沒有吃飯,他這么挑剔的人,在外面餓死都不稀奇。
“我吃過了,如果你餓的話現在就去吃點,我們一天都沒給老爺子監視的機會,他們恐怕現在腦袋上都要冒火了!笨粗懊嬷饾u明朗的路況,肖少威贊同了陳柯的觀點。
“算了,懶得看見他們,吃個飯還要像多方會談似的,累人,我也不怎么餓,剛才老爺子打電話來問我們在哪兒,我說泡溫泉呢,怎么著也要過去露一面啊!”
果然,兩個人剛進去沒多久經理就帶著一群人過來又是握手也是送水果的忙了好一陣,好不容易打發走他們,陳柯把自己沉進水里呆了好一會,好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某種情緒。
“現在是不是覺得身心舒暢了?你不覺得應該對我說些什么嗎?”陳柯在果盤里挑挑揀揀最后拿了一小塊西瓜坐在肖少威的對面看著他。
“我沒什么要和你匯報的吧?倒是你,今天都去哪兒了?我們還是對好口供,免得到時候誰漏了嘴,我倒是沒什么,你家的家法現在應該還有用吧?”
提到家法,陳柯覺得自己水面上的胳膊一下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池子里的水汽冷冰冰的貼在他的胳膊上。
肖少威看著他瞬間不好的臉色將水面上那個精致的茶盤推了過去,小托盤被做成荷葉的形狀,上面放了兩只小小的碧綠色的茶杯還有一只小小的茶壺。
將小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以后,陳柯覺得自己暖了一點。他將那只小杯子抓在手里,沉默的看著上面的蠅頭小字,好像是什么詩句。
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陳柯被家法處置就是因為什么莫名其妙的詩句,叫什么什么帖子來著。
陳總有兩大愛好,一時品茶,而是古玩。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對古舊的物件都很感興趣,玩兒的時間久了自然也有了一些經驗,但是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對于一些技術高超的贗品還是沒辦法鑒別。
這兩個愛好都被陳柯用一個詞語形容,附庸風雅。小孩子永遠是向前看的,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關注過去的事情。
好東西總是有市無價的,陳總這么多年也收到了很多他滿意的作品,特意收拾出了一個大屋子,里面擺上自己的得意的幾件東西,最喜歡的還是那副掛在房間正中的仕女圖。